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除了轮值守序，诸位散去吧。”
仪式结束，杜长明挥了挥手，示意众人离去。
众人也没多待，简单问候了句。
顾自散去，不少的人更是直接揣了些早已准备好的晚膳，迅速朝着南部奔去。
那里只有临时从西部借来的古猿在镇守...
很快，广场之上就只剩下青松几人了。
莫爷和杜长明对视一眼，点点头，轻笑道：“呵呵，我先带着这小家伙回去了，你跟老杜走一趟，他有些事要交代于你。”
“嗯？”青松疑惑的挠了挠头，旋即点点头应下。
“呵呵，走吧娃子。”杜长明摸了摸青松的头顶，缓步朝着祖像之后走去。
青松对着莫爷扬了扬手，迅速跟上。
莫爷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好半晌，方才轻叹一声，磅礴源能探出，将那座小山包笼罩，几步踏出消失于风雪之中。
呼啸声流落，前人影绰绰，后空旷寂寥，唯有那一石之像仍自矗立。
祖像之后，杜长明带着青松一路踏入那座象征着部落最高决策之地的朴实木屋。
“娃子，猜猜我找你是干什么。”杜长明随手唤起那虚幻的光罩，暗沉的屋内，升起明晃晃的灯火。
“不知。”青松摇头，他确实不清楚杜爷要干什么。
“呵呵，坐。”杜长明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示意道。
青松也没客气，直接坐在了杜长明的对面，静静等待着下文。
“唤你来，主要是因为你如今的实力已经来到了部落的前列...”
杜长明一脸的感慨之色，他也没想到当初那个瘦弱的孩童，能如此迅速的走到如今的地步。
青松没打断杜长明的话语，先表明他的实力，那么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果然，下一刻，杜长明轻笑着开口道：“有些事也该交代于你了。”
“先与你说说魂境的事吧。”
说着，杜长明看向青松问道：“你知道为何明明魂境修魂，但源能却好似比灵境的多了不知几何吗？”
“要知道，魂境修的是魂，但自身的储能并没有更改，为何魂境的源能却比灵境多呢？”
青松眉宇轻蹙，他自是早就察觉到了这些，但那会才体境，不告诉他，他也只能等着，后来一众事情耽搁之下，也没再探寻。
如今，再度提起，当即垂眸轻思着。
杜长明也没打扰，静静等待着青松的回答，魂境之后，很多东西都是要靠自己去悟，最主要的是，路到了魂境就断了，自身的领悟能力就变得格外的重要了。
不多时，想遍了种种可能的青松，凝眉道：“压缩？”
也就只有这个了，空间不变的情况下，要实现源能的增长，就只有压缩一途了。
“呵呵，不错，是压缩。”杜长明赞赏的点点头，解释道：“源能之所以丰厚了不少，那是因为魂境对于自身力量的掌控性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玄境灵魂无论如何对于源能的掌控都是不足的，或者说是没有达到圆满之境，空有力量却不能尽数利用，而魂境可以，一分力量可以达到两分三分甚至五分的效果。
“若是如此，魂境还不足以称之为强大，不能对灵境形成碾压之势，魂境强就强在于，魂境可以将自身的力量再度进行压缩，即我的源能储存之地没有增强，但我的源能储备却是增了不止一筹。”
“同样的空间，经过压缩之后的源能储备，完全是不同的，看那些站在巅峰的魂境之人，他们一份的源能可能便是你一身全数源能的总和了。”
越听，青松眸子越亮，赶忙问道：“灵境可以压缩吗？”
要是可以压缩的话，那他的实力岂不是可以再上一层！
杜长明当然看出了青松的打算，缓自道：“一般而言，源能的压缩没有所谓的境界限制，甚至于就连这些境界都是为了让人能更好的变得强大，而统一开创的路线。”
“没有达到魂境之前，对于自身的力量掌控不足，很容易将自身撑爆，久而久之，这便成了魂境的专属名词，魂境可不只有感知等等的强大，更重要的是对于源能的利用率。”
“但，你不是这个一般！”
说到此处，杜长明毫不掩饰眼中的惊叹之色，天纵之才，不外如是！
以青松的堪比魂境中期的灵魂力量，不多时便可直接压缩，届时靠着积累，几乎可以迅速拥有魂境中期的实力！
此等进境速度，就算是他，也是第一次听闻。
