第一百章 喂猪？那可是国家级机密项目！
三天后。
帝都，盘古七星酒店，顶层宴会厅。
一场盛大的庆功晚宴正在举行。与其说是庆功宴，不如说是半个娱乐圈和京圈文化的“朝圣现场”。巨大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香槟塔堆叠如山，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水、雪茄和顶级食材混合在一起的甜腻气息。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飘向角落里那个正躲在自助餐台前、对着一块黑森林蛋糕下死手的年轻人。
林莫。
此时的他已经洗去了那一身在极地沾染的油污和硝烟味，换上了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色丝绒西装。领口微敞，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那张清冷禁欲的脸在灯光下简直在发光。
但他此刻的表情却很丧，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我想下班”、“我想回家”、“别来沾边”的颓废气息。
“别吃了，祖宗。”
经纪人花姐端着一杯没动过的香槟走过来，恨铁不成钢地压低声音，“那边华谊的老总、中影的制片人，还有好几个拿过金棕榈的顶级导演都端着酒杯等你半天了。你能不能有点‘国家英雄’的自觉？笑一下会死啊？”
“我不去。”
林莫咽下一口蛋糕，一脸警惕地往柱子后面缩了缩，像只受惊的仓鼠，“他们眼神不对。上次那个眼神看我的导演，后来忽悠我去沙漠里挖了三个月的恐龙化石，说是为了体验角色，结果差点让我跟化石埋一块儿。”
“这次不一样！”
花姐一脸兴奋，那张涂着精致红唇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因为你这次护送国宝回来的壮举，上面点名表扬了！央视甚至为你准备了专访！现在你就是正能量的代名词！你知道现在有多少S级项目排队求着你演吗？只要你点个头，片酬随便填！”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林莫捂住耳朵，一脸油盐不进，“我现在只想休息。花姐，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把神树弄回来，就给我放长假。我想去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最好连手机信号都没有，每天睡到自然醒。”
花姐眼珠子一转，神秘一笑，从爱马仕铂金包里掏出一份厚厚的剧本，重重地拍在餐桌上，震得盘子里的叉子跳了一下：
“巧了！公司为了满足你‘想轻松点’、‘想去偏远地区’的愿望，特意给你挑了个绝世好饼！”
林莫狐疑地看了一眼那个封面全是五角星的剧本：“轻松点的？真的是去喂猪吗？种地也行啊。只要别让我再碰扳手和螺丝刀，哪怕让我去掏大粪都行。”
“当然轻松！简直就是带薪休假！”
花姐开始施展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不用吊威亚，不用在大冬天跳水，甚至大部分时间都坐在室内喝茶看报纸。而且是国家重点扶持项目——空军招飞宣传片大电影《长空之王》！”
“你在里面演男一号：一个天才试飞员。怎么样？是不是很符合你现在的身份？这可是多少人抢破头都拿不到的资源！”
林莫拿过剧本，随意翻了两页。
试飞员？ 剧情好像主要就是坐在驾驶舱里飞两圈，对着塔台喊两句“收到”，然后摆几个帅气的pose，剩下的空战画面全交给后期特效？ 听起来……确实比在三万英尺高空趴在机翼上修液压管轻松多了。
“而且拍摄地在西北戈壁，绝对的无人区，没信号，没狗仔，没粉丝。”花姐补充了致命一击。
“行，接了。”
林莫松了口气，合上剧本，“只要别让我再修东西就行。我现在看到螺丝帽就想吐，不管是平头的还是十字的。”
就在这时，宴会厅那扇厚重的雕花大门突然被推开。
并没有侍应生通报，但原本喧闹的会场瞬间安静下来，就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只见一位身穿便装、头发花白但腰杆笔直如松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他并没有穿军装，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铁血气息，与这个浮华的宴会厅格格不入。周围那些平时趾高气扬的明星大腕们，被这股气场一压，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路，连大气都不敢喘。
中年男人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林莫面前，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赏。
他伸出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甚至带着几分慈祥的笑容：
“林莫同志，你好。我是空军装备研究院的，你可以叫我老张。”
林莫一愣，赶紧把手上的奶油擦在餐巾纸上，站直身体伸手回握：“您好您好，张首长。”
对方的手劲很大，干燥、温热，虎口全是硬茧，那是一双常年和钢铁打交道的手，和娱乐圈那些保养得白白嫩嫩的手完全不同。
“别叫首长，叫老张就行，显得亲切。”
老张笑眯眯地拍了拍林莫的手背，“刚才我在门口，听到你答应接拍《长空之王》了？”
“是啊，支持国防教育嘛，义不容辞。”林莫客套道，心里却在嘀咕：这老头笑得怎么跟只老狐狸似的？
