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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疯狂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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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现实是现在小盒和洪涯都在他们的手上,在他们把小盒和洪涯完好无损地还给我之前,我绝对不能输!”

顾望完全没有把奈格曼的低语声放在心里,他看着老杨,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

黑夜往往带着萧索的色彩,而一个萧索的夜晚如果还下着大雪,就更让人感到心灰意冷了。

承天、奉天和辰州的三路兵马,共计十万人,在今天太阳初升的时候就到了应天城外。

按大暠律例,未得天子诏书,兵马不得进京。所以这三路兵马的统领一早就在季长醉的府邸前等候了,但他们从早等到晚,却连季长醉的面也没见着。

李熙尧下给他们的圣旨上写的明明白白,翌日清晨,十万大军就要离开应天,开赴岚州前线。可现在已近午夜,他们却连主帅也没看见,心中自然有些慌乱了。

辰州总兵阳朔这时心里就慌乱的很,他慌乱不是因为一直见不到季长醉,而是因为与他一同在大堂外等待的承天总兵马肃远和奉天总兵俞获之,对他的示好一直没有表示,对他们现在的处境也没有半点表示。

马肃远和俞获之的这种无动于衷和不置可否让阳朔感到一阵心焦,就算你们两个跟我说说这季相国是个什么样的人,脾气怎么样,好不好对付,或者说说岚州的乱党也好啊,这么干等着算个什么事?

阳朔性子急烈如火,长时间的沉默的等待已经磨去了他本就不多的耐心。

“马兄、俞兄,我看咱们就算在这等到天明,也不见得能见着那位季相国一面,皇上的旨意是明日一早咱们就要带大军动身,要是一直见不到季相国,咱们可得想个应对的法子。”阳朔背着手道。

这时的阳朔不知道,马肃远和俞获之的性格和他截然相反,他们都是老成持重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所以他们两个接下来说的话会让阳朔感到更加心焦。

马肃远徐徐地道:“皇上的旨意是让我们听从季相国的调遣,咱们但听季相国吩咐就是了。”

俞获之缓缓道:“凡事有季相国在上面担待着,阳兄不必着急。倒是我听说阳兄此次带的都是骑兵,不知是也不是?”

阳朔道:“不错,我辰州的‘暮骑’享誉天下,这次为了在季相国面前显现辰州军士的威风,我可把三万‘暮骑’全都带来了。”

俞获之道:“那阳兄只怕要失望了,西瘴多山多川,雨雾弥漫不散,你的骑兵如何施展的开?”

马肃远笑道:“想必阳兄定是留有奇招的,当年高祖用兵,神鬼莫测,率一支铁骑突出斜阳谷,一路诛五将、破四州,从此震动天下,令天下英雄胆寒。这次阳兄的‘暮骑’,说不定也会起到让人意想不到的功效的。”

俞获之也随即笑道:“马兄说的对,是我多虑了,以阳兄久经战阵,智勇双全,肯定是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等着封侯进爵了。”

这是阳朔就算是再傻,也听出了马肃远和俞获之话里的讥讽之意,但他即使明白了这一点,也只能当作不明白,因为现在正是要同舟共济,戮力同心的时候,谁要是第一个撕破脸皮,谁就是大傻瓜蛋。

所以阳朔此时也笑道:“托马兄和俞兄的吉言,在下如果真能混个一侯半爵的,有一大半都是二位的功劳。”

马肃远和俞获之都道:“不敢当,不敢当,我们可不敢居功啊。”

这时裴世勋走了出来,三人见了他立马不再玩笑,都恭敬地站直了身子。

裴世勋对他们三个拱手道:“三位大人久等了,相国大人有请。”

他说这话时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因为季长醉的身体终于恢复到能正常理事的程度了。

那日季长醉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昏倒在地,浑身浴血,像一个从鬼门关里逃出生天的人,着实吓了他一跳。

他立即把季长醉背进后堂,去宫里请了首席太医来给他治伤。

太医看遍了季长醉全身的伤口,刚开始什么话也没说,裴世勋也不敢多问,他知道这个时候无论什么都只能听从太医的安排。

太医看罢伤口,道:“卑职只能尽人事,相国大人能否转醒复苏,就要凭天命了。”

裴世勋道:“相国大人伤的这样重吗?”

