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宣发预算只有五千?那我自己开车去!
直播风波过后,《暗夜追凶》的拍摄进度快得惊人。
原因很简单:男三号林莫不仅演得好,还顺手兼职了**现场道具维修、电力保障以及特技指导**。剧组原本经常趴窝的摇臂摄像机,被他修得比新的还丝滑;原本需要外包的威亚特效,被他用几根钢丝绳搞出了好莱坞的效果。
杀青那天,张国师握着林莫的手,老泪纵横:“林莫啊,下部戏……能不能请你当技术总监?片酬好商量!”
然而,剧组的欢乐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
当电影进入宣发期,现实的寒冬来了。
星皇娱乐,总裁办公室。
赵总看着手里那份《暗夜追凶》的定档计划,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想定档春节?做梦。”
他按下内线电话:“通知发行部,咱们公司投资两亿的那部S级偶像大片《绝世恋人》,也定档春节。跟院线那边打招呼,我要《绝世恋人》的排片率达到45%以上。”
“至于张国师那部《暗夜追凶》……”赵总弹了弹烟灰,“那是部惊悚片,受众小,给个5%的排片意思一下就行了。而且,要全部分配在午夜场和早上八点的‘垃圾时间’。”
秘书在一旁有些犹豫地提醒:“赵总,院线那边虽然答应了,但也透了口风……毕竟他们是开门做生意的。如果《暗夜追凶》自己闹出的声浪太大,上座率高,他们为了赚钱,也可能偷偷增加场次……”
“声浪?哼!”赵总猛地一拍桌子,眼神阴狠,“没钱买热搜,没钱铺广告,拿什么造声浪?在这个圈子里,资本才是爹!我要让林莫知道,他那个所谓的‘工匠精神’,在资本的碾压下,连个屁都不是!”
……
一周后,张国师工作室。
愁云惨雾。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张国师气得摔了杯子,“5%的排片?还都是垃圾场次?这是要闷死我们啊!”
制片人苦着脸:“没办法,星皇掌握了北方最大的院线联盟。而且他们那部《绝世恋人》虽然是烂片预定,但全是一线流量明星,粉丝锁场太厉害了。”
“现在的关键是宣发。”制片人叹了口气,“因为排片太低,投资方撤资了。咱们现在的宣发预算……只剩下不到五十万。”
五十万,在春节档这个烧钱的战场,连个水花都砸不起来。
“没钱买热搜,没钱铺广告。”张国师咬了咬牙,“那就用最原始的办法——**路演**!咱们去电影院,一个个城市跑,一个个观众去求!”
“可是……”制片人指了指门外,“因为没钱,咱们租不起那种豪华保姆车队了。只租到了一辆……二手的金龙大巴。”
……
第二天清晨,京郊高速路口。
一辆车漆斑驳、看起来至少有十年车龄的老式大巴车,正吭哧吭哧地停在路边。
全剧组的主创人员,包括张国师、许初静、林莫,还有几个配角,都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又不走了?”张国师急得直跺脚,“第一站路演是在津城,还有两个小时就开始了!要是迟到了,这唯一的露脸机会就没了!”
那个临时雇来的司机满头大汗地从车底钻出来,一脸绝望:“导演,不行啊。这破车变速箱坏了,挂不上档。而且水箱好像也开锅了。得叫拖车。”
“拖车?这一拖就是半天!咱们的路演怎么办?”
绝望的情绪在寒风中蔓延。这不仅是一次抛锚,更像是资本对他们这群“穷途末路”之人的最后嘲弄。
就在这时,一只保温杯递到了林莫面前。
是那个总在戏里演大反派、平时不苟言笑的老戏骨。他拍了拍林莫的肩膀:“小子,暖暖手。这车要是能动,也就你能让它动了。”
旁边,演女二号的新人小姑娘也翻出了自己包里所有的暖宝宝,分发给衣着单薄的工作人员。“贴上吧,别冻坏了。钱没了,人不能散。”不知是谁低声说了一句。
寒风中,这群被资本抛弃的“手艺人”围在一起,眼里却燃着火。
林莫接过保温杯,喝了一口热水,目光扫过这一张张充满期待的脸。
“放心。”
他放下杯子,默默地从行李箱里掏出了那个熟悉的帆布工具包。
林莫走到车尾,掀开引擎盖,一股白烟扑面而来。他没有嫌弃那股刺鼻的焦糊味,反而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闻到了熟悉的香水。
“变速箱换挡拨叉脱落,离合器片打滑,散热风扇皮带断裂。”
林莫仅仅看了一眼,就给出了诊断报告。
“师傅,有备用皮带吗?”