“好！我就知道林同志觉悟高！”
老张眼中的笑意更浓了，甚至带着一丝像是看着猎物终于落网的狡黠，“其实，这部电影也是我们院里协助拍摄的。为了追求真实感，我们特批了一个位于西北戈壁的封闭式基地作为片场。那里的条件可能稍微艰苦一点，全是沙子，方圆几百里连个鸟都没有。”
“封闭式好啊！”林莫眼睛亮了，“我就喜欢封闭式，清静，省得有人半夜敲我门对剧本。”
“对，环境比较清静，绝对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老张往前凑了一步，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另外，关于你在直播最后提到的那个……‘想去部队喂猪’的请求，我们也开会研究过了。”
林莫瞪大了眼睛，一脸尴尬：“那个……我就随口一说，您别当真……”
“哎，君无戏言，既然是人民群众的呼声，我们就要重视。”
老张打断了他，神色变得无比严肃，甚至带着几分神圣感，“正好，我们在那个基地里有个代号叫**‘天蓬’**的后勤保障项目，一直缺个懂技术、脑子活、手艺好的总负责人。既然你有这个意愿，组织决定，把这个担子交给你。”
林莫愣住了。
天蓬？ 猪八戒？ 这名字听起来……还真像是养猪的啊？ 难道是负责整个基地的肉食供应？这也太接地气了吧！
“真的很轻松吗？”林莫有些不放心地试探道，“首长……啊不，老张，我跟您交个底，我最近腰肌劳损，真干不了重活。如果是几百头猪，我可能铲不动那啥……”
“放心，绝对轻松。”
老张一脸诚恳，眼神真挚得让人不忍心怀疑，“大部分时间就是对着图纸看看，指导一下下面的小同志。偶尔动动手，也就是拧几个螺丝、调几个参数的事。而且那里伙食特好，顿顿有红烧肉，管够！”
林莫心动了。
有红烧肉，不用干重活，还能躲在戈壁滩避开那些烦人的通告和狗仔，而且还是个正经的“后勤官”。这简直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神仙日子啊！
“成交！”
林莫一拍大腿，生怕对方反悔，“这活我接了！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痛快！我就喜欢你这股子干脆劲儿！”
老张哈哈大笑，笑声爽朗得震得旁边的香槟塔都在抖。他转身对身后那个一直板着脸的寸头青年挥了挥手：“小李，把文件拿来。林同志，咱们先把手续办了，今晚就有专机，连夜送你去基地，正好赶明早的‘喂食’时间。”
看着林莫在那份厚达几十页、封面上印着红色“绝密”字样的《特级保密协议》上签下名字，按上手印。
老张转过身，背对着林莫，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甚至有些狰狞的笑容。
喂猪？
嘿嘿。
“天蓬工程”——那是国家关于第六代空天战机及变循环矢量引擎研发的最高绝密代号！
之所以叫“天蓬”，是因为那个引擎的原型机设计太复杂、体积太庞大，塞不进现有的任何机身里，而且极其烧油，被那群头发都愁秃了的研究员戏称为“吃得多干得少的大肥猪”。
现在，有了林莫这个能手搓波音747、还自带全套S级图纸的“怪才”，这头“猪”，终于要上天了。
……
第二天清晨。
西北戈壁，某绝密军事禁区。
狂风卷着黄沙，拍打着那一排排半掩埋在地下的巨大机库。这里方圆五百里无人烟，只有雷达站巨大的天线在缓缓转动，发出低沉的嗡鸣。
林莫拎着路易威登的行李箱，穿着冲锋衣，站在风沙中，吃了一嘴的沙子，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充满科幻感的全封闭恒温机库。
而在机库中央，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猪圈，也没有嗷嗷待哺的猪崽子。
只有一个高达五米、长达十米，被厚重的防尘帆布笼罩着的庞然大物。那东西散发着冰冷的金属气息，周围连接着无数复杂的线缆和检测仪器，几十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围着它愁眉苦脸。
“这就是……猪？”林莫指着那玩意儿，声音都在发抖。
“对，这就是‘天蓬’一号原型机。”
旁边的研究员小李一脸崇拜地看着林莫，就像看着救世主。他双手递过来一把特制的钛合金扳手，语气恭敬无比：
“林总工，听说您为了来照顾它，连几千万的片酬都推了？您真是吾辈楷模！这头‘猪’已经趴窝三个月了，我们喂了它几吨航空煤油，可它就是点不着火。现在，全靠您了！”
林莫机械地接过扳手，脑海里那个沉寂了一天的系统，突然发出了刺耳的爆鸣声：
“叮！检测到未完成的【高推重比变循环矢量引擎原型机】。” “匹配图纸：wS-15‘峨眉’改进型（系统奖励已发放）。” “当前完成度：15%。” “故障诊断：燃烧室结构设计缺陷、涡轮叶片耐热不足、矢量喷管控制逻辑冲突……” “系统建议：这玩意儿太糙了，简直是工业垃圾。建议拆了重装。”
“哐当。”
林莫手里的扳手掉在了地上，砸出了清脆的回响。
他回过头，看着一望无际的戈壁滩，看着那一层层关上的防爆门，发出了撕心裂肺的、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呐喊：
“老张！你个老骗子——！！”
“这特么是猪？这特么是会喷火的猪啊！！！”
“我要回娱乐圈！我要唱跳！我要Rap！放我回去——！！”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机库大门彻底锁死的沉闷声响，以及那些研究员们眼中狂热的光芒。
属于林莫的“大国重工”时代，在这一声绝望的惨叫中，正式拉开了帷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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