太医取出几根银针,放在火上炙烤,道:“相国大人的伤势耽误得太久了,如果能在第一时间施救……罢了,现在说这些没有半点用处,我口述个单子,你去把里面的东西都尽数取来吧。”

裴世勋大气也不敢出,道:“先生请说。”

“瀚海红花芝、兰心草、护心丸、华松散……”太医把银针插入季长醉的几处穴道,报出了一长串药名,那几根银针暂时止住了季长醉不断渗出的血。

裴世勋仔细地听完太医所报的药物名字,生怕遗漏或错记了一个字,听完之后,他在心里再三确认了几遍,然后去宫里把这些药都取过来了。

好在宫里有这些药,好在太医医术高明,裴世勋几天后看到转醒的季长醉,心中如是所想。

太医告辞时对裴世勋说道:“相国大人的伤势已经好转,只要善加调理,便能恢复如初。我行医六十余载,从未见过如相国大人一般的,既强健又虚弱的身子。”

裴世勋对这话感到奇怪,什么叫“既强健又虚弱的身子”?便问道:“相国大人的身子怎么了?还请先生明示。”

太医道:“相国大人此次能挺过来,靠的就是他身子强健的一面。说句狂妄的话,我医人无数,只要给人把把脉,看看面相体格,我就能知道这个人的身子如何。相国大人的身子,不经过数十年的苦练,是练不出来的。但相国大人的身子同时也很虚弱,我问你,相国大人是不是经常咳嗽?”

裴世勋道:“是。”

太医道:“相国大人的肺已经烂的差不多了,而且不光是肺,相国大人的五脏六腑乃至所有的筋脉都有着不小的问题。外伤易愈,内伤难医,你要告诉相国大人,让他静养,内伤是根本急不得的。”

裴世勋道:“世勋记住了,世勋一定转告相国大人。”

………………

想到终于可以见上季长醉一面了,阳朔顿时便兴奋了起来,他想看看传闻中与皇上是结拜之交的相国大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马肃远和俞获之却还是不惊不喜的老样子,徐步走在后面。

裴世勋把三人领进大堂后,转身就走了,阳朔还以为他只是一个门吏。

“属下参加相国大人!”

三人进了大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堂中央的季长醉。

阳朔心道:“这就是相国大人么?怎么脸色这么不好看,好像没有什么威严,看起来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季长醉此时重伤初愈,脸色很是苍白,但是神志已然清醒,他看着三人,道:“三位将军不必多礼,先前季某因为被一些琐事缠得脱不开身,让三位将军久等了,还请勿怪。”

三人闻言都站起身,道:“谢相国大人!”

季长醉又道:“出征在即,三位将军来得正是时候,如果你们现在不来,我也要去找你们的。不知三位将军此次分别带了多少兵马,季某想了解一下。”

阳朔道:“禀相国大人,末将此次共带了三万‘暮骑’,可助相国大人一举扫清乱党!”

季长醉道:“就三万‘暮骑’吗?”

阳朔道:“是,请相国大人放心,我们辰州的‘暮骑’精锐非常,一日之间便可奔袭千里,让乱党们防不胜防!”

季长醉心下寻思道:“我虽是第一次带兵,也知道西瘴山川遍布,骑兵在那里根本发挥不了什么大的作用,这人却只带了三万骑兵,他要么是成心与我作对,要么就是不通兵法,但不管他肚子卖的是什么药,总之不能对他委以重任。”

季长醉片刻间就想好了怎么应对阳朔,道:“知道了,还有二位将军呢?”

俞获之道:“禀相国大人,属下此次带了两万步卒、五千弓手、一千骑兵、四千刀斧手,共四万精兵,任凭相国大人调遣!”

