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特么……这管道比他妈红警世界的下水道还臭！”老高捂着鼻子，脸皱成一团，眼镜片上蒙了一层污浊的水汽。
他和老潇此刻正挤在一条直径不到一米的圆形混凝土管道里。脚下是没过脚踝、散发着刺鼻腥臭的粘稠污水，手电筒的光束照亮前方无尽的黑暗和管道壁上厚厚的、滑腻的污垢。空气污浊不堪，几乎令人窒息。
十分钟前，他们循着夜枭提供的坐标，在实验区东北角一个堆满废弃零件的角落，找到了那个锈迹斑斑、几乎被遗忘的检修口铁盖。用尽力气撬开后，下面就是这条深不见底、气味感人的管道。没时间犹豫，追兵的脚步声和变异的嘶吼就在身后，两人咬牙跳了下来。
管道并非笔直，而是带着一定的倾斜角度向下延伸，似乎是通往更深的地底或者远处的海湾。他们只能半弯着腰，在湿滑的管道里艰难前行，每一步都溅起恶心的水花。
“没跟你闹……这地方待久了，没被打死也得被熏死。”老潇喘着粗气，一手持枪警戒后方，另一只手用手电扫视前方。水声和他们的喘息声在密闭空间里被放大，回荡着，掩盖了其他细微的声响，这让人更加不安。
“夜枭，老方，能听到吗？我们已经进入管道，正在向……大概是东南方向移动。”老潇尝试呼叫，但耳麦里只有嘶嘶啦啦的电流杂音。“操，信号被屏蔽了，这管道材料或者深度有问题。”
“那很有生活了，彻底失联。”老高苦中作乐地嘟囔了一句，试图缓解紧张，“现在我们他妈跟睁眼瞎似的。”
两人沉默地向前挪动了大概五分钟。管道似乎永无止境，黑暗和恶臭消磨着人的体力和意志。老赵的伤，老于的担心，夜枭和老方在外面面对的压力……各种念头在脑海中盘旋。
“啊？”老潇忽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老高，你听……是不是有水声？不是我们踩出来的那种。”
老高也停下来，屏住呼吸。果然，除了他们制造的声音，从管道更深的前方，传来隐隐约约的、持续的哗哗水声，像是……瀑布？或者是更大流量的排水口？
“前面可能有出口，或者汇入更大的主管道。”老潇精神一振，“加快速度！”
希望驱散了部分疲惫，两人加快脚步。水声越来越大，空气似乎也流动得稍微快了些，恶臭依旧，但没那么憋闷了。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快要看到曙光时——
“哗啦！”
前方的污水突然剧烈翻涌起来！一个黑乎乎的巨大影子猛地从污水中窜出，带着腥风和恶臭，直扑最前面的老潇！
那东西看起来像是一条被严重辐射或污染变异了的巨型鲶鱼，或者说是某种水下生物的残骸拼接体？体长超过两米，表皮溃烂流脓，布满了瘤状凸起和不对称的骨刺，张开的大嘴里是层层叠叠、参差不齐的利齿，眼睛退化成两个白蒙蒙的肉瘤。
“卧槽！”老潇只来得及骂出一句口头禅，身体本能地向后仰倒，同时举起手枪对着那张血盆大口连开三枪！
“砰！砰！砰！”
子弹打在变异怪鱼的头部，爆出几朵污血和碎肉，但似乎没能造成致命伤害，反而激怒了它。它庞大的身躯扭动着，将污水泥浆溅得到处都是，尾巴狠狠扫向管道壁，震得整个管道嗡嗡作响。
“你他妈！”老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大跳，但他反应不慢，立刻从背包侧袋掏出一个东西——不是枪，是夜枭给的、原本准备用来对付电子设备的强光震撼弹。“老潇闭眼！”
老潇闻言立刻紧闭双眼，低头。
老高拉开保险，用力将震撼弹朝着怪鱼的方向扔了过去！
“嗤——轰！！！”
耀眼到极致的白光即便闭着眼也能感到刺痛，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响在密闭管道里被放大数倍！强烈的冲击波混合着声浪席卷而来，连管道壁都在颤抖，污水被激起巨大的浪花。
那怪鱼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嘶叫，显然对这种感官攻击极为敏感，它疯狂地扭动身体，重重地撞在管道壁上，然后一头扎回污水中，搅起更大的漩涡后，消失不见，只留下浑浊的水面和弥漫的硝烟与更浓郁的恶臭。