若非是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他绝不会相信这等不可思议之事。
“也就是说，是可以的对吧。”青松惊喜道。
“不错，这也是我唤你来的主要原因之一，你如今已经走到了九重，源能境界进无可进。”
“而你的灵魂境界又已经踏入了魂境，那么只需将一身源能压缩到极限，再引源入魂，开启一次灵魂洗礼，聚身魂，显化意识海，凝聚魂灵，那么，你便是一名货真价实的魂境强者！”
“一名崇野史上最年轻的魂境强者！”
杜长明的声音也是不自觉的高昂了起来，属实是太过骇人听闻。
又是一名木老一般天资，不，是超越木老的绝世之妖孽。
他百家，崛起有望！！！
“呵呵，小子，这老头所言不差，不过，你现在还未走到极限，现在压缩，实力是会大幅度增长，但会大大缩减你的速度。”
就在青松陷入兴奋之时，心底响起一道轻笑声。
此番提醒也让青松回过神来，赶忙压下回头就开始压缩的想法。
“我知晓了，如今我距离九重巅峰也不远了，待我淬炼至极限，再无可进之时，我再开始压缩。”
“嗯。”
压下心绪，青松凝神看向杜爷问道：“对了杜爷，你方才说主要原因之一，那就是还有其他的对吧。”
他可没忘先前杜长明的言语，在关于魂境前路的话题之下，他可是听得格外的认真。
“呵呵，敏锐的娃子，确实。”杜长明笑了笑，对于青松没有被一时的兴奋所迷惑很是满意。
“此来，还有一事便是关于部落联盟。”说着，杜长明好似浑不在意的问道：“对于联盟你了解多少？”
“联盟么...”闻言，青松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眸微黯，沉默片刻，淡声道：“聚合了崇野最巅峰力量的集合体，互相权衡的矛盾体。”
即便是梦，却似真实...
他对于这所谓的联盟可是看的真切，力量才是绝对的话语权，没有力量，梦境的百家被判处了死刑，成为丧家之犬，甚至连崇野盗匪都有所不如...
“力量的聚合体...矛盾的集合体么...”杜长明也是被青松这一番话语唤起了思绪，良久才轻笑道：“呵呵，没想到你能看的这么真切，部落的未来真的靠你们了。”
此前，他就算看好这些娃娃的天资，但对部落的未来仍旧没底。
虽有着老莫的承诺，但谁又甘心沦落至流亡！
“杜爷，这事和联盟有关么。”虽是询问，可语气却是无比的肯定。
“不错，崇野的浩瀚决定了各部不可能经常相聚，联盟为了增强部落之间的联系，会每隔十年举行一次部落排名战。”话语至此，点到即止。
青松眉宇轻蹙，排名战，部落之间的排名他也有了解，但没有细究，“杜爷，距离下一次还有多久？”
若是时间还够的话，或许，他入魂可以代表部落参战。
“距离上一次已经过去八年了，今年正好第八个年头，前四届都是我和老术轮换带队前往。”提起老术，杜长明的神色黯淡了些，即便过去了一段时间了，但还是难以释怀。”
“也就是说还有两年么。”青松低声轻喃着，若是如此的话，或许，这一次他可以参战。
“准确的说是，两年零一个月，冬凛过后，春原出发，一个月的时间之内抵达。”
“这是对我们而言，具体的观部落距离。”
杜长明点点头，轻声问道：“我与你说，也是见你不日便可入魂，往后也是崇野中的至强者了，想问问你的想法，去还是不去。”
“蛮王在我们身上吃了大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此次去，于他们主场，对于我们而言是不小的威胁。”
青松神色紧拧，当初之事无异于结了死仇，任何一方都不可能放手。
如今，他们羽翼未丰，面对这种前列部落，他们讨不了好。
当初的梦境追杀，蛮王足足出动了十名魂境强者于整个崇野搜寻封锁，十名啊，这还不算他了解到死在那场偷袭战之中的魂境。
虽说梦境很多有着差别，但据他的观察，也相差无几，蛮王部落的实力不可小觑。
不过，现在有着木老的威慑，也不是不能走上一遭。
更何况此去，也不是没有盟友，青藤，以及三部都是强有力的帮手，若是再拉些盟友，灭了蛮王未尝不可。
最主要的是，他们需要亮亮臂膀，不然若是被蛮王部落见他们没去，定会大作文章，拉拢对抗才是王道。
木老的情况不容长久，就算他们忌惮于祖像之威，不敢强行进攻，可若是堵门呢，届时他们将彻底陷入被动。
虽就算靠着北部果园以及雪山不至于饥渴而死，但长此以往，他们必将衰弱。
且，他们不可能一世依托于祖像之威慑，起码他没亲眼见过祖像出手，若是祖像不能庇佑他们了...
