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后院的木门被一脚踹碎,木屑飞溅间,山木带着费上与四名灵境守卫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刚踏入院子,浓郁的血腥味与腐烂气息便直冲鼻腔,几名守卫下意识地捂住口鼻,眉头拧成疙瘩,脚下刻意避开地面发黑的血渍。
山木的目光瞬间锁定石屋前的林幺,注意到她怀里抱着浑身是伤、气息全无的小雨,又瞥见墙角蜷缩的孩童尸体,不由眉宇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便被不耐取代。
“贱人!你敢坏我的事!”
山木怒吼着,源能轰然爆发,脚下石板应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唾沫星子随着嘶吼喷溅,源能掀起的气流吹动杂乱的胡须,更显狰狞。
林幺缓缓抬头,双目赤红如血,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嘴角却勾起一抹凄厉的笑:“事?你的事,就是把孩童的手指一根根掰断,看他们哭着求饶?山木,你连畜生都不如!”
略显平静的声音,似乎不带丝毫波动。
“找死!”费上见状,狞笑一声,率先冲了上去。
灵境七重的源能凝聚成拳,大踏步朝着前方冲去,地面的碎石被巨力碾得粉碎,呼啸劲风直取林幺心口。
在他看来,这疯丫头不过灵境中期,根本不堪一击。
林幺将小雨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指尖在孩子冰冷的脸上摩挲了一下。
双手快速结印,周身泛起淡淡的绿光。
“鬼藤舞!”
霎时间,一根根青绿色藤蔓破土而出,似腾蛇游龙,瞬间缠上费上的脚踝。
藤蔓上的细刺刺破他的兽靴,渗出血珠,却被他周身的源能瞬间摧毁殆尽。
费上猝不及防被缠绕,脚步一顿,望着周身迅速袭来,恍若利刃的暗绿,双眸一凝,冷笑着挥拳砸向藤蔓。
“雕虫小技!”
拳风凛冽,几根藤蔓瞬间被砸碎,留下点点深绿的痕迹。
林幺动作不停,印诀凝动间,荆棘藤蔓化作乱蛇狂舞,朝着费上撕咬而去。
“别玩了。”不耐的声音响起。
正欣赏着林幺动作的费上神情一顿,点点头,心念微动,周身闪耀着的赤红之芒瞬间爆发,将袭来的藤蔓震的寸寸断裂,白烟升腾,散发出焦糊的草木味。
随即脚尖赤红升腾,于脚尖缠绕的鬼藤刹那消弭。
费上动作不停,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鬼影冲到林幺面前,蒲扇般的大手朝着她的胸口抓去。
“给老子坐下!”
掌心源能凝聚成暗黄色的光团,携带着碾压般的气势,似乎空气都被挤压得发出阵阵嗡鸣。
林幺瞳孔骤缩,慌忙侧身躲闪,可一侧的山木早已不耐,挥手间,身侧再度围绕上几名守卫,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肩胛骨被掌风扫中。
“咔嚓”一声轻响,踉跄着撞在石墙上,喷出一口鲜血,血雾溅在粗糙的石面上,留下狰狞的红痕。
林幺挣扎着想要起身,手指抠进石缝里,指甲断裂也浑然不觉。
费上缓步逼近,抬手间甩出一道长绳将其四肢捆住,随即一把掐住林幺的脖颈,将她死死按在墙上,眼中满是狰狞玩味,“敢坏族长的好事,等老子将你玩腻了,我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头被蛮兽啃碎!”
“不...”
石屋内清吉微弱的呼喊声传来,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断裂的腿骨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疼得他额头青筋暴起,再度晕厥过去,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巨力压制之下,林幺只觉呼吸困难,脸色更是涨得发紫,但目光却是死死盯着费上,眼中满是刻骨的恨意。
“你...你,你们...会...会...遭报应的...”
断断续续的声音,带着窒息的嘶哑,恍若淬毒的针,扎得费上心头一紧,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晦暗,玩腻了得尽快整死这妞。
心中思绪繁冗,面上却是嗤笑一声,“报应?”
说着,重复了几句,手上力道加重,森冷的声音缓自响起,“在这崇野,实力就是报应。”
低头看着林幺涨紫的脸,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玩味,抬手肆意揉搓着那胸口的起伏,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脖颈上的动脉,似是在感受着生命的挣扎...