“咳咳……牛逼……这玩意儿比电磁脉冲好使……”老高被臭气和硝烟呛得直咳嗽，晃了晃嗡嗡作响的脑袋。
老潇也睁开眼，耳朵里还在鸣叫。“笑死我了……差点成了鱼饲料。”他心有余悸地擦了把脸上的污渍，检查了一下手枪，“子弹不多了。这鬼地方看来也不安全。”
两人不敢耽搁，继续前进。又走了大约七八分钟，前方出现了微光，水声震耳欲聋。他们来到管道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垂直向下的排水口，直径足有三四米。下方黑洞洞的，轰隆隆的水声就是从下面传来，污水在这里形成一道小瀑布，坠入未知的深渊。管道口边缘有锈蚀的铁梯向下延伸，但大部分已经断裂，只剩下几根孤零零的钢筋。
“这他妈……怎么下去？”老高探头看了一眼，深不见底，水汽弥漫。
“只能爬这些钢筋了，小心点。”老潇试了试一根看起来还算结实的钢筋，“下面应该是个大型集水井或者直通海湾。跟着水流走，总能找到出去的路。”
就在两人准备冒险攀爬时，后方他们来的管道里，传来了清晰的、不属于他们的涉水声和……压抑的交谈声！
“这边有动静！”
“血迹和痕迹指向这里！”
“他们进了旧排水管！追！”
追兵竟然也找到了这里！而且听声音，人数不少！
“疯啦？还追？”老赵要是在这儿，肯定得骂出来。
“没时间了！快下！”老潇当机立断，率先抓住一根钢筋，小心翼翼地向下爬去。老高紧随其后。
钢筋湿滑，附着着滑腻的苔藓和污垢，非常难抓握。下方水声轰鸣，水汽迷眼，每下降一步都惊心动魄。
上方的管道口，已经出现了手电筒的光束和晃动的人影。
“在下面！开枪！”
“哒哒哒哒！”
子弹打在混凝土井壁上，碎石崩落，偶尔有流弹擦着他们身边飞过，没入下方的黑暗和水声中。
“我直接他妈拼了！”老高一手死死抓着钢筋，另一只手掏出最后那枚Emp，也顾不上瞄准了，朝着上方管道口的大致方向就激活扔了回去！
“嗡！”
蓝色电弧在上方闪烁了一下，伴随着几声短促的惊呼和电子设备短路的声音。枪声暂时一滞。
趁此机会，两人加快了下滑速度。但老高因为分心扔Emp，脚下猛地一滑！
“啊——！”老高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就从钢筋上脱落，朝着下方黑暗的深渊坠去！
“老高！”老潇目眦欲裂，想伸手去抓，却差之毫厘！
“扑通！”
重物落水的声音被巨大的瀑布声掩盖了大半。
“老高！老高！能听到吗？！”老潇对着下方嘶喊，但只有轰隆的水声回应。
上方，追兵似乎克服了Emp的影响，又开始探头射击，子弹打在老潇身边的井壁上，逼得他不得不继续向下移动。
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老高……那个脑子里充满奇思妙想、总是用抽象和“他妈”来形容世界的技术宅……难道就这样……
老潇眼睛发红，咬着牙，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继续向下攀爬。他必须活下去，必须确认老高的生死，必须把其他人带出去！
又下降了几米，钢筋到了尽头。下方是汹涌翻滚的污水池，水流在这里汇集，然后通过几个更大的出口奔向未知的方向。水势很急。
老潇深吸一口气，松开手，跳了下去。
“噗通！”
冰冷的、污浊的污水瞬间将他淹没。巨大的水流冲击力裹挟着他，身不由己地向前冲去。他奋力挣扎着浮出水面，拼命划水，避免撞上池壁或水下的障碍物。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不远处的水面上，有个人影也在挣扎扑腾。
“老高？！”老潇拼命朝那个方向游去。
水流太急，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接近。果然是老高！他脸色苍白，眼镜不见了，额头磕破了一块，正狼狈地抱着半截漂浮的朽木，随波逐流。
“老高！抓住我！”老潇伸出手。
