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洞口的火堆被风卷得噼啪作响,火星溅在潮湿的地面上瞬间熄灭。刀疤攥着砍刀往前走了两步,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三角眼扫过林墨四人,视线在装满淡水的塑料瓶和压缩饼干箱上打转:“识相的把物资全交出来,再把修船的家伙事儿拿出来,老子放你们一条活路,不然今天就让这破岛多几具尸体。”
瘦猴和阿坤一左一右包抄过来,前者舔着干裂嘴唇盯向夏瑶手里的毛毯,后者腰间竟别着一把制式步枪——他正是昨晚礁石后的黑影,盯了整夜早摸清众人底细,此刻手指摩挲着枪身,眼神愈发贪婪。阿哲几乎是本能地往前半步,宽厚的后背稳稳挡在小雅身前,右手下意识按在腰间的匕首上,左手铁钳捏得咯吱响,眉头拧成疙瘩:“凭什么给你们?这岛又不是你们家的,物资是我们辛苦找的,想要就凭真本事抢!”他能感觉到身后小雅的肩膀在微微发颤,呼吸也有些急促。
林墨悄悄拉了拉阿哲衣角,眼神示意稳住,后背缓缓贴紧岩壁,右手自然垂在身侧,指尖既触到腰间别着的匕首刀柄,也摸到了枪套里的手枪——这把手枪在之前的激战中已所剩无几,弹匣里只剩最后两发子弹,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用。他转而看向刀疤,语气沉缓却带锋芒:“我们只剩这点物资,交出去就是等死,不如各退一步,你们走你们的,我们造我们的木筏,互不干扰。”他眼角余光瞥见阿坤的步枪,心里暗沉——对方有充足弹药的热兵器,他们虽有匕首和手枪,却因子弹匮乏,正面硬刚仍毫无胜算。
“互不干扰?”刀疤嗤笑一声挥刀指向林墨,“老子在这破岛困了半年,好不容易见着能出海的机会,还想让我们走?做梦!”话音未落,砍刀带着风声劈向林墨肩头。林墨侧身躲过,顺势抽出匕首,反手精准架向刀疤手腕,“当”的金属碰撞声震得耳膜发疼,刀疤后退两步虎口发麻,暗惊:“这小子力气真不小。”
瘦猴趁机偷袭阿哲后背,阿哲转身抽出匕首,手腕翻转间与瘦猴的砍刀正面相撞,火星四溅。两人僵持时,夏瑶抓起石块砸在瘦猴后脑勺。瘦猴吃痛闷哼,力道骤卸,阿哲抬脚踹在他膝盖上,瘦猴跪倒在地,砍刀“哐当”落地。就在这时,阿坤突然举起步枪对准林墨,嘶吼着:“都不许动!再动老子开枪了!”
冰冷的枪口让空气瞬间凝固,林墨等人动作一顿。阿哲下意识将小雅往身后又揽了揽,后背绷得像块铁板,匕首横在身前:“有本事冲我来,别对着女人!”小雅躲在他身后,手指紧紧攥着阿哲的衣角,上次看到伤口就晕眩的她,此刻脸色惨白却没敢闭眼,死死盯着那把黑洞洞的枪口。
阿坤被刚才的火攻惹得恼羞成怒,手指扣在扳机上蠢蠢欲动:“给我把工具和物资扔出来!不然先崩了她!”他抬枪指向小雅,林墨瞳孔骤缩,右手已握紧枪套里的手枪,却迟迟没有抽出——仅剩的两发子弹根本撑不了一场交火,洞口空间狭小,一旦开枪误伤小雅或阿哲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对方肯定还有备用武器,贸然开火只会让他们狗急跳墙。就在他思索周旋之策时,阿哲突然猛地侧身,用自己的肩膀挡在小雅身前,同时挥起铁钳砸向阿坤持枪的手腕。
“砰!”枪声在狭小的洞口炸响,子弹擦着阿哲的手臂飞过,划开一道长长的血口,鲜血瞬间涌了出来。“阿哲!”小雅惊呼出声,声音带着哭腔。阿哲闷哼一声,却没停手,铁钳狠狠砸中阿坤手腕,步枪“哐当”掉在地上。林墨趁机冲上去将匕首架在刀疤脖子上,沉声道:“让他们停手!不然先宰了你!”
