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十二岁生日那天,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是陆时砚整理的家庭音乐手稿。厚厚的册子用梧桐木做封面,上面刻着一串交织的音符,翻开第一页,是《时光信笺》最早的手写谱,纸边已经泛黄,角落还有个小小的咖啡渍。
“这是当年在琴房写的,”陆时砚指着咖啡渍笑,“你妈给我送咖啡,不小心洒的,我没舍得扔。”
册子往后翻,是《三代星芒》的历次修改稿,有念念用铅笔涂涂改改的痕迹,有望舒歪歪扭扭补的音符,最后一页留着空白,陆时砚在旁边写着:“留给望舒的新旋律。”
望舒抱着册子跑到院子里,坐在梧桐树下一页页翻。阳光透过叶隙落在纸上,把音符照得亮晶晶的,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舞。树已经长得比屋檐高了,他刻的年轮在树干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和当年老校区那棵树的纹路渐渐相似。
“爸爸,这里少了一段间奏。”望舒突然喊,指着《三代星芒》的谱子,“我想加一段小提琴的旋律,像妈妈缝衣服时的针脚,细细的,暖暖的。”
陆时砚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拿过笔在空白处画音符:“好啊,就像你妈妈当年给我的礼服绣星星,一针一线都藏着心意。”
苏清颜正在厨房烤蛋糕,听见父子俩的对话,嘴角忍不住上扬。她在蛋糕上裱了圈音符形状的奶油,中间放了颗用巧克力做的梧桐叶,叶尖还沾着点金色糖霜,像落了片阳光。
那年冬天,望舒真的学起了小提琴。他抱着小提琴坐在地下室,拉的第一支曲子还是《小星星》,弓法生涩,却比弹吉他时多了份专注。陆时砚的旧吉他靠在旁边,琴箱上的刻字在灯光下泛着暖光,像在静静听着。
“小提琴的声音像妈妈的声音。”望舒拉完,突然说,“吉他像爸爸,钢琴像姐姐,而我……”他歪着头想了想,“我像院子里的梧桐树,能接住所有声音。”
苏清颜把这话绣在了新做的琴罩上。琴罩用浅棕色的棉布,上面绣着棵小小的梧桐树,树影里藏着三把乐器——吉他、小提琴和钢琴,琴弦缠绕在一起,像条打不断的线。
开春后,念念带回来个男朋友,是学钢琴的,手指修长,弹起《时光信笺》时,琴键像在他指尖跳舞。望舒抱着小提琴凑过去合奏,小提琴的柔混着钢琴的亮,竟把旧曲子弹出了新味道。
陆时砚和苏清颜坐在沙发上听,眼里的笑意藏不住。苏清颜悄悄碰了碰陆时砚的手:“你看,弦音又多了个声部。”
“不止呢,”陆时砚望着窗外的梧桐树,“等明年,说不定树下又能多几个听琴的小身影。”
望舒的小提琴拉得越来越像样时,院子里的梧桐树开花了。淡紫色的小花一串串挂在枝头,风吹过,花瓣落在望舒的小提琴上,像给琴身缀了层香雪。他索性把琴搬到树下,拉着新改编的《三代星芒》,琴声混着花香,飘得整条街都能听见。
有天傍晚,望舒拉琴时,隔壁的老奶奶搬着小板凳坐在院墙外听,手里还捧着个刚蒸好的馒头:“望舒啊,拉段《时光信笺》吧,当年你爸爸唱这歌时,我家丫头还在怀里抱着呢。”
望舒笑着点头,弓子落下,熟悉的旋律漫开来。陆时砚靠在门框上,苏清颜站在他身边,两人的影子交叠在地上,像幅被岁月熨平的画。老奶奶的丫头也长大了,抱着孩子站在远处听,孩子的小手抓着片梧桐花,笑得咯咯响。
“你看,”苏清颜轻声说,“我们的故事,早就住进别人的日子里了。”
陆时砚握住她的手,指尖划过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针线留下的,却比任何饰品都更动人。“就像这树,”他说,“根在咱们院子里,枝丫却伸到了街坊邻居的窗前。”
望舒十五岁那年,决定给家庭音乐手稿添新页。他把小提琴版的《三代星芒》谱好,还在后面加了段钢琴合奏的旋律,是和念念的男朋友一起编的。最后,他在空白处画了幅小画:一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树下坐着四代人,手里都握着乐器,天上的星星正顺着枝叶往下掉,像串会发光的音符。
苏清颜把这幅画绣成了挂毯,挂在地下室的墙上,和当年的星空礼服、旧吉他、望舒的小提琴摆在一起,像幅流动的时光长卷。
陆时砚看着挂毯,突然说:“等这树再长高点,咱们就在树下搭个小舞台,夏天傍晚开‘家庭音乐会’,让街坊们都来听。”
“我负责烤饼干。”苏清颜笑着说。
“我拉小提琴。”望舒举起琴弓。
“我和他合奏钢琴。”念念挽着男朋友的手,眼里的光亮晶晶的。
风穿过院子,梧桐花又落了一地,像铺了层淡紫色的地毯。望舒拿起小提琴,拉了段轻快的调子,陆时砚的旧吉他跟着响起,钢琴声从屋里飘出来,混在一起,像首热闹的歌。
苏清颜站在花雨中,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觉得,所谓圆满,不过是这样——旧的旋律有人接,新的音符有人添,树在长,人在笑,弦音里的故事,像幅永远画不完的长卷,在叶影琴声里,一直铺向很远很远的将来。
这故事啊,真的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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