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崎一护觉得,自己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
危机的源头,不是神出鬼没的虚,也不是尸魂界可能的追兵,而是他脑子里那个自称“李默”的刀魂,以及他那套听起来无比诱人,实践起来却足以让任何正经导师脑溢血的“战斗美学”与“高效摸鱼学”。
此刻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空座町某处废弃工地再次成为了临时训练场。
露琪亚穿着那具滑稽的义骸,双手叉腰小脸紧绷,试图维持自己作为“引路人”的最后威严:
“一护!集中精神!斩魄刀是死神身体的延伸,灵压的具现化!你要感受它理解它,与它共鸣!
而不是把它当成一根烧火棍一样胡乱挥舞!”
一护手握斩月,有气无力地摆出基础架势。
不是他不努力,实在是……干扰太强了。
【共鸣?共鸣个毛线!】
李默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不屑
【老掉牙的理论!听我的,所谓战斗,核心就八个字——‘保存自己,恶心别人’!你现在这姿势,灵压是凝聚了,破绽也全露出来了,生怕对手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吗?】
一护嘴角一抽,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姿势重心微微放低。
“不对!”
露琪亚皱眉,
“重心太沉了!会影响移动速度!”
【屁的速度!】
李默反驳
【站都站不稳,谈何移动?你看那些格斗游戏里的角色,哪个不是下盘稳如老狗?听我的,再低点,对,想象自己是个蹲坑的蛤蟆……啊不是,是蓄势待发的猎豹!】
一护被指挥得左摇右晃,姿势变得不伦不类。
露琪亚的血压开始升高:
“一护!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让你感受刀的呼吸,不是让你在那里扭秧歌!”
“我……”
一护有苦说不出,他总不能说自己的刀正在脑海里进行“现场武术指导”吧?
【唉,朽木不可雕也。】
李默叹了口气
【看来得给你来点直观教学,下次实战看我眼色行事!】
“你有个屁的眼色!”
一护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你说什么?”露琪亚没听清,但感觉更不对劲了。
就在这时,刺耳的虚的警报声再次通过露琪亚的通讯器响起。
位置,不远处的公园。
“来了!”
露琪亚神色一凛,“一护,准备战斗!这次务必严格按照我教你的……”
她话还没说完,一护已经像支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不止。
不是他忽然开了窍,而是脑海里李默正在疯狂呐喊:
【快快快!冲鸭!抢先手!拿到First blood有奖励!去晚了经验……啊不是,零食就被别人抢了!】
露琪亚目瞪口呆地看着一护绝尘而去的背影,气得跺了跺脚也赶紧跟了上去。
……
公园里一只体型臃肿动作缓慢,形似河马的虚正在慢吞吞地追着几个惊慌失措的整。
一护赶到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露琪亚的正统战术:
观察弱点,寻找时机,一击必杀。
【观察个锤子!就这货色,还需要观察?】
李默的声音充满了嫌弃,
【看见它脖子上那圈赘肉没?行动迟缓,目标巨大!直接上!用我教你的‘蛤蟆……猎豹突袭’!】
一护咬了咬牙,决定最后信他一次。
他放低重心双腿发力,猛地窜出斩月直刺虚那肥硕的脖颈。
那虚虽然迟钝但防御本能不弱,感受到威胁,立刻抬起覆盖着厚实脂肪的前肢格挡。
【变招!滑铲!对!从它裆下滑过去!砍它脚后跟!】
李默指挥得兴高采烈。
一护脑子一懵,身体却已经下意识照做,一个极其不雅观的滑铲,从虚的胯下钻过,斩月顺势往它脚后跟上一撩!
效果……拔群!
“嗷——!”
河马虚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嚎叫,庞大的身躯因为脚后跟受创,重心不稳轰隆一声向后坐倒,地面都为之震颤。
露琪亚刚刚赶到,就看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说好的攻击面具呢?
说好的一击必杀呢?
这钻裆砍脚后跟是什么流氓打法?!
【漂亮!看见没?这就叫精准打击!性价比超高!】
李默洋洋得意,
【接下来,它倒地了,有僵直!快!冲上去,对着它面具……旁边的耳朵来一刀!那里神经密集,够它爽的!】
一护杀红了眼(主要是被吵的),想也没想就冲上去,对着虚那蒲扇般的大耳朵就是一刀!
“噗嗤!”
耳朵上开了个口子,虚叫得更惨了。
【对对对!就是这样!别急着杀,多玩会儿!把它当成血厚攻低的木桩,练习连招!】
李默在一旁煽风点火
【试试回旋斩接侧踢!对!动作要帅,姿势要拽!】
于是公园里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一个橙发死神,围着一只倒地哀嚎的巨型河马虚,上蹿下跳,时而滑铲,时而戳耳朵时而用刀背敲膝盖,就是不往面具上招呼。
动作花里胡哨,效果……侮辱性极强。
露琪亚站在一旁,看得眼皮直跳额头青筋暴起。她感觉自己几十年(死神年龄)建立起来的战斗常识正在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这已经不是战斗了,这他妈是调戏!是凌辱!
“黑崎一护!!!你家妈!到底在干嘛”
露琪亚终于忍无可忍,发出了自认识以来最尖锐的咆哮,
“给我瞄准它的面具!立刻!马上!结束战斗!!!”
这一声怒吼如同惊雷,总算把被李默带偏的一护给吼醒了。
他一个激灵,看着被自己折磨得奄奄一息眼神里甚至透出一丝委屈的河马虚,也觉得有点过分了。
他深吸一口气,凝聚灵压,斩月高举——
【唉,没劲。】
李默意犹未尽地咂咂嘴,
【行吧,送它上路,记得姿势帅一点,来个胜利宣言什么的。】
一护充耳不闻,刀光一闪,干净利落地劈碎了面具。
虚在解脱般的灵子消散中消失了。
战斗结束。
一护拄着刀,微微喘息。
虽然过程曲折但不知为何,这次体力消耗似乎比前两次都小?
是因为李默指挥的都是一些“取巧”的阴招吗?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露琪亚已经气势汹汹地冲到了他面前,仰着头(义骸身高是硬伤),死死瞪着他。
“黑崎一护!”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发抖,
“丢卡咩!!你刚才……那是什么战斗方式?!
钻裆?
砍脚后跟?戳耳朵?!
死神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一护张了张嘴,百口莫辩。
他能怎么说?说都是我的刀教的?
【啧,这小丫头,不懂欣赏。】
李默的声音带着不屑,
【咱们这叫战术迂回,高效节能!她那套正面硬刚才是野蛮人的打法,费时费力不讨好!下次别听她的,听我的,保证你轻松升级!】
一护看着眼前气得脸蛋通红的露琪亚,又感受着脑海里那个振振有词的刀魂,只觉得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他好像……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卷入了一场关于“死神战斗哲学”的路线之争。
而他的斩魄刀,显然是“歪门邪道”派的激进代表。
露琪亚见一护眼神飘忽(其实是在脑内和李默交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从今天起,加练!必须把你这些坏习惯纠正过来!”
一护:“……”
李默:【加练?好啊!正好我新想了几招‘撩阴腿’和‘撒石灰’的改良版,可以教给你!】
一护眼前一黑。
他觉得,自己距离一个“正经”的死神,是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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