司机愣了一下:“有……有是有,但变速箱这玩意儿得去修配厂上架子才能修啊!”
“不用那么麻烦。”
林莫钻进了车底。
“帮我递个14号扳手,还有那根备用皮带。”
车底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叮当声,伴随着林莫冷静的指挥声。
“小陈(那个被吓尿的小鲜肉),去车上把女演员的丝袜借一双……别那种眼神看我,我是用来临时绑散热管的,原来的卡扣锈断了。”
十分钟后。
林莫满身油污地钻了出来,拍了拍手。
“搞定。拨叉复位了,离合器我调紧了一圈,虽然换挡会有点硬,但能跑。皮带也换好了。”
司机看傻了:“这……这就行了?”
“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林莫直接跳上驾驶座,熟练地打火。
“轰——”
老旧的柴油发动机发出了一声咆哮,虽然声音依然粗糙,但那种濒临报废的杂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力量的轰鸣。
“上车!”林莫从驾驶窗探出头,对着还在发呆的众人喊道,“距离路演开始还有一小时四十分钟,全程120公里。但这车限速100。”
“那岂不是肯定迟到了?”张国师绝望道。
林莫握着那个被盘得油光锃亮的大方向盘,嘴角勾起一抹“老司机”特有的自信笑容。
“直线肯定来不及了。”
“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走盘山老路,能省掉三十公里。”
“而且……”林莫挂上一档,离合器松得恰到好处,庞大的大巴车竟然平稳得像辆轿车,“经过我的调校,这台发动机的扭矩输出,提升了15%。”
“各位,系好安全带。”
“**林氏特快,发车了。**”
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成为了《暗夜追凶》剧组所有成员毕生的噩梦,也是毕生的谈资。
那辆原本应该在废车场安度晚年的破大巴,在林莫的手里,变成了一头下山的猛虎。
在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上,林莫展现出了**“宗师级车辆驾驶”**的恐怖实力。
“弯道进弯,降档补油!转速维持在3500转!”
林莫一边操作着那个生涩的挂挡杆,一边还能分心给脸色惨白的小鲜肉讲解。
“看好了,这就是惯性漂移……哦不对,大巴车不能漂移,这叫**重心转移过弯法**。”
庞大的车身紧贴着悬崖边的护栏掠过,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声在山谷里回荡。
车厢里,尖叫声此起彼伏。
只有许初静。
她坐在副驾驶(导游座)上,在身体因离心力紧贴车窗的瞬间,她没有闭眼。
她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模糊成色块的风景,听着轮胎与死亡擦肩的尖啸,一种久违的、令人战栗的失控边缘的刺激感击中了她。
这与她追求的先锋艺术中的“混沌”何其相似!
但不同在于,带来这极致混沌体验的,恰恰是身边这个男人绝对掌控下的“秩序”输出。
**极致的秩序,竟能制造出极致的混沌体验。**
许初静笑了,在那剧烈的颠簸中,她不仅没有恐惧,反而伸出手,轻轻抓住了林莫的椅背,眼神中闪烁着疯狂而迷恋的光芒。
终于。
“吱——!”
随着一声长长的刹车声,大巴车稳稳地停在了津城某影城的后门。
林莫看了一眼手表。
“提前五分钟到达。”
他熄火,拔钥匙,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车厢里东倒西歪、面无人色的剧组众人。
“这就吐了?”林莫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这悬挂系统太软了,下次得焊两根加强杆。”
而此时,早已守候在影城门口的几个狗仔和代拍,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辆从山上下来的、浑身冒着热气的大巴车。
刚才那个飘逸的甩尾入库……是特么一辆大巴能做出来的动作?!
#林莫 大巴车神#
#最穷剧组的硬核赶场#
两个新的热搜词条,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上榜单。
赵总的封锁线,被一辆破大巴,硬生生地撞开了一个缺口。
看着手机里飙升的热度曲线,林莫并没有急着下车。他转头看向还在平复心跳的张国师,突然说道:
“导演,既然他们不给排片,我们是不是可以……自己创造放映场次?”
张国师一愣:“什么意思?”
林莫指了指窗外那辆立下汗马功劳的破大巴,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名为“技术颠覆规则”的野心:
“这车反正也是租的。如果我们把它改造一下,车尾箱当银幕,侧面开门就是售票口。咱们这‘路演’,走到哪,露天电影就放到哪。”
“场次、时间、票价,我们自己定。五千块预算,够买一台二手投影仪和发电机了。”
“他们能封锁院线,还能封锁全中国的广场和空地吗?”
张国师看着林莫,又看了看那辆破旧的大巴,浑浊的眼睛里,突然燃起了一团火。
“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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