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异国的鸟鸣将林凡从浅眠中唤醒。他是在主屋旁一间堆放杂物的偏房里醒来的,身下是萨米临时为他铺设的简陋地铺。这与前世初来时并无不同,玛雅显然尚未接受他这个“丈夫”进入她的空间。他坐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背,眼神却清明而坚定。
走到院中,清晨的凉意让人精神一振。他看到玛雅已经从主屋出来,正在水井边打水,脸上没什么表情。萨米在厨房里忙碌着。
第一节:早餐时的议题
早餐依旧是简单的米粥和咸菜。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快吃完时,萨米放下碗,看了看林凡,又看了看闷头吃饭的玛雅,用当地语缓慢而清晰地说道:
“林,玛雅。你们……现在算是回来了。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有些事,该定下来了。”
林凡立刻集中了精神,他知道萨米要谈什么。他放下筷子,坐直身体,表示在认真听。玛雅也停下了动作,但依旧低着头,用勺子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的粥。
萨米继续说道:“婚礼(当地语词汇),虽然简单,但还是要办的。要请村里的长老和亲戚们做个见证。不然,名不正言不顺。”她看向林凡,“林,你家里……那边,有什么说法?或者,你能拿出些什么?”
这个问题很直接,关乎彩礼和男方家庭的表态。前世,林凡在这里支支吾吾,因为心虚和贫穷而愈发懦弱,让萨米和玛雅更加失望。
这一次,林凡深吸一口气,迎上萨米的目光。他用生硬但努力组织好的当地语,夹杂着关键的英语单词回答:
“阿姨,我明白。我的家……很远。现在,联系不容易。”(他用手指了指远方,表示距离)“但是,我在这里。我,会努力工作。”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玛雅,虽然她没看他,但他知道她在听。
“婚礼,按照这里的规矩办,应该的。钱,我现在不多,”他坦诚自己的窘境,但语气不卑不亢,“但我有手,有手艺。我会去赚。需要多少钱,做什么,请阿姨告诉我。我会尽力。”
他没有空口许诺,而是提出了一个基于自身能力的务实方案——知情、尊重规矩、并承诺通过劳动来履行责任。
萨米审视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语里的诚意。玛雅也微微抬了下头,飞快地瞥了林凡一眼,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似乎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和……镇定。
第二节:无声的认可与第一个机会
萨米沉吟了一会儿,没有立刻回答婚礼需要具体多少,而是说:“这件事,我再想想,也要和家里其他人商量。”这算是暂时搁置,但没有否定林凡的态度。
饭后,玛雅依旧帮着萨米收拾,气氛似乎比刚才缓和了一丝丝。林凡再次拿起工具,坐到院子里,继续捣鼓他那未完成的小板凳,打磨,修正,试图让它更稳固些。
过了一会儿,昨天那位邻居婆婆果然来了,来看她那摇晃的饭桌。林凡立刻起身,跟着婆婆去了她家。
问题不难,就是一条桌腿的榫卯松脱了。林凡仔细检查后,向婆婆比划着需要一些鱼鳔胶(或者类似的当地黏合剂)和小木片。婆婆找来东西,林凡便专注地修理起来。他虽然工具不顺手,但基本的原理和耐心还在,花了个把小时,总算把桌腿加固得稳稳当当。
婆婆很高兴,非要塞给林凡一小袋米和几个自家种的水果。林凡推辞不过,只好收下,用刚学的当地语连声道谢。
当他提着那袋米和水果回到萨米家院子时,萨米和刚从屋里出来的玛雅都看到了。
萨米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玛雅看着林凡手里实实在在的“报酬”,又看了看他因为干活而沾满灰尘的手和额头上的汗,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但眼神里那种纯粹的轻视和排斥,似乎淡了一点点。
第三节:夜幕下的规划
夜晚再次降临。林凡依旧回到那间狭小的偏房。躺在坚硬的地铺上,他听着主屋那边隐约的动静,内心平静。
婚事被提上了日程,像一座需要翻越的山,但他不再感到恐慌。他知道,这一切的根基,在于他能否在这里真正立足,能否用双手创造出价值。今天这袋米和水果,就是第一步,微小,却意义重大。
他回想起白天萨米的话,玛雅偶尔投来的复杂目光。他意识到,想要赢得真正的尊重和接纳,尤其是让玛雅改变态度,他需要的不仅仅是修好一张桌子,或者完成一场婚礼仪式。
他需要更稳定、更可观的收入来源,需要更快地掌握语言,需要真正理解并融入这里的生活节奏。他需要在玛雅和她的家人面前,证明自己不是一个负担,而是一个有能力、有担当、可以依靠的伙伴。
路还很长,偏房的地铺依旧坚硬,但林凡心中那份由责任和成长意愿构筑的基石,却在异乡的夜色中,愈发清晰、坚定。他不再仅仅是为了弥补前世或逃避现状,而是主动开始规划,如何在这里,一步步建立起属于自己的、有尊严的生活和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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