......
此前,后院的打斗声越来越烈,林幺的闷哼混着费上粗鄙的狞笑,化作铁锯反复拉扯着清羽的神经。
按住她的两名守卫指尖松了松,指节发白,目光频频瞟向声音来源的方向,那里有什么,他们可再清楚不过了...
清羽低垂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冰寒,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借着疼痛保持清醒。
指尖源能悄然流转,淡蓝色的水光在掌心凝成细芒,
不能再等了,山木过去了,幺儿绝不是对手...
“清泉剑意!”
一声低喝,清羽周身蓝光瞬间暴涨,无形剑意化作数十把冰棱,瞬间割破两名守卫的手腕,鲜血溅在衣摆上,似绽开的红梅。
“啊!”
守卫吃痛松手,清羽踉跄着冲下祭台,裙摆扫过地上的尘土,留下一道凌乱的痕迹。
几乎是同一时间,人群中冲出十余道握着锋利骨刃的身影。
“跟这群畜生拼了!”
清泉部落的老族叔嘶吼着,花白的胡须无风自动,手中骨斧带着破空声突然劈向一名守卫。
山木欺压太久,早已磨尽了他们的隐忍,此刻听闻后院的动静,又见清羽挣脱,所有的积怨瞬间爆发。
十余人围成一个半圆,将数名守卫困在中央。
留守的守卫都没想到竟然有人敢闹事,慌忙之下,根本来不及抵挡,不少人直接被斩杀当场。
突如其来的混乱让周围的众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惊醒回神间,赶忙抽身后退,不愿牵扯其中。
“清羽!带着青壮往后山跑!离开这里!”
林久被两名族人架着胳膊扶起,胸口的伤口裂开,鲜血浸透了粗布兽衣,嘶吼之时,不断咳着血,似乎每吐一个字都在撕扯着肺腑。
“我们留下,你们...你们保住火种!”
“是啊,清羽丫头!”
千叶部落的老者拄着木杖,挡在一名守卫身前,源能涌动间,对冲的气浪波动着。
“后山有我们隐藏的资源,快走!”
几名老者纷纷向前,源能舞动间构筑出一道摇摇欲坠的防线,不时有鲜血洒落与尘土混合在一起,染红了一片土地。
一侧的一众青壮虽未言语,但有时候动作更能证明...
就在这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似毒蛇吐信般响起,“想走?问过我墨屠了吗?”
人群后方,一名身着玄色兽衣的汉子缓步走出。
瘦高的身形,肩背微微佝偻,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可那双狭长的眸子却是让人不禁生寒。
步履掠过间,玄色兽衣下摆扫过地面,却不沾一丝尘土,腰间的骨刃泛着阵阵幽绿光泽,灵境七重的气息,好似那裹在棉花里的针,内敛却致命,让人不禁遍体生寒。
“墨屠!”
老族叔发颤的声音响起,握着斧柄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发白,“这狗东西...之前跟随他出去狩猎的人,不少人都被他暗害了,你们难道真的就一点反应也没有吗!?”
说着,老族叔看向不远处躲得远远的众人。
“诬陷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墨屠眼眸微眯,阴寒的声音缓自响起。
“那死去之人,骨头缝里还插着你的毒针,你...”
老族叔冷哼着,仍旧试图唤醒那些沉醉的围观者,可话未落,墨屠的身影瞬间消失。
“小心!”林久和清羽几人面色一变,来不及动作,只得出声提醒。
可下一刻,墨屠再度出现之际,已在老族叔的身前,阴翳的面容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嗜血,“老东西,老了,就老老实实的下去不好吗?”
语罢,弥漫着深绿色光芒的枯槁手掌狠狠印在老族叔的胸口之上。
“砰!”
一声脆响,老族叔直接倒飞出去,重重砸落在地。
“老族叔!?”一侧的众人面色一变,急忙冲过去扶起老族叔。
“呃...呃...”
