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烬踏上引魂桥时,锁魂链在腕间震颤得几乎要挣脱束缚。
阴河的腥气裹着阳间的桂花香涌进鼻腔,他望着桥那头翻涌的阴阳雾障,听见姜九娘的声音从身后追来:“林烬!”
他转身,见女导师正扶着桥栏,青玉簪子在阴风中轻晃。
她素白的引魂袍下摆沾着未干的冥河泥,显然是追出来的。
“特别组的首项任务。”她抛来块刻着“幽查”二字的青铜令,“终南山古观遗址,阴力波动异常,疑似有高阶地仙潜入。”
林烬接住令牌,指腹触到边缘的凹痕——那是长期使用留下的磨损。
“为什么是我?”他问得直接。
姜九娘扫了眼引魂殿方向,那里隐约能看见墨无痕玄色官服的衣角一闪。
“因为有人想让你死在阳间。”她压低声音,袖中翻出枚朱砂护身符塞进他手心,“那遗址是百年前张道陵最后停留之地。你查得越深,背后的手就越坐不住。”
林烬捏紧护身符,指尖触到符纸下凸起的纹路——是引魂链的暗纹。
他突然想起前晚在冥渊试炼时,锁魂链与张道陵手札共鸣的震颤。
“我会活着带线索回来。”他说,声音里带着生前写代码时“bug不解决不睡觉”的狠劲。
阴阳雾障在他面前裂开道缝隙。
林烬跨过去的瞬间,阳间的阳光劈头盖脸砸下来。
他眯眼望着眼前断壁残垣——古观的飞檐只剩半截,褪色的“正一”匾额歪在瓦砾堆里,青苔顺着砖缝爬成深绿的网。
锁魂链突然发出蜂鸣。
林烬低头,见链身缠着缕极淡的红丝——那是活人气息,却混着股熟悉的阴力。
他想起冥渊里那团残魂,林七的引魂印记也是这样,带着种被强行抹除的不甘。
“在这儿。”锁魂链拽着他走向西侧废墟。
断墙下埋着块半腐的木牌,他蹲身扒开杂草,指腹擦去泥污,“正一盟书”四个字赫然入目。
翻到背面,褪色的墨迹让他瞳孔微缩——“生死簿之误,非吾所改”。
风突然变凉。
林烬抬头,见夕阳被乌云吞了大半,古观的影子像头巨兽般压下来。
锁魂链的震颤从腕间窜到心口,他猛地旋身,正看见道金光破风而来!
“当!”
锁魂链自动绷直成银刃,与金符相撞溅出火星。
林烬被震得后退三步,鞋跟碾碎块陶片。
偷袭者从残墙后走出来,青面獠牙,额间有道暗红刀疤——是刑冥子座下那几个鬼修里最狠的“血獠”。
“林大人好兴致。”血獠舔了舔指尖的鬼火,“阳间可没冥官给你撑伞,你那条破链子......”他突然眯眼,“怎么比在冥府时亮了?”
林烬没接话。
他盯着血獠颈间若隐若现的青斑——那是冥渊阴气的痕迹。
“你参与过十年前的引魂司清洗。”他说,声音像敲在青铜上,“刑冥子派你来灭口?”
血獠的瞳孔骤缩。
他挥爪扑来,指尖的鬼火凝成镰刀形状:“知道太多的人,都该去冥河喂鱼!”
锁魂链在林烬手中活了过来。
链身金印泛起红光,他分明听见林七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引魂链,锁阴阳!”银链如灵蛇窜出,精准缠住血獠的手腕。
那鬼修惨叫着要挣开,却见链身上浮起林七的残影——正是冥渊里那团残魂!
“你......你怎么能调动旧引魂使的力量?”血獠的鬼火开始熄灭,青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林烬反手将锁魂链缠上对方脖颈:“因为我是卷王。”他说,语气像生前给同事讲需求时的冷静,“任务没完成,谁都别想让我死。”
血獠的鬼体在链下开始崩解。
林烬拽住最后一缕残魂塞进收魂袋,转身捡起地上的铭牌残片。
月光漫过断墙时,他听见阴河方向传来极轻的“叮”——是姜九娘的护身符碎了。
“回来得挺快。”姜九娘在引魂司偏厅等他,案上摆着盏魂灯,灯芯是林七的残魂。
她接过铭牌残片时,指尖微微发抖,“这是张道陵当年与天庭立盟的信物......背面的字,是他的亲笔。”
林烬解下锁魂链放在桌上,链身还沾着血獠的鬼气:“有人想让他背篡改生死簿的黑锅。”
“不止。”姜九娘将残片收进锦盒,“你在阳间遇到的袭击,刑冥子的鬼修......”她突然抬头,“墨无痕刚才去了天牢。”
林烬的指节抵在案上,骨节发白。
他想起前晚试炼时,墨无痕袖中黑玉上渗出的红纹。
“我需要查天牢的记录。”他说,“关于十年前清洗的,关于张道陵的......”
“先休息。”姜九娘按住他手背,“你锁魂链的金印又亮了一分——冥渊试炼的力量在融合。”她顿了顿,“明天卯时,天牢的守夜判官会换班。”
林烬点头。
他抱起锁魂链走向偏厅外,月光透过窗棂落在链身上,照出深浅不一的刻痕——那是今晚战斗的印记。
走到门口时,他听见姜九娘轻声说:“林七的残魂说,锁魂链认主了。”
深夜的引魂司格外安静。
林烬躺在竹榻上,锁魂链搁在枕边。
链身突然轻颤,他摸黑打开收魂袋,血獠的残魂飘出来,嘴里还念叨着:“大人...锁了正一盟书的记录...不能让他......”
林烬猛地坐起。
他摸出怀表,指针指向丑时三刻——正是墨无痕能调动冥府书吏的时辰。
锁魂链的震颤越来越急,像在说:“去天牢,现在。”
他翻身下床,锁魂链自动缠上手腕。
月光里,链身的金印泛着暖光,像团烧不尽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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