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中。
二人被抛出一片灰蒙蒙的空间，破界梭则因能量耗尽缩回原形。
“这里就是……混沌古域？”姜琉璃挣扎着站起，环顾四周。
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无尽的灰色雾气。
远处偶尔闪过诡异的光芒，隐约可见某些巨大生物的轮廓，在雾中游弋。
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前方，一座悬浮的菱形水晶山，山体散发着柔和的七色光。
“三生秘境！”
叶枫指向水晶山：“肖炎记忆里提到过，三生石就在山顶。”
刚要前进，姜琉璃突然拉住他：“等等！看脚下！”
叶枫低头，不禁毛骨悚然。
他们站在一层透明薄膜上，下方是深不见底的虚空。
更可怕的是，薄膜上布满裂纹，随时可能崩塌。
“小心移动。”姜琉璃月华佩亮起紫光。
在二人脚下形成保护层：“这里的时间流速……好像比外界慢。”
确实，他们能清晰看到远处一道闪电，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劈落，仿佛在看放慢万倍的影像。
这种时间错位感，让人头晕目眩。
谨慎前行一个时辰后，二人终于来到水晶山脚下。
近距离看，这座山比远观更加壮观。
山体由无数大小不一的，水晶块构成，每一块都折射出不同画面。
“这些是……”姜琉璃触碰一块水晶，立刻看到某个修士的前世片段。
叶枫警惕地观察四周：“噬道兽呢？记忆中这里应该……”
话音未落，整座山突然震动起来。
山顶射出一道七色光柱，光中浮现三个古朴大字：
“三生路”
同时，山体表面浮现出，无数闪耀的足迹，形成一条蜿蜒向上的小路。
“考验开始了。”
姜琉璃握紧叶枫的手：“一起走。”
叶枫微微点头。
当第一步踏上水晶路，二人立刻被拉入幻境……
叶枫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火海中。
不，准确说是他正在释放这些火焰：
此刻的他身披赤红战甲，掌心托着一轮微型太阳，正是全盛时期的肖炎！
“这是……肖炎的记忆？”
他试图控制身体，却只能当个旁观者。
视线前方，冰凰，与姜琉璃有九分相似的女子：
正被七根黑钉钉在混沌之门上，鲜血染蓝了半边衣袍。
她的眼中满是痛苦与不解，却仍倔强地抬起头，望向肖炎。
“为什么……背叛……”肖炎声音嘶哑，手中太阳剧烈波动，显示内心极度不平静。
冰凰艰难地开口，声音微弱却清晰：“你……认为是我……？”
话音未落，混沌之门后突然刺出一柄黑剑，贯穿冰凰胸口。
时幽冥的狂笑从门后传来：“蠢货！连自己道侣都认不出来吗？”
肖炎如遭雷击，手中太阳失控坠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冰凰用最后力气，捏碎手中一枚蓝金圆环。
阴阳扣！
“快走……他会伪装成……我的样子……”
冰凰的声音越来越弱：“记住……三生石……可辨真伪……”
爆炸的光芒吞没了整个场景。
当叶枫再次恢复视野时，已站在水晶山腰。
晶莹剔透的地面，映照着苍穹中流转的极光。
身旁，姜琉璃也刚从幻境中苏醒，青丝如瀑般披散在肩，眼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幻象余韵。
“枫儿。”
“琉璃。”
“你看到了什么？”二人异口同声，随即相视一笑。
叶枫率先开口：“我看到了时幽冥伪装成冰凰，偷袭肖炎的全过程。”
“那时幽冥手段极其诡异，竟能完美模仿冰凰的玄阴气息，连本命仙术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
姜琉璃点头，月光在她的睫毛上，投下浅浅阴影：“我的幻境则揭示了，冰凰临死前的秘密。”
“她将阴阳扣分成三份，一份化形为紫霞仙君，一份流落各界，最后一份……”
她突然顿住，因为前方道路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原本单一的水晶路径，此刻一分为二。
左边道路笼罩在温暖金光中，右边则流淌着幽蓝光芒，如同两条不同颜色的银河，铺展在山间。
两条道路交汇处，立着一块古朴石碑，上面刻着十个苍劲大字：
“前世缘，今生续，选汝心之所向。”
叶枫毫不犹豫走向金光道路，那光芒仿佛与他体内的，仙元产生共鸣，令他心生亲切。
姜琉璃则迈入蓝光，那清冷光华与她体内的，月华佩相互呼应。
二人身影同时在光芒中消失，被传送至针对性更强的考验之中。
金光之中，叶枫仿佛穿越了数万年时光。
经历了肖炎完整的修行历程：
从一簇先天火精化形，到结识冰凰与时幽冥，再到发现混沌之门……
最痛苦的是重温时幽冥，背叛后的万年孤寂，那种被挚友与道侣双重背叛的绝望，几乎要撕裂他的神魂。
“这不是我的记忆……”叶枫在意识深处呐喊。
“我是叶枫！”
“我在蓝星长大，读过大学，参加过工作，喜欢看小说……”
奇妙的是，随着自我认知的强化，肖炎的记忆不再具有压倒性，而是如同书本般任他翻阅。
他感受到肖炎的情感，理解他的选择，但始终保持着自己的主体意识。
当最后一段记忆：
肖炎转世前的明悟，流过心头时，金光道路到了尽头。
叶枫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站在山顶平台。
几乎同时，另一侧的蓝光消散，姜琉璃现身。
她眼中含着未干的泪痕，银发无风自动，周身流转着比之前，更加精纯的玄阴气息。
显然，她也经历了冰凰的更多记忆。
没有言语，二人紧紧相拥。
前世今生的记忆在拥抱中交织，某种圆满感油然而生。
叶枫感受到怀中人轻微的颤抖，知道她刚刚经历了冰凰被误解，被利用，最终舍身守护阴阳扣的悲壮历程。
不需要太多言语，只想守护好彼此。
平台中央，三生石静静矗立。
这块五色石约一人高，表面光滑如镜，却照不出人影。
石前地面上刻着一行小字：
“真情泪，照三生。”
姜琉璃轻触眼角，那里还残留着，为冰凰命运而落的泪：“需要……我们的眼泪？”
叶枫尝试逼出一滴泪，却发现仙体很难自然流泪。
修为越高，情感波动越少，流泪几乎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二人困惑之际，远处灰雾突然剧烈翻腾起来。
“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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