刀疤脸色骤变,感受脖颈凉意慌忙喊:“都停下!别乱动!”瘦猴刚爬起来想捡枪,见匕首抵着刀疤喉咙,瞬间僵在原地,被夏瑶一脚踹倒按住。小雅看着阿哲手臂上不断涌出的鲜血,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却强忍着没哭——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踉跄着扑到背包旁,翻出仅有的急救包,手抖得厉害,拆开纱布时差点掉在地上。
“退到十米外!”林墨推着刀疤往前走,四人退回山洞深处,夏瑶搬起原木顶紧洞口。刀疤挣脱刀刃啐了口唾沫:“有种别躲在洞里,出来单挑!”阿哲靠在岩壁上,手臂的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小雅跪坐在他身边,颤抖着用干净的布条按压伤口,疼得阿哲咧嘴,她却哽咽着说:“忍一忍,我……我尽量轻一点。”上次看到血就晕眩的她,此刻虽然指尖发颤,却死死咬着唇,硬是没躲开伤口。
山洞里,小雅一边给阿哲包扎,一边忍不住抱怨:“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刚躲过风暴又遇上这些人,木筏还没开始造,现在你又受伤了……”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她赶紧用手背擦干,拿起纱布继续缠绕,“对不起,我不该抱怨,你再忍忍,马上就好。”阿哲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反而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皮外伤,扛得住。”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阿哲喘着气说:“总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逼走他们。”林墨蹲在地上用石块画图,顺手将手枪塞回枪套:“他们有枪,但刚才开了一枪,弹药未必充足。我们的手枪只剩最后两发,必须省着用。这岛树林密、多礁石,咱们先做些长柄武器防身,再设陷阱引开他们,去抢他们藏的工具——我们要造木筏,正缺趁手的家伙,他们困了半年,肯定搜集了不少能用的东西。”说着,他指了指洞外的粗木棍,“把匕首绑在上面,能增加攻击距离。”
“这个主意行!”阿哲立刻响应,“我先找两根粗木棍,把咱们的匕首绑上去做长矛,再去树林找藤蔓和树枝做绊索、落石陷阱;你和夏瑶加固洞口,铺点干草,他们靠近就点火阻拦;小雅身体刚好,留在洞里整理物资顺便警戒。”夏瑶点头:“我再找些树脂,点火时能烧得更旺。”小雅应声:“你们放心,我盯着洞口动静,而且……我已经能帮忙包扎了。”她举起刚才包扎好的纱布,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
分工既定,众人立刻行动。阿哲忍着手臂伤痛,砍来两根粗壮木棍,用藤蔓将两人的匕首牢牢绑在棍端,做成两把简易长矛,挥了挥试了试:“这样对付砍刀绰绰有余。”林墨和夏瑶则用绳索绑紧多根原木做防御栏,在洞口铺干草撒树脂;阿哲又钻进树林砍树枝,用藤蔓编结实绊索,一端固定树干,另一端藏在落叶下,再在斜坡堆石块做落石装置,扯着藤蔓试了试:“这样触发就能滚下来。”他手臂的纱布很快被汗水浸透,渗出血迹,却没吭一声。
忙活两小时陷阱布置完毕,林墨趴在洞口观察:“他们在树林边抽烟,警惕性不高。我去引他们过来,你们做好准备。”阿哲立刻摆手:“不行,你是咱们的主心骨,而且我虽然受了点伤,身手还没废,还是我去!”林墨按住他的肩膀,语气坚定:“你的手臂还在流血,引敌需要灵活周旋,万一被他们缠上,伤口裂开更麻烦。我没受伤,速度更快,放心。”说着他抓起几块碎石,“我绕到侧面扔石头制造动静,引他们进陷阱区域,你们看到他们踏入绊索范围,就立刻拉机关。”阿哲还想争辩,见林墨眼神决绝,只好点头:“那你务必小心,有情况随时喊我们!”
