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车窗外的霓虹灯光在雪灯银灰色的长发上投下变幻的光影。他微微侧头看向窗外,琥珀色的眼眸映照着流动的城市灯火。
“说起来,”雪灯突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车厢内显得格外清透,“风斗你和绘麻出来吃饭,有告诉右京哥吗?”
后座的风斗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手机边缘。“糟了……”他小声嘀咕,迅速点亮手机屏幕开始打字。
绘麻也慌张地翻找书包:“我、我好像也忘了……”
枣的嘴角微微上扬,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我发消息告诉他了。”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手忙脚乱的两人,“他说今晚准备了红豆汤给我们当宵夜。”
“右京哥的红豆汤!”绘麻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整个人不自觉地向前倾身,差点撞到前座椅背。她急忙稳住身体,脸颊因为兴奋泛起淡淡的红晕,
“真的很好喝,明明都是同样的做法,但我却做不出右京哥的味道。”
风斗撇了撇嘴,故作不屑地别过脸看向窗外:“不就是红豆汤……”话音未落,他的肚子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抗议,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少年的耳尖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手指死死攥住了衣角。
雪灯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勾起嘴角。他伸手调高了空调温度,指尖在控制面板上轻轻滑动:“饿了吧?马上就到了。”
车内的温度渐渐升高,风斗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了些。枣瞥了眼导航:“还有十分钟。”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对了,雪灯,今晚我们可能要回家住,大家打算商讨一下婚礼的事。”
雪灯点点头,银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可以呀,”他的声音轻快,“正好回去喝红豆汤。”说到最后三个字时,他故意放慢语速,从后视镜里看向风斗。
风斗立刻转过头来,正好对上雪灯含笑的眼眸。
绘麻在一旁偷笑,被风斗瞪了一眼后立刻假装看向车外。
车子转过一个弯,驶入一条安静的小巷子。枣放慢车速,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摩挲:“说起来,雅臣哥说今晚他也会早点回来。”
绘麻的眼睛微微睁大:“真的?他最近不是一直在忙医院的事吗?”
“嗯,”枣点点头,“听说特意调了班。”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就是为了今天晚上郑重的宣布婚礼的事,然后大家进行分工一下。”
枣的车平稳地停在西餐厅雕花铁门外,暖黄的灯光透过擦得锃亮的玻璃窗漫出来,在门前铺成一片柔软的光晕。
侍者穿着笔挺的黑色燕尾服,快步迎上来时皮鞋踏在石板路上轻响,恭敬地为枣拉开驾驶座车门。
“朝日奈先生,您预订的靠窗卡座已备好。”侍者微微躬身,目光在瞥见后座的风斗和绘麻时顿了顿,又迅速收回视线。
风斗几乎是弹下车的,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他理了理被压皱的外套下摆,眼神飞快锁定雪灯那边的车门,刚要迈步就被一股若有似无的力道挡了回来——枣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侧,手里还拿着雪灯搭在副驾的薄外套。
“小心台阶。”枣绕到副驾旁,修长的手指轻扣车门锁,拉开时特意将手虚虚护在门框上沿。
昏黄的灯光顺着车门缝隙淌进车内,刚好落在雪灯银灰色的长发上,发丝像揉碎的月光,泛着朦胧的光泽。
雪灯表示虽然被人伺候很爽,但他也不至于下个车也需要人吧。
雪灯抬眼看向枣,琥珀色的瞳孔被灯光映得格外剔透,沉默片刻。
最终侧过身下车,发尾不经意扫过枣的手腕,引得对方指尖微蜷。“麻烦你了。”他仰头对枣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引得枣有些犯凉意。
风斗站在几步开外,手指把外套口袋捏得发皱。他看着枣自然地将雪灯的外套搭在臂弯,看着两人并肩走向餐厅时衣摆偶尔相触,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两下。
绘麻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声提醒:“风斗君,别瞪了,表情太凶啦。”
风斗猛地回神,慌忙收敛眼底的情绪,却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闷头跟在后面。
餐厅内部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气,深色橡木餐桌被打磨得光滑如玉,头顶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光,落在墙上挂着的古典油画上,连颜料的纹理都看得清晰。
侍者引着他们穿过铺着暗红地毯的走廊,脚下几乎听不到声响,只有远处钢琴师弹奏的肖邦夜曲,像流水般漫过整个空间。
卡座被半面雕花屏风隔开,私密性极好。窗外是修剪整齐的庭院,几株晚樱正打着花苞,在灯光下显出朦胧的粉白。
桌上的水晶花瓶里插着两支新鲜的铃兰,细小的白色花瓣散发着清甜的香气,旁边摆着四只高脚杯,杯壁上还凝着细密的水珠。
雪灯刚要弯腰查看座位,风斗已经像只敏捷的小兽蹿了过去,一屁股坐在靠窗的内侧位置。
他拍了拍身边的软垫,浅棕色的眼睛在灯光下亮得惊人:“雪灯哥,坐这里!能看到外面的樱花树。”
枣的眉峰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没说话,只是伸手拉开了风斗旁边的椅子。
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极轻的声响,他指尖搭在椅背上,声音平静却带着笃定:“这边视野确实更好,能看到庭院全景。”
风斗一僵,该死的,这么自觉干嘛?