“卧槽……老子这辈子……算是有了……”老高呛着水，死死抓住老潇的手，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和一丝哭腔，“六百六十六……还没死……”
两人汇合，互相扶持，在湍急的水流中勉强保持平衡，被冲向下游一个更宽阔的、似乎通向外部的水道。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有几分钟，却感觉像一个世纪。前方出现了朦胧的、不同于手电筒的自然微光，还有……新鲜（相对而言）空气的味道！
“出口！”
两人精神一振，奋力朝着光亮处游去。
光线越来越亮，水声也逐渐变化。终于，他们被水流冲出了一个位于海岸堤坝下方的巨大排水口，重重地摔进了相对平缓但依旧污浊的浅滩海水中。
月光惨淡地照在海面上，远处是斯塔滕岛朦胧的轮廓和零星灯光。身后，是那个如同巨兽之口的黑暗排水口。冰冷的海水浸泡着他们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身体。
“咳咳……咳……”老高趴在浅水里，剧烈地咳嗽，吐出发苦的海水和污物。
老潇也瘫坐在及膝深的水里，大口喘着气，检查着身上的伤势。都是些擦伤和瘀青，最严重的是左臂被钢筋划开的一道口子，泡在水里刺痛。
“我们……出来了？”老高抬起头，茫然地看向四周。
“出来了。”老潇撑着站起来，环顾四周。这里是斯塔滕岛北端一处偏僻荒芜的海滩，乱石嶙峋，没有人烟。
“夜枭……老方……老赵老于……”老高也挣扎着站起来，看向仓库的方向。那边依旧有零星的闪光（可能是枪口焰或爆炸），但整体似乎平静了不少。
“希望他们没事。”老潇低声道，心中沉重。他们虽然逃出来了，但任务算成功吗？破坏了部分实验，引发了混乱，但“志愿者”们命运如何？夜枭和老方能否安全撤离？d-7仓库的后续会怎样？
“先离开这里，找个地方隐蔽，再尝试联系。”老潇搀扶起老高，两人踉踉跄跄地朝着海滩远处的堤岸走去，留下一串湿漉漉的、歪歪扭扭的脚印。
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疲惫，狼狈，但还活着。
经历了红警世界的辐射与背叛，废土世界的绝望与挣扎，如今又在漫威纽约的下水道和海湾死里逃生……这趟旅程，每一次都在挑战着生存的极限。
“笑死我了，”老高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声音沙哑，“咱们这经历，写成小说都他妈没人信。”
老潇没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互相搀扶着，消失在堤岸的阴影里。
【绝境管道逃亡结束：成功摆脱追兵，通过老旧排水系统险死还生，抵达斯塔滕岛北部海岸。**
【代价：老高轻伤（落水撞击，额头破损，眼镜丢失），老潇左臂划伤；所有特殊装备（Emp、爆破贴片等）耗尽；与夜枭、老方及外围组暂时失联。
【成果：对d-7仓库内部实验造成严重破坏（催化剂部分污染\/破坏，控制节点损毁，部分“志愿者”失控变异引发内部混乱）；获取了关键情报（实验流程、奥斯本参与证据、志愿者来源线索）。
【未知：夜枭、老方安危；老赵、老于状况；d-7仓库事件后续影响；蜘蛛侠是否介入及态度。
【气氛：劫后余生的疲惫与庆幸，对同伴的担忧，任务部分成功但代价沉重的复杂心绪。
纽约的夜还很长，阴谋的网依旧笼罩。但对于刚从地狱边缘爬回来的两人来说，此刻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一处可以喘息的角落，舔舐伤口，等待黎明，以及……失散同伴的消息。
【下一章预告：重聚与余波——寻找失联同伴，评估d-7事件影响，面对“地平线”的质问与“齿轮闪电”\/奥斯本的报复阴影，蜘蛛侠的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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