最主要的是，杜爷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那祖像之下的誓言...
事关存亡，一切置于深渊...
心潮涌动间，青松深吸口气，凝声道：“去，必须去。”
“哦？”杜长明见这娃子想了半天，给出这么个答案，饶有兴趣的轻咦着，旋即一脸凝重的道：“你知晓排名战的由来么？”
青松一愣，被这突然转变的速度打的有些猝不及防，不过还是摇了摇头，这东西，他并不清楚。
“排名战啊，说真的，若不是时势所迫，估计没人会愿意签署的。”杜长明眼中露出怀念的轻叹道。
“嗯？”
“杜爷，不是各部自愿，难道是被逼迫的？”青松忍不住吐槽道。
三十二部的实力，完全就是整个崇野的巅峰。
虽然他没有在现实中见过那些小部落，但，既然被压着，那定然是不足以抗衡的。
按照他的预估，三十二部联合起来，横推崇野都不是问题。
“呵呵，说是被迫也算合理。”杜长明轻抚胡须淡笑道。
“啊？！”
青松眼睛一瞪，还真是被迫的，莫非三十二部之外还有其他的推手...
知晓了有外界存在，他现在的接受程度可谓是达到了自有生以来的巅峰。
不过，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见状，猜到了什么的杜长明一脸好笑的摇摇头，打断了他的思绪，“没有其他，只是局势所迫罢了。”
“局势？”青松疑惑，摊手表示不理解。
杜长明也没有再多扯，直言道：“你先听我说？”
“祖像是可以赐福的，对吧？”青松点点头，这个是常识嘛。
杜长明见其再听，循循诱导，“但能量不会凭空产生，而自万年前祖像灵光散去了之后，也不会自主吸收能量了，唯有依靠献祭。”
“但，各部之间的秘闻，也算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每次献祭都是有限制的，自然，祖像的赐福也是有限的，通常而言，人越多，献祭的力量分散的也就越多，所以别看前十的大部落人数很多，但能真正接受赐福的其实也就和我们差不多，千余而已。”
“这也是我们部落为何安宁，却人数和其他部落相差如此之多的原因。”
“啊？”青松眨眨眼，大为震撼，他还从未想过这方面，此前还单纯的以为是资源不够...
“呵呵，你可能在想是不是因为资源的原因，我可能明确的告诉你，是，人数越多，哪怕不能出现魂境，但灵境战士还是足够的，但资源才是硬伤。”
原本还因为杜长明能猜到自己想法而有些惊诧的青松顿时一怔。
杜长明也没有停止，继续道：“我们所把控的资源不多，更不足以供应太多的人去修炼，为了尽量避免出现不平之事，也是预防内部动乱，先辈决定控制部落人数，部落每个时期的人员都是有着一条线的，不可超出所掌控资源的太多。”
“否则，不平时有，压迫横生，这不是一个大家庭该有的现象...”