老族叔略显浑浊的瞳孔中似仍旧倒映着墨屠的阴狠,挣扎了片刻,却什么也没说出来,面色更是骤然变得一片灰暗,脖颈之上一条条细密的青绿纹路迅速攀爬。
忽的,断臂处的布条被扯动,渗出新鲜的血液,可却不是正常的猩红,而是一片暗绿,诡异至极。
汇聚过来的十余人眼眸中满是不甘的恨意,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却不敢轻举妄动。
林久的瞳孔骤然收缩,压低声音对清羽急道:“他最会装孙子,表面和善,背地里专捅刀子,还喜欢留活口折磨!你带着人走,别回头!不管听到什么,跑!”
绝望而急促的声音回荡,胸口的伤口因为激动而剧烈颤动,忍不住重重的咳了一声,血沫溅在清羽的手背。
见此一幕,清羽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她何尝不知墨屠的为人,要知道当初山木能掌控部落,可没少了他的功劳。
夜里偷袭,用涂了软骨散的毒针杀人,却伪装成病逝,还假惺惺地守灵三日,反抗的族人被他抓住,从不直接杀死,而是挑断手脚筋,带着去狩猎...
此时,墨屠好似没事人一般,走到近前,眼角的皱纹微微拧起,嘴角挂着一抹看似和善的笑,“老族叔,何必动气呢?”
说着,抬手对着冲来的守卫摆了摆,示意他们守在外围,语气平淡得如若友人闲聊,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毒囊,“祭告仪式还没结束,族长还没回来呢,你们现在走了,我可不好交代啊。”
“交代?”一名老者怒极反笑,骨刃直指墨屠的面门,“强逼的胁迫,与那群畜牲何异?”
墨屠侧身避开骨刃,轻描淡写的模样,丝毫不把老者放在眼里。
事实也确实如此,骨刃却在其转身的瞬间划出一道幽绿弧线,悄无声息地掠过老族叔的肩膀。
墨屠出手极有分寸,伤口不深,却正好挑中肩窝的筋脉,老者的骨刃“哐当”落地,整条胳膊瞬间失去知觉,无力地垂下,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墨屠的玄色兽衣上,他却毫不在意地用指尖擦掉,似乎在随手抹去一点灰尘。
“噗嗤!”
鲜血喷涌而出,毒意浸染,老者踉跄着后退,轰然倒地,眼中满是不甘,嘴唇动了动,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去死!”三名青壮嘶吼着冲向墨屠。
“别!”清羽神情一震,刚想阻止,可来不及了,三人已经到了墨屠身前,一侧虎视眈眈的守卫波动的气息,似乎宣告着众人在向前一步,就会一拥而上...
三人的攻击凌厉致命,可却被墨屠轻易化解。
即便实力强硬,依旧不失谨慎,专找关节、咽喉、眼睛这些要害,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
短短数息间,三名青壮相继倒地,一人被刺穿膝盖,抱着腿在地上翻滚,嘶吼声震人心魄;另一人被划破咽喉,鲜血像喷泉般涌出,捂着脖子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还有一人被毒刃擦中手臂,伤口处瞬间发黑,浑身抽搐起来,皮肤下的血管隐隐可见,好似有虫子在蠕动。
一侧的众人想上前救治,可却靠近不得,只能静立于一侧,望着墨屠的眼中满是忌惮恐惧。
清羽看得浑身发冷,指尖颤抖,这墨屠不仅狠,还懂人心。
这样下去,没人敢反抗的...
“清羽姑娘,何必呢?”这时,墨屠转头看向清羽,笑容依旧和善,眼神却像在打量一件货物,“族长很是看重你,你若乖乖待着,这些人...”他扫过地上受伤的几人,眼底闪过一丝玩味,脚尖轻轻碾过那名抽搐的青壮指骨,“或许还能少受点罪。”
那名青壮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尖锐无比,似那被踩住的囚猫,连蜷缩的力气都没有了。
听着耳畔的嘶吼哀嚎,墨屠的笑容更深了,跟着哼了一段不成调的曲子,手指在腰间的毒囊上轻轻敲击,像是在打节拍。
“你别做梦了!”一名断了腿的青壮嘶吼着,用手撑着地面试图起身,挣扎良久没有多少作用,引得周围的守卫一阵嗤笑。
可忽的,一道毫光骤然挥出,猛然刺向墨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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