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什么?!你不是康巴落人,你是张也成,张家外家的张也成?!!”汪小月重复了一遍,语气惊掉下巴,但那双锐利的眼眸却微微眯起,仍然像在审视一件极其可疑的器物。
“对对对!是我!外家,东院第三支的张也成!月娘,不,族长!真是我啊!”张也成激动得语无伦次,眼泪都快出来了,一半是委屈,一半是脖子和脸上的疼痛。
汪小月没说话,只是盯着他那张因易容而显得过分苍老、此刻还带着一个清晰巴掌印的脸,又扫过他手腕上那道几乎看不见的浅疤。沉默在地窖里蔓延,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突然,汪小月毫无预兆地出手,五指成爪,直扣张也成肩井穴。这一下又快又狠,带着凌厉的劲风。
张也成浑身无力,根本躲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手袭来。然而,就在指尖即将触及他皮肉的瞬间,汪小月的手势陡然一变,化爪为指,迅捷无比地在他颈侧、腋下、肋间几处大穴连点七八下。
手法是汪小月独有的、用于解除特殊禁制或查验血脉气息的“探灵指”。
张也成只觉得几股或酸或麻或热的气流在体内乱窜,最后汇聚于丹田。紧接着,一股微弱的、但极其纯正的、属于张家外家子弟特有的血脉气息,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
“系统,看看他的底细。”
“宿主,这气息做不得假,的确是张也成,数据库里有记录。”系统幽幽地说。
“我靠,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你有数据为什么不早说,要发生这种尴尬的事情?”
“呃……宿主,其实我也没想到这里会遇到张家人……”
汪小月的手指停在了张也成胸前,她脸上的冰霜瞬间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罕见的、混杂着错愕、尴尬和一丝好笑的神情。
她迅速收回手,背到身后,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确认后的触感。
“咳……”她干咳一声,移开视线,声音有点不自然,“没想到,还真是你。”
张也成瘫在木桶边,大口喘着气,又是委屈又是后怕:“族长……您下手也太狠了……这吐真药,这巴掌,这探灵指……我差点以为我要死在这儿了……”
“闭嘴。”汪小月打断他,脸上那点不自然很快被惯常的冷冽取代,但耳根似乎有点不易察觉的红,“谁让你易容成这副鬼样子,还一身的晦气味儿,是个人都会怀疑。” 她顿了顿,语气稍缓,“……不过,你这易容术,哈,又精进不少,连我都看走眼了。”
她说着,从怀中另一个小瓶倒出一粒清香扑鼻的白色药丸,不由分说塞进张也成嘴里:“清心丸,解毒的。”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气瞬间游走四肢百骸,驱散了昏沉与滞涩,连脸上火辣辣的巴掌印都清凉了不少。
张也成总算缓过气来,看着汪小月那张即便易容成普通妇人仍难掩绝色的侧脸,心里那点委屈也散了,反倒生出一丝奇异的暖意——族长亲自来寻他们了,还因为误伤了他而……有点不好意思?
“说说吧,”汪小月转过身,靠在对面的杂物堆上,抱着手臂,恢复了冷静,“怎么回事?张甫灵和那个康巴落祭品白玛呢?你身上这‘阎王’气息哪来的?还有,烧藏海花到底怎么回事?一五一十,说清楚。”
张也成不敢再耽搁,忍着身上的不适,将青铜门内的恐怖经历、阎王的真面目、焚毁藏海花的决断与过程、以及为何支开他、张甫灵与白玛选择留在“鹰难飞”雪山的打算,原原本本,巨细无遗地叙述了一遍。说到惊险处,仍不免声音发颤。
汪小月静静听着,面上波澜不惊,唯有在听到张甫灵体内力量异变、以及他们焚烧花田时的决绝,眼底深处才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
当听到张也成说张甫灵让他务必找到自己报信时,她几不可察地抿了抿唇。
“……总之,您得千万小心。他和白玛在‘鹰难飞’等消息。” 张也成最后总结道,眼巴巴地看着汪小月。
汪小月沉默良久,地窖里只剩下尘埃在微弱光线中浮沉。最终,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复杂地看向张也成:“你们……还真是会给我惹麻烦。”
张也成羞愧地低下头。
“不过,”她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要真像你们说的,那藏海花那么害人,烧了也好,断了某些人的念想倒也干净。只是如今,你们三个,是真正站在风口浪尖了。” 她看着张也成,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缓和,“方才……是我对不住你。不过我可以承诺,今日之后,无论你扮作何人,易容成何等模样,我必不会再认不出你了……”
汪小月内心os:因为系统已经把你的所有数据都复刻了,你化成灰我也认得!
这话说得郑重,张也成愣了一下,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连忙道:“族长言重了,是我也没来得及表明身份……”
“行了,客套话省省。”汪小月摆摆手,站起身,“你身上‘阎王’气息虽淡,但对某些存在而言,如同黑夜明灯。我先帮你去去晦气。然后,你立刻带我去‘鹰难飞’。”
2.
