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海鹥吃的这么畅快，青夜有些忍不住了，赶忙加快了速度。
青松无奈的扫了眼这家伙，明明有着成年人的智慧了，为什么还是这么幼稚。
按照序弟所言，这家伙是特殊的，就算是同为三阶兽王的海鹥，在智慧上，多半也就相当于他们部落中五六岁的孩子...
“嗝～”
良久，随着大量的兽肉被解决，勉强吃了大饱的青夜，打了长鸣，形成阵阵飓风，朝着远处呼啸而去。
“水灵温火。”瞧了眼差不多了，青松没再耽搁，抬手隔空将一侧趴在地上的青夜拎了起来，源能涌动之际，将其身上的污垢祛除，“变小些，要走了。”
“库～”闻言，青夜了然，身形迅速缩小。
见此，青松将其放在肩膀上之后，这才看向一侧有些目瞪口呆的海鹥。
纵身一跃，踏上它的背部，“走吧，朝海崖内陆飞。”
“戾！”
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的海鹥倒也没抗拒，迅速升空，朝着那再度蔓生无限生机的大地飞去。
“呼，这趟路途终于告一段落了。”
“序弟，麻烦帮忙看一下，这天空也不安宁。”
海鹥背部，一个微小的防护罩之内，青松望着下方的小黑点，不禁轻吐了口浊气，出来这么久，就为了凝魂。
如今，不仅达到了，更是大大出乎意料，心境一时也是不由放松了好些。
“嗯，对了，你不处理了先前那条小蛇？”无序轻应了声，旋即轻声提醒道。
按照这家伙的性子，之前那么追，怎么说也得从那黑蛇之上搞点东西下来。
“没必要，那黑蛇最宝贵的药材已经被我取走了，加上孤儿寡母的，哪怕是蛮兽，非必要所需，我也不想下杀手。”青松摇摇头，无故拿了别人东西，被追杀，这是理所当然。
反正也没损失什么，倒也没事，犯不着再特意去宰了那家伙...
“呵呵，你倒是看的豁然。”无序略有有些满意的声音响起。
“正常而已，此后应该是不会有交集了，除非，它有了智慧之后，来攻击我部。”青松无所谓道。
说着，他自己都笑了，这里距离百家足足五千余里，这家伙没事跑百家干甚...
言罢，青松扫了眼迅速变换的天际，嘱咐了声，缓自闭眸养神。
“库？”
“库～”
睡了这么久，有些好动的青夜忍不住了，开始在海鹥背部跑来跑去。
海鹥对此倒是没感觉，属实是青夜现在的体型太小了，跟风吹打身体完全没得比。
“这里挺高，你要玩就小心，待会要是掉下去了，就别怪我不救你哈。”感知到青夜的动作，青松眼也不抬，警告了声。
“库～”
青夜头也没回的继续跑动着，缩小的身形，对于海鹥宽大的背部来说足够了...
而海鹥的速度也没让青松失望，一日千里，不外如是。
......
“芜湖！”
“嘿！”
“库！”
是日，万里晴空，九天之中，道道怪音炸响。
有兽自沉眠中苏醒，踏出巢穴，昂首以盼。
望着天际上那道巨大的阴影，不由缩了缩头，赶忙藏身。
亦有几头体型庞大，一身弥漫着阵阵凶威的恐怖蛮兽面露不悦的昂首怒吼着。
可惜，没人理会就是了...
“序弟，从上边看，崇野还真是有点小啊！”
于高空之上，看到下方迅速掠过的景象，青松不禁心生感慨。
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从上往下看，着实有趣，目之所及，近在眼中。
“呵呵，虽说每一处都有每一处的风景，但站在高处，自然能领略更多的倩丽，所以，努力攀爬吧。”
闻言，青松神情微愣，自然是听出了无序口中的意思，抬眸注视着那一望无际的崇野，怔怔出神，一股豁达之感油然而生，“会的，我要到那山巅去瞧一瞧上边的风景！”
这一刻，青松的心，似乎除了守护，多了些许其他的东西...
“呵呵，昂首前行吧，当你立于高地之时，一切尽在掌中。”
“诸如你心底所念，两界不再是隔阂。”
淡淡的笑语声兀自环绕着，一点而止，不再多言。
青松顾自点头，再度扫了片刻，看着一侧躺在地上，玩累了又睡过去的青夜，唇瓣微抿，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啊...
摇了摇头，也没去打扰，返回中处，盘膝端坐着，冥神静心。
海鹥的翅膀不知疲倦地扇动着，下方的景致从茂密山林逐渐过渡到丘陵地带，又过了大半日，远方隐约出现连绵的群山，山坳之间，一处聚居地的轮廓渐渐清晰。
就在这时，无序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沉寂：“不对劲。”
青松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警惕：“怎么了？”
“西南方一百八十里外，那处聚居地有异常源能波动，夹杂着生灵哀嚎，气息很杂乱，有修士在肆意屠戮。”无序的声音少了几分调侃，多了几分认真，“那里，有之前那个小丫头的气息。”
“小丫头？”青松一愣，反应过来后顿时间心头一沉，猛地起身，下意识地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高空之上，视线极佳，虽看不清具体景象，却能隐约察觉到那片区域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死气，与周围春日的生机格格不入。
突如其来的动作，直接将紧贴着青松趴在一旁的掀翻出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暗紫色的竖瞳疑惑的看着青松。
“海鹥，转向西南。”青松当机立断，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戾！”海鹥虽有疑虑，但誓言的约束让它不敢违抗，巨大的翅膀猛地一振，改变飞行轨迹，朝着曙光部落的方向疾驰而去。
随着距离不断拉近，那股死气愈发浓郁，甚至能隐约听到断断续续的哭喊和怒吼声，夹杂着兵器碰撞的脆响。
青松的脸色越来越沉，指尖不自觉地握紧，魂境后期的魂力悄然运转，周身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冰冷。
“序弟，能感知到具体情况吗？”
“源能波动最高的是灵境八重，应该是主导者，还有几个灵境六、七重的气息，像是他的手下。另外还有几道微弱的熟悉气息...是那个小丫头，还有林幺和林久，他们的气息很不稳定，身受重伤。”无序的声音传来，“还有些孩童的气息，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怕是...凶多吉少。”
青松顿感心尖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一股怒火从心底悍然升起。
他还记得当初在洞窟之中，清羽等人的坚韧与善良，记得那些孩童怯生生却带着希冀的眼神。
他们好不容易从盗匪的屠刀下逃生，迁徙到新的聚居地，怎么会遭遇这般变故？
“加快速度！”青松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海鹥会意，翅膀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巨大的身影如同黑色闪电，朝着曙光部落俯冲而去。
......