雪灯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转了一圈。
风斗正仰头望着他,眼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
“那就听枣的吧。”雪灯拉开枣手边的椅子坐下,柔软的坐垫陷下去一小块。他转头对还站在原地的绘麻招招手,声音轻快如风铃:“绘麻来这边坐,我们挨着。”
风斗脸上的光彩瞬间黯淡下去,嘴角撇得能挂住油瓶,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布边缘。而枣的嘴角则悄悄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落座时特意调整了坐姿,让自己离雪灯更近一些。
侍者恰到好处地端来菜单,深棕色的皮质封面上烫着金色的餐厅logo。
雪灯指尖搭在菜单上,目光扫过菜品名称时,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暖黄的灯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连带着琥珀色的瞳孔都染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我要菲力牛排,七分熟。”他合上菜单递给侍者,微笑时左边嘴角有个浅浅的梨涡,“配黑椒汁就好,谢谢。”
枣几乎是立刻接话:“西冷牛排,七分熟。”
风斗故意把菜单翻得哗啦响,视线却偷偷瞟着雪灯,“我要和雪灯哥一样的,菲力牛排,七分熟。”
绘麻在旁边小声叹了口气,莫名感觉自己有点多余,指尖卷着自己的发尾:“那我要肋眼牛排,全熟……”她说话时脸颊微微泛红,声音细若蚊吟。
“不好意思,我还是不太敢吃带血丝的……”
雪灯闻言转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意:“没关系呀,全熟的煎得焦香,也很好吃。”他伸手轻轻拍了拍绘麻的手背,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去,让女孩瞬间放松了不少。
侍者退下后,很快端来冰镇的餐前酒。透明的高脚杯里,琥珀色的液体轻轻晃动,杯壁上的水珠顺着弧度缓缓滑落。
雪灯端起酒杯,指尖捏住纤细的杯脚,避免体温影响酒的口感。他浅啜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留下淡淡的果香,抬眼时恰好对上枣望过来的目光。
两人眼神相触的瞬间,仿佛有细微的电流划过。枣的目光温柔得像浸在水里,里面清晰地映着雪灯的影子;而雪灯的眼里也漾着笑意,轻轻朝他眨了眨眼。
枣心底一软,突然想到了即将到来的婚礼,如果可以抢到捧花的话……那他和雪灯在哪里结婚呢?
要不年底结婚?会不会太急了点……
风斗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像塞了团棉花,闷得发慌。
他假装研究窗外的夜景,余光却始终黏在雪灯身上——看他垂眸时睫毛颤动的弧度,看他抬手捋头发时露出的纤细手腕,看他偶尔和枣交换眼神时那抹旁人插不进的默契。
枣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听到雪灯的声音。
“这里的餐前面包好像不错。”雪灯拿起篮子里的法棍切片,刚要抹黄油,就见枣已经递过来一小碟蜂蜜。
“知道你不喜欢太咸的。”枣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指尖在递碟子时不经意擦过雪灯的手背,引得雪灯抬眼瞪了他一下,眼里却没什么真脾气。
风斗“啧”了一声,故意把椅子往雪灯这边挪了挪,直到膝盖快要碰到对方的腿才停下。“雪灯哥,我拍的电影要上映了,去给我捧个场?”他说话时特意凑近了些。
雪灯还没来得及回答,枣已经状似无意地把装着橄榄的小碟子往自己这边挪了挪,恰好隔开了风斗凑近的距离。
雪灯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等忙完婚礼的事再说吧,而且我最近还在赶稿子。”
银灰色的长发随着他抬手的动作滑落,几缕拂过风斗的脸颊,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风斗有些丧气,不管谁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也会难以接受吧?
但下一秒风斗的胜负欲又起来了,他不信,他在雪灯这里一点魅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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