有了汪小月这个超级保镖,返回“鹰难飞”的路程顺利得超乎想象。
不过令张也成感到吃惊的是,汪小月似乎对雪山地形了如指掌,明明族长是第一次来,但她总能及时避开潜在的雪崩区和流雪带,甚至还能指出几条连张也成都不知道的隐秘小路。
张也成跟着她,明明走的是自己下山的路,却总觉得要无比轻松。
然而,这份“轻松”在抵达那个熟悉的冰裂谷、看到那个他们经营了数月、本该是“家”的冰洞时,戛然而止。
冰洞还在,火塘的灰烬却没有了余温,所有的东西都被收拾的一干二净、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张甫灵和白玛……不见了!
没有打斗痕迹,没有血迹,没有留下任何预示危险或匆忙离去的线索。
“不可能……这不可能……”张也成脸色煞白,在冰洞里来回寻找,甚至徒手去挖角落的积雪,仿佛那两人会藏在雪下,“甫灵功夫那么好,白玛对雪山那么熟,他们不会无声无息就……”
汪小月站在洞口,静静扫视着洞内的一切。她的脸色在冰洞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沉静,只是那沉静之下,仿佛有暗流汹涌。
她走到火塘边,踢了踢那淌灰烬。
“冷透了,他们离开有些时日了。”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让张也成的心沉到了谷底。
“为什么?他们能去哪?不是说好在这里等我消息吗?”张也成无法接受。
汪小月没有回答。
她走出冰洞,站在呼啸的风雪中,闭目凝神。
系统界面在她意识中无声展开,能量扫描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
然而,除了茫茫雪山固有的能量场和远处“鹰难飞”主峰下那令人心悸的微弱波动,再没有其他异常的生命或能量信号。
张甫灵和白玛,真的消失了。
良久,汪小月睁开眼,风雪卷起她的衣袂,她的身影在苍茫天地间显得有些孤寂,却又异常挺拔。
“也成,”她转过身,看向满脸绝望的张也成,“你回东北吧。”
“什么?我不回!我要找到他们!”张也成急了。
“你留在这里没用。”汪小月语气斩钉截铁,“他们走的时候就做好了打算,可能就是用回张家故意把你支开的,你不要辜负他们的用心……回去吧,回去找张瑞桐,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他。告诉他,是我让你回去的,他知道该怎么做,你从今天起就是张家本家内堂长老了,来,拿着这个,”汪小月从怀里掏出那枚原本在凤凰身上的青铜母铃,“这东西是张家族长信物之一,我现在把他交给你,如果有一天张瑞桐死了,那么希望你能代替他担起张家代理族长的责任,这样至少在张甫灵回去的时候,还有人敢站出来替他说话。”
“那您呢?”
“我?我……当然是留下。”汪小月望向风雪弥漫的群山,目光坚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雪山再大,我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族长!这太危险了!您一个人……”
“这是命令。”汪小月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张家需要知道真相,也需要做好应对的准备。至于我,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张也成看着汪小月决绝的背影,知道再劝无用。
他重重跪下,对着汪小月的背影磕了一个头:“族长保重!也成……定不负所托!”
汪小月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张也成咬咬牙,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冰洞,转身冲进了风雪之中。
3.
张也成离开后,系统发问:“宿主,明明留下就是为了完成‘藏海花’支线任务,为什么说的那么煽情?”
汪小月努了努嘴,训斥道:“你懂个屁,这叫做树立信念,员工只有拥有信念才能找到行动的动力,他会永远记得有我这样一个领导的。”
“啊,宿主还真是……厉害!”
汪小月在“鹰难飞”附近又搜寻了足足半个月,足迹几乎踏遍了每一道冰缝、每一处可能藏身的岩洞。但张甫灵和白玛就像被雪山吞噬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最终,她不得不接受现实,暂时离开了那片令人心窒的雪域。当然她没有回东北,而是转身根据系统指引来到了吉拉寺。
“这地方是张家的地盘,你记得没错吧?”
“宿主,没错的,在张家档案里,张家共有五个档案馆分别是东、西、南、北、中,这里就是西部档案馆。”
“那现在这个德仁是什么人?”
“不知道,没有记载,不过档案馆每一任管家都叫德仁。”
“哎呦喂~张家还要对这些人的身份实行保密协议啊,挺周到的。”
“宿主,有人来了。”
系统话音一落,吉拉寺朱红色的大门就打开了,紧接着汪小月看到一个身穿传统喇嘛服,个子瘦高的中年人,他抬头看向汪小月,眼神里并无意外,“贵客,远道而来辛苦了,请进吧。”
汪小月抬手指了指自己,喇嘛笑着点头,像位睿智的老者仿佛早已透过命运的迷雾看到了汪小月身上的不同。
“贵客,你应该会在这里停留很久,我对于你要做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但是我想知道关于另一个人的事情。”
汪小月看向喇嘛,“谁,你说?”
喇嘛看向汪小月,神态自然语气平静,他说:“张起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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