此时的曙光部落，早已没了往日的安宁。
聚居地中央的空地上，原本用于晾晒兽肉的平地上，被临时布置成了祭告仪式的场地。
莹绿的藤蔓胡乱缠绕在枯木上，好似强行披上的伪装，猩红的绸缎被风扯得猎猎作响，与地上的泥污和点点血渍交织在一起，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与压抑。
清羽站在祭台之下，身上那件素白的兽衣早已沾满了尘土和草屑，裙摆拖拽在地上，划出一道凌乱的痕迹。
微微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眸中翻涌的屈辱与不甘，唯有那紧紧攥起的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丝，诉说着黯然。
今日，是山木给她的最后期限。
这个凭借武力夺取部落控制权的畜牲，以清泉部落剩下的四名孩童为要挟，逼迫她完成祭告仪式，成为他的女人...
“清羽姑娘，时辰到了。”一个身材粗壮的汉子迈步上前，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眼底却藏着毫不掩饰的贪婪，正是山木的头号心腹费上，灵境七重的修为，在如今的曙光部落里，算得上是仅次于山木的强者。
行走间，腰间的长刀颤动着，泛着点点冷光，目光在清羽身上肆无忌惮地扫来扫去，似是在打量一件即将到手的猎物。
清羽没有应声，只是缓缓抬起头，目光掠过围观的族人。
一张张麻木的脸，有的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有的眼神躲闪，看向别处，还有的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冷漠。
昔日一同抵御盗匪时的并肩作战、相互扶持，在山木的残暴统治下，早已荡然无存。
她看到人群角落里，几个曾经与她一同救治伤员的妇人，此刻也只是默默垂眸，不敢上前半步。
清羽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指望这些人是没用了...
而林叔重伤昏迷，躺在石屋里奄奄一息；族中仅剩的几名灵境中期修士，要么被山木控制，要么早已吓得不敢出声。
如今还能依靠谁，依稀间，当初那道少年身影划过脑海，可...
“怎么？还想顽抗？”费上见她不语，语气沉了下来，上前一步，伸手便要去抓她的手腕，“族长耐心有限，你若不识抬举，那些小崽子的下场，你应该清楚。”
话语间赤裸裸的威胁，化作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清羽的神经。
“别碰她！”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低喝，穿着一身破旧的兽衣，头发有些凌乱，却依旧难掩清秀面容的林幺挤开众人，快步走到清羽身边，双手悄悄凝聚起一丝源能，指尖泛着微弱的灵光，眼神警惕地盯着费上。
“清羽姐姐已经答应了，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费上挑眉，上下打量着林幺，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哟，林幺小妞也在啊！”
“不过也好，等族长纳了清羽姑娘，说不定会赏你给我做个侍妾，到时候，你也能跟着享福。”
这番轻薄的话语，让林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想出手却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垂下眼帘，故意露出几分怯懦与认命：“只要能让孩子们安好，我怎样都无所谓。”
她的声音柔柔弱弱，带着几分委屈，似乎真的被费上的威胁吓到了。
只有清羽能看到，她垂在身侧的手，指甲已经掐进了掌心，眼底闪过一丝决绝的寒芒。
“算你识相。”费上咧嘴一笑，侧身让开道路，“跟我来吧，族长已在祭台等候。”
清羽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脚，朝着祭台走去，每一步都恍若踩在刀尖上，沉重而艰难。
祭台之上，山木身着一身崭新的兽皮甲，那是他从一名死去的盗匪首领身上扒下来的，虽有些不合身，却依旧难掩其嚣张气焰。
双手负于身后，居高临下地望着走来的清羽，嘴角噙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灵境八重的源能气息若有若无地散发出来，形似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整个空地，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压抑。
“清羽，你能想通，是明智之举。”山木的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遍了整个空地，“今日完成祭告，你便是我山木的女人，曙光部落的女主人。”
说着，一道得意的轻语悄然传至清羽的耳畔，“待祭告仪式完成，那些孩子，就是我的嫡系族人，自然会善待。”
山木口中说着“善待”，眼底却闪过一丝阴鸷。
被囚禁在后院的孩童，早已被他折磨得不成样子。
所谓的“善待”，不过是稳住清羽的谎言。
等生米煮成熟饭，那些孩子没了利用价值，自然难逃一死。
清羽眼眸低垂，没有接话，只是冷冷地盯着祭台上刻着的古老符文，心中默念着。
幺儿，该动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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