林墨悄悄绕到树林侧面,将碎石用力扔向远处的灌木丛,“哐当”声响后,刀疤三人果然起身朝声响处跑去,刚进树林,瘦猴就踩中绊索摔了个狗吃屎,疼得骂:“妈的!有陷阱!”刀疤刚想后退,阿哲猛地拉机关绳,斜坡石块滚落砸向三人。三人慌忙躲闪,阿坤被石块砸中胳膊惨叫:“我的胳膊!”混乱中又撞进另一处绊索,藤蔓缠住脚踝纷纷倒地。“上!”林墨大喊冲出去,手持长矛直指刀疤,刀疤刚挣脱藤蔓挥刀反抗,林墨长矛一挑一刺,逼得他连连后退,渐感体力不支,被林墨一脚踹倒,长矛尖端抵在胸口。
阿哲和夏瑶紧随其后,阿哲手持长矛按住瘦猴,夏瑶则扑上去压住阿坤,将两人绑在树干上。刀疤喘着气抬头:“你们赢了,要杀要剐随便。”林墨盯着他问:“你们藏的工具在哪?你们盯着我们不放,到底想要什么?”刀疤瞥了一眼洞口外的方向,眼神里的贪婪褪去几分,多了些懊恼:“一开始确实是冲那艘船来的!昨天下午我们就在树林里盯梢,看到你们的货船摇摇晃晃驶进溪口,还以为捡着宝了。可后来跟着你们踪迹,看到你们在岸边疯狂收集粗木头、破渔网和那些渔民丢弃的旧绳子,甚至拆了货船甲板上的松动木板往山洞里运——傻子也能看出来,那船根本撑不下去了!”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不甘:“你们要是有完好的船,犯得着费这么大劲凑材料造木筏?我们本来还想着等你们修好船再动手抢,结果等了半天,反倒被你们给制住了!”阿哲冷笑:“算你还有点眼力见。那船被风暴折腾得船底漏缝、桅杆开裂,能撑到溪口就已经是万幸,根本不可能再远航。”刀疤脸色铁青,狠狠啐了口唾沫:“晦气!困了半年好不容易见着艘船,居然是个快散架的破烂!早知道你们也是要靠木筏逃命,我们就该早点动手抢物资!”
林墨追问:“那岩洞里的工具怎么不用来造木筏?”刀疤咧嘴苦笑:“我们几个只会抢只会打,哪懂造木筏的门道?那些工具是从失事补给船上拆的,本来想留着万一抢到船能凑合用,没想到你们先找到了。再说之前试过用破木头捆了个破筏子,刚推下海就散架了,之后就懒得费那劲,干脆守在海边等现成的。”
林墨留下阿哲看守,带着夏瑶、小雅去西侧岩洞,果然找到工具和金属零件。夏瑶拿起扳手掂了掂:“这些正好能帮我们加工木筏的固定部件,赶紧带回去,趁天黑前多准备些材料。”小雅翻找时,发现岩洞角落有个密封的金属盒,打开后里面是些模糊的纸张,上面满是专业的生物术语和复杂图表,她和夏瑶看了半天,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读不懂:“林墨,你看这个,好像是某种数据,但我们完全看不懂。”林墨接过看了看,那些加密般的专业表述让他也束手无策,心里更确定,他们需要专业的人来解读这些线索。
返回时,远远听见阿哲和刀疤争执,走近见刀疤急着说:“带我一起走!我知道附近安全航线,能避开海盗和暗礁,比你们瞎闯强!”阿哲皱眉:“谁知道你是不是耍花样?”林墨沉吟:“多个人多份力,他熟悉海域或许有用。”转向刀疤:“可以带你走,但必须听话,敢耍花样立刻扔你下海。先帮我们加工木筏材料,做好就出发。”刀疤大喜:“放心!我肯定好好干活!”
众人带着工具回到货船停靠点,刀疤果然懂些木工活,指导林墨、阿哲用工具处理粗木,将藤蔓浸泡加固,准备制作木筏的主体框架:“这些木头要削平接口,用沥青涂抹缝隙,才能更结实防水,沥青不仅能密封木筏缝隙,还能防止海水浸泡导致木材过快腐烂。”夏瑶和小雅则去搬运干燥的木材和藤蔓,小雅喊道:“材料够我们做一个稳固的木筏了!”她看着阿哲忙碌时偶尔牵动伤口的动作,默默递过一块干净的布条:“实在疼就歇会儿,我帮你重新缠一下。”
夕阳西下时,木筏的主体框架已基本成型。五人围着木筏检查加固,林墨站在岸边握着指南针,手不自觉摸向枪套,里面仅剩的两发子弹提醒着他前路的凶险,那看不懂的生物数据和巡逻艇失事的谜团都像阴影笼罩,而且他们虽有匕首、长矛和手枪却极度缺弹,缺专业知识,未来的航行只会更艰难。晚风带着淡淡的咸腥,吹散了白日的紧张,却吹不散前路的未知,木筏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他看向身边相互扶持的几人,阿哲挥矛时手臂牵动伤口,下意识皱了皱眉,却依旧稳稳调整着木筏的绑绳,小雅正仔细整理着木筏上的物资,脸上已没了最初的惶恐。木筏静静泊在岸边,等待着载着他们驶向茫茫大海,也驶向一场未知却必须面对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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