对此，青松倒是有些默然，对于他这些年所接触到人性而言，压迫无处不在，能做的也确实只有尽量遏制。
见青松听进去了，杜长明淡笑着继续解释道：“相对于我们，排名前列的大部落不同，他们所把控的资源不可估量，三十二部的排名可不止是一个排名这么简单。”
“而立于三十二部之上，那就要接受其他部落的挑战，败者，让出居住地，迁徙出去，下场无需多言，胜者，占据居住地，成为新的掌权者。”
“这...”青松面色顿时呆滞，隐隐有些猜测，但有些不确定，“那祖像呢？”
可接下来，杜长明的话语，肯定了他的猜测，“祖像谓之而言祖像，是人族的祖像，不是单一群体的祖像。”
“若说，祖像有灵之时，还有人会遵守先来后到这等规则，然，自从万年前祖像灵光消散，只留下简单的赐福之后，纷争开始了。”
“有望争夺更多生存资源的部落打得头破血流，最终角逐出了胜利者，因崇野之中的祖像只有三十二座，胜利者的席位也就只有三十二位，即现在的三十二部，也是组成当今崇野格局的主要。”
“之后为了避免大规模的混乱发生，立下盟约，建立联盟。”
“而联盟，也是三十二部为了把控资源所建立的，更重要的目的是，消除隐患，打压其他部落！”
听到这，青松有些忍不住了，“也就是说，三十二部，只能有当初的三十二胜者占据。”
“那被压迫的那些小部落应该会有人反抗吧？”
杜长明原本和蔼的面容之上，肃杀尽显，“反抗？”
“反抗便意味着死亡，这滚滚时间洪流之下，从不缺少尸骨。”
“不过，却也从不缺少愚蠢的勇者。”
冰冷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可惜，却没有多少怜悯，毕竟他们百家便是三十二部之一。
哪怕他们没有主动去欺压其他的部落，但坐在这个位子上，那就是同犯！
这没什么不肯承认的，何况，在他的心底，族人才是人，其他的，不过是有些智慧的‘蛮兽’罢了。
若是一定要舍弃，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族人永远是第一位。
外人终究只是外人，因利益联合在一起，也会因利益而分开。
无力改变，那就只有接受。
没有实力而不自知，那便唯有走向灭亡。
对此，青松自是知晓，沉默片刻，有些好奇道：“万年何其之久，没有人成功过吗？”
扯离这个话题，杜长明好似变脸一般，肃杀不在，有些感慨道：“万年确实久远，自然有着无数惊才绝艳之辈的诞生。”
“自然而然，也就有着其他部落凭借强硬的实力，硬生生轰开三十二席位的大门。”
“不过，这还是那个部落实在无能，一连五代，部落之中竟然只有一名初入魂境的强者，以及一名风烛残年的魂境中期镇守。”
“恰恰那个时代，茫茫崇野之中又升起了一颗新星，直接将其取而代之...”
“但也仅此而已，除了他再无其他部落能做到如此，长久的资源把控之下，加上各部有意无意的打压，除却三十二部，其余皆是崇野‘蛮兽’。”
“实力所带来的差距，不是简单的积累就可以弥补的。”
“强者恒强，弱者恒弱，这是不变的真理。”
语落，杜长明一脸严肃的盯着青松道：“我和你说这些，也是希望，你往后面对外人，不要有太多的怜悯，这会害了你的。”
“有些东西啊，没有绝对的实力，足以镇压一切，那就不要试图去改变，否则，碰一鼻子灰还是小事，头破血流，粉身碎骨方才难悔。”
“现在，你还觉得，我们应该去吗？”说罢，杜长明目光幽幽的盯着青松。
无形的压力笼罩，被杜长明这一说，说没有感触是不可能的，但沉默片刻，青松仍旧坚定道：“还是要去！”
杜长明眼眸微眯，没有开口，等待着下文。
“世仇伊始，必有一方要灭，去，展现实力，拉拢其他部落，灭蛮王！”
“不去，其他部落对我们的看法，很难转变...”青松将利弊一一阐明，神情凝重的看着杜长明。
听着青松的一句句分析，杜长明眼中严肃尽散，欣慰升起，大笑道：“哈哈哈，好啊，好啊，好啊！”
“天佑我百家！”
缓了好一会，杜长明这才面色严肃的看着青松道：“正确的选择，娃子，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没有什么祖像苏醒，那天威，我也不知是何，当初的一切，包括祖像什么的都是忽悠他们的。”
“如今来看，那多半是界外之人降临之时，所带来的，只是恰好在我等头上罢了。”
“那日灾难是老术以开启禁法为代价，换取了惨烈的胜利。”
青松面色微凝，他原以为杜长明的所言的祖像是真的，如今看来，一旦这个谎言被戳破，形势就更加紧迫了...
虚无空间之内，无序一脸愕然的看着杜长明，眼中闪过点点古怪之色...
“这么说，祖像天威从始至终都是假的？”
“不，祖像确实具有天威，这道从古流传至今的古老传说，我从不认为是传说，祖像有灵，祖像从未离去，祂一直都在，这也是崇野力量差距如此悬殊的情况之下，还能存在联盟的主因！”
“按我部流传下来的古籍记载，当部落之内的愿力达到顶点，加以祖祭之法，便可开启，最后一击...”
“这是先辈研究多年再一次偶然和祖像共鸣之时得到的结果，这是部落传世密辛，唯有下一代族长方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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