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校园染成橘红色时,朝日奈一家浩浩荡荡地向学校礼堂进发。雪灯走在队伍中间,银灰色的长发在晚风中轻轻飘扬,琥珀色的眼眸映着天边的霞光,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么多人?”雪灯在礼堂前停住脚步,望着门口三层外三层的粉丝群皱了皱眉。少女们举着应援牌,尖叫声此起彼伏,让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枣敏锐地察觉到恋人的退缩,不动声色地站到他身侧,手指轻轻勾住他的小指:“要不我们……”
话未说完,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拨开人群朝他们跑来。“你们好,我是风斗的同班同学藤原光泽。”男生微微喘息着,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时明显怔了一下,“风斗让我来接你们。”
藤原的目光最终停留在雪灯脸上,瞳孔微微放大。夕阳为那张精致的面容镀上一层金边,银灰色的发丝仿佛在发光。他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直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面前。
“后门在哪?”枣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身体完全挡住了藤原的视线。
“啊,这边请。”藤原慌忙收回目光,耳尖微微发红。
侑介双手插兜,撇了撇嘴:“这小子就知道出风头。”
“侑介是嫉妒了吧?”椿笑嘻嘻地勾住他的脖子,“风斗这么受欢迎~”
藤原走在前面带路,忍不住接话:“确实,风斗在我们班人气很高。”他偷偷用余光瞥向被众人簇拥的雪灯,“那个……你们都是风斗的哥哥吗?”
“是啊,整整十三个呢。”光用折扇掩着嘴轻笑,和服袖口随着动作滑落,露出白皙的手腕。
绘麻好奇地问:“你们表演的话剧是什么?”
“《罗密欧与朱丽叶》。”藤原挠了挠头,“因为怕出问题,选了最经典的。”
要闻言轻笑:“那风斗肯定是演罗密欧了?”
“肯定的!”
“风斗君的人气真的很高,多亏了他,我们还接到了不少赞助呢。”
琉生慢悠悠地说:“啊啦……真是期待呢……”
雪灯感受到身旁枣突然绷紧的手臂,忍不住轻笑。他故意凑到恋人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怎么,吃醋了?”
枣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却仍保持着一本正经的表情:“……没有。”
“骗人~”雪灯坏心眼地戳了戳他的脸颊,被枣一把抓住作乱的手指。
这一幕恰好被回头的藤原看到,男生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慌乱地转回去带路。
祈织优雅地整理着袖口,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雪灯被握住的手上;梓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晦暗不明;椿则直接凑过来,把下巴搁在雪灯肩上:“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我也要听~”
“秘密~”雪灯眨了眨眼,在枣警告的目光中笑得越发灿烂。
右京看着闹成一团的弟弟们,无奈地叹了口气:“快走吧,演出要开始了。”
雅臣温柔地注视着被弟弟们围绕的雪灯,眼神柔软得像在看自家调皮的孩子。
弥蹦蹦跳跳地跑到最前面,回头冲雪灯挥手:“雪灯哥快点!”
穿过幽暗的后台走廊,远处舞台的灯光隐约可见。
藤原光泽领着众人穿过昏暗的走廊,巧妙地借着人群的掩护,将雪灯安排在了自己斜前方的座位。
当雪灯银灰色的长发从眼前拂过时,藤原闻到了一缕若有似无的樱花香,让他的心跳漏了半拍。
“雪灯哥坐这里!”弥眼疾手快地占据了雪灯左侧的位置,枣则默不作声地站在了右侧。其他兄弟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这两个位置向来是最难抢的。
灯光渐暗,舞台上的帷幕缓缓拉开。一束追光落下,照在身着文艺复兴时期服装的风斗身上。他金色的发丝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俊美的面容带着少年特有的骄傲与忧郁。
舞台灯光渐暗,只留下一束银白的追光笼罩着风斗。他跪在舞台中央,怀中抱着“死去的”朱丽叶,指尖颤抖地抚过她苍白的面容。
“啊,亲爱的朱丽叶,”他的声音破碎得如同秋叶坠地,“为何你依旧如此美丽?”
风斗俯下身,金色刘海垂落,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执起朱丽叶的手贴在脸颊,泪水在追光下晶莹闪烁。
“死亡还没有夺走你的芬芳……”他的嘴唇轻触那只冰冷的手,声音哽咽,“我要永远住在这里,与蛆虫为伴。”
当风斗取出那瓶“毒药”时,全场寂静得能听见他衣料摩擦的声响。他仰头饮尽的姿态如同一场献祭,喉结滚动间,一滴透明的液体从嘴角滑落。
“为了爱情,我干了这杯。”他的身体开始摇晃,却仍挣扎着爬向朱丽叶,“你的唇间或许还留着些许毒药——”
风斗的指尖触碰到朱丽叶嘴唇的刹那,整个人突然僵住。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嘴角却扬起解脱般的微笑。
“就这样……用一个吻……”声音渐渐微弱,最终化作一声满足的叹息,“我死去。”
他的身体缓缓倒在朱丽叶身旁,手指仍固执地与她交缠。最后一束灯光熄灭前,观众们看见他眼角有泪光坠落,在朱丽叶的衣襟上洇开一朵小小的水花。
帷幕落下又升起,全体演员谢幕时,掌声雷动。风斗站在中央鞠躬,目光却穿过刺眼的舞台灯,寻找着那个银灰色的身影。
散场时,人群如潮水般涌向舞台前方。尖叫着的少女们举着签名板和鲜花,将通道堵得水泄不通。
“我们去找风斗吧!”弥兴奋地拉着雪灯的手。
右京推了推眼镜:“人太多了,还是在外面等……”
话音未落,枣已经拉着雪灯退到了安全出口处。在众人被粉丝群冲散的瞬间,他低声在雪灯耳边说了句“抓紧”,便带着他闪进了消防通道。
“喂!”椿最先发现两人的消失,但为时已晚。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又被枣抢先了!”
舞台上,风斗被粉丝们团团围住。
他机械地签着名,目光却一直追随着那两个消失在侧门的身影。隔着汹涌的人潮,他看见枣紧紧牵着雪灯的手,银灰色的长发在月光下划出一道流光,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风斗君?可以给我签在这里吗?”一个女生红着脸递上签名板。
风斗收回视线,嘴角勾起一抹营业式的微笑:“当然。”但当他低头签名时,眼神却暗了几分。
此时的后巷里,雪灯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银发因为奔跑而有些凌乱。“我们就这样跑了?”他笑着问,琥珀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枣伸手替他拨开额前的碎发:“不然呢?”声音里带着难得的轻松,“亲爱的朱丽叶。”
雪灯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脆。他主动环住枣的脖子,在月光下给了他一个真正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吻。
而在远处的剧场门口,其他朝日奈兄弟们陆续走出来,三三两两地站在路灯下。要转动着佛珠,意味深长地说:“看来我们的罗密欧,今晚注定要孤独谢幕了。”
风斗站在舞台的侧幕,透过窗户望着夜空中的月亮。他脱下戏服外套,上面还残留着舞台上的汗水与灰尘。
不知为何,那句台词突然浮现在心头:“夜晚的星光已经熄灭,快乐的白昼已经踮起脚尖站在雾霭弥漫的山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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