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窗，暖洋洋地洒在南城小院主屋的炕上。林雪半靠在叠起的被褥上，怀里抱着小安安，正轻声哼着不知名的摇篮曲。小家伙吃饱喝足，不哭不闹，睁着一双乌溜溜、清澈得仿佛能倒映出人影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窗棂上跳跃的光斑，偶尔发出咿呀两声无意义的音节，小手无意识地抓挠着挂在胸前、那枚温润的“蕴灵平安环”。
何雨水提着一小篮新下的红枣，笑吟吟地走了进来。她今年夏天刚初中毕业，出落得越发水灵，梳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学生装，浑身上下洋溢着少女的青春气息。
“林雪嫂子，我来看安安啦！” 何雨水放下篮子，凑到炕边，看着襁褓里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眼睛弯成了月牙，“哎呀，又长大啦！真好看！比他爹还俊！”
“雨水来啦，快坐。” 林雪笑着招呼，“这孩子，也就安静的时候看着乖，闹起来可磨人了。”
“小孩子都这样。” 何雨水小心翼翼地从林雪怀里接过安安，学着大人的样子轻轻摇晃，动作虽然有些生疏，但眼神温柔。安安似乎对这张熟悉又漂亮的大姐姐脸很感兴趣，不哭不闹，反而伸出小手，想去抓何雨水的辫梢。
王石刚从静室出来，手里拿着一本关于基础药材炮制的笔记，看到何雨水，也笑道：“雨水来了，正好，柱子今天买了点排骨，晚上在这儿吃，尝尝你石头哥的手艺。”
“哎！谢谢石头哥！” 何雨水爽快地应了，抱着安安在屋里慢慢踱步，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王石，脸上露出一丝烦恼和犹豫，“石头哥，我……我有件事，想听听你的主意。”
“什么事？坐下说。” 王石放下笔记，在桌边坐下，林雪也关切地看过来。
何雨水抱着安安，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道：“我这不是初中就要毕业了嘛。现在有两条路，一个是考高中，一个是考中专。我们老师建议我考高中，说我成绩还行，上了高中，将来有机会考大学。”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迷茫：“我自己……其实也挺想上高中的，想多学点东西。可又怕……怕将来政策有变，或者家里负担不起。石头哥，你见识广，你说，我该怎么选？”
王石听了，沉默下来。他心中念头急转。按照历史走向，再过两三年，运动就要开始，学校停课，高考中断，知识青年上山下乡…… 何雨水如果现在上高中，正好撞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学上不成，还要面临“插队”的命运。而中专，虽然学制短，偏重技术，毕业分配工作，能早点进入社会，有个稳定的饭碗，也能避开之后的一些风浪。
“雨水，” 王石斟酌着语气，缓缓开口，“你的成绩，想上高中，肯定没问题。想多学知识，也是好事。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何雨水清澈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读书，不光是为了学知识，更是为了将来有个好前程，能安稳过日子。 现在这世道，变化快。上高中，考大学，是一条路，但这条路，变数太大。谁也不知道几年后，大学还招不招生，会变成什么样。”
他不能说得太透，只能点到即止：“依我看，上个好点的中专，学一门扎实的技术，比如护理、财会、师范、或者跟工业相关的技术学校。出来就能工作，旱涝保收，也能早点替你爹和你哥分担。而且，有技术在身，走到哪儿都不怕。知识，以后有机会可以再学，但安稳的日子，错过了，就不容易找了。”
何雨水认真地听着，眉头微蹙，显然在仔细思考。林雪在一旁也轻轻点头，觉得王石说得在理。这年头，有个铁饭碗，比什么都强。
“石头哥，你是说……上中专更稳妥？” 何雨水问。
“嗯，我是这么认为的。” 王石点头，“选个你喜欢、或者觉得有用的专业。将来不管世道怎么变，有门手艺，总能养活自己。至于学问，以后工作了，一样可以自学，可以上夜校。你还年轻，路长着呢。”
何雨水沉默了半晌，脸上迷茫的神色渐渐退去，换上了几分坚定：“我明白了，石头哥。谢谢你。我回去再跟我爹和我哥商量商量，不过……我心里大概有数了。”
就在他们讨论得认真时，谁也没注意到，一直被何雨水抱在怀里、安静玩着自己小手的小安安，不知何时，竟然也停止了动作，微微侧着小脑袋，那双乌黑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正在说话的王石！
更让人吃惊的是，当王石说到“上中专更稳妥”、“有手艺走遍天下”这些关键点时，小家伙的小眉头，竟然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小嘴也抿了抿，那神情，竟不像是无知婴儿的懵懂，反而像是一个正在努力理解大人谈话内容、并若有所思的孩子！虽然他肯定听不懂具体词汇，但那专注倾听、甚至隐隐带着一丝“领悟”意味的神态，绝不是一个未满月的婴儿该有的！
王石正对着何雨水说话，眼角余光瞥见儿子这不同寻常的表情，心中猛地一跳！他立刻停下话头，仔细看向安安。
只见小家伙似乎察觉到父亲的目光，眼珠转了转，与王石对视了一眼。那眼神，依旧清澈见底，但王石却从中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超越年龄的灵性光芒！然后，安安像是完成了任务，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皮开始打架，很快就在何雨水温暖的怀抱里，头一歪，沉沉睡去，恢复了婴儿该有的恬静睡颜。
仿佛刚才那专注倾听、若有所思的一幕，只是王石的错觉。
但王石知道，那不是错觉。他20点的魔力感知何等敏锐？刚才安安那瞬间的神态变化，那眼神中闪过的灵光，绝非寻常！联想到儿子那0.1→1.1（+1）的体质和魔力属性，以及“蕴灵平安环”微弱提升精神安定感的效果……
“难道……这就是+1体质和+1魔力，对一个新生儿带来的、潜在的影响？” 王石心中掀起波澜，“不只是身体更健康、精神更安定那么简单？难道……是加速了他的心智发育？或者，让他对周围环境、尤其是精神层面的信息，有了远超常婴的敏感度和潜在的理解力？”
这想法让王石既惊且喜，又有些担忧。惊的是儿子天赋异禀，喜的是孩子聪慧健康，忧的是这份“不同”若过早显现，是否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石头哥，你怎么了？” 何雨水见王石突然盯着安安不说话，疑惑地问。
“哦，没什么。” 王石回过神，压下心中的惊异，笑道，“看这小子，睡得真香。雨水，升学是大事，多想想，多问问，最后还得你自己拿主意。无论选哪条路，石头哥都支持你。”
“嗯！谢谢石头哥！” 何雨水感激地笑了，轻轻将睡熟的安安放回林雪身边。
何雨水又坐了一会儿，聊了些学校里的趣事，便告辞回家了，说是要回去跟何大清、何雨柱再商量商量。
屋里只剩下王石和林雪，以及熟睡的安安。王石坐在床边，看着儿子安宁的睡颜，手指轻轻拂过那枚温润的“蕴灵平安环”。
“小雪，” 王石忽然低声说，“你说……咱们安安，是不是特别聪明？”
林雪笑了，温柔地看着儿子：“当娘的，都觉得自己孩子最聪明。不过咱们安安，确实不怎么闹人，眼睛也亮，看着就机灵。”
“是啊……” 王石喃喃道，目光深邃。
窗外的秋阳，温暖而明亮。小安安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咂了咂嘴，仿佛做了什么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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