马肃远道:“禀相国大人,承天兵力虽不及奉天半数之多,但属下此次也还带了一万步卒、一万‘铁甲卫’、一万连弩手,共计三万奉天儿郎。属下别的不敢保证,但有一点是可以保证的,只要相国大人指向哪里,承天的三万儿郎就打向哪里,绝不犹豫!”

季长醉拍了一下漆成暗红色的扶手,朗声道:“好!所谓打仗,打的就是声势之仗!有马将军这样的决心,那些乱党有何足道哉?”

俞获之道:“相国大人有这样的信心,加上将士用命,民心所向,平定乱党指日可待!”

季长醉冷静下来,道:“虽然如此,我们也不能狂妄自大,按皇上的旨意,我们的十万大军是先锋部队,南蛮和津州、颍州的四十万大军,要比我们后到。所以我们到了岚州前线时,首要任务是稳住形势,等到余下的四十万大军赶到,再发起总攻,一举平定乱党。”

马肃远道:“相国大人所言极是,请相国大人下令,我等依令行事!”

阳朔和俞获之也道:“请相国大人下令,我等依令行事!”

季长醉道:“季某第一次指挥这么多人作战,实在是缺乏经验,说实在话,现在也没什么军令可下。不过季某还是要和三位将军说一些与军令相仿的东西。”

阳朔三人一齐道:“相国大人请说!”

季长醉道:“第一,战场上瞬息万变,任何预先制定的谋划在实战之中,都不可能天衣无缝,所以一旦开战,要自己随机应变,不能墨守成规,过分拘泥。第二,西瘴地形复杂,覆盆子更是易守难攻,我们不得轻敌,更不可擅自出动。第三,明日大军开拔,步卒居前,弓手、刀斧手分居两侧,粮草辎重居中,骑兵居后。这三点,你们都记清楚了么?”

阳朔三人一齐道:“属下已记清楚了。”

季长醉道:“好,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时辰不早了,你们也去歇着吧,明日应天城外再见!”

阳朔三人得令告退,都感觉心中悬着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

此时的决政殿中,除了李熙尧和姚焕然之外,再无其他人了。

李熙尧站在决政殿的殿门旁,看着天上闪烁的星月,负手而立。

姚焕然立在李熙尧的背后,他们保持这样的姿态,开始谈话。

李熙尧道:“你以为季长醉此次去西瘴平反,有几成胜算?”他说话时眼睛一直追随着天上的星月,好像他不是在问姚焕然,而是在询问上苍。

姚焕然对此毫不感到意外,他淡然道:“不足一成。”

李熙尧道:“哦?为什么只有一成,我给了他五十万大军,他就算不能平反,守城总还是绰绰的有余的吧?”

姚焕然道:“带兵并非越多越好,有的人带一千兵马可以指挥的游刃有余,可他一旦带一万兵马,就根本都不需要敌人来打他,他自己就会土崩瓦解掉。”

李熙尧道:“你的意思是说,季长醉不能统领五十万大军?”

姚焕然道:“不是,臣与他接触过,他是个将才。但遇上那群乱党,仅仅靠他和五十万大军,臣想是不够的。”

李熙尧不再看天,转身看着姚焕然,道:“那些乱党有这么厉害么?以前为何没听你说起过?”

姚焕然道:“臣说过的,当年皇上下令在西瘴改革税制的时候,臣就上过一封奏折,皇上应该还没忘吧?”

李熙尧忽然皱眉道:“当年你上奏说西瘴一旦改革税制,不出五年,必然大乱。朕没有听取你的意见,是朕之过失,但即使如你所说,西瘴大乱,难道五十万大军也不能平定么?”

姚焕然道:“很难,不过事已至此,只能相信季长醉能够平反归来了。虽然臣说他的胜算不足一成,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会得胜的。”

李熙尧道:“不说这个了,朕要你办的事,你办好了吗?”

姚焕然道:“臣还在赶办,不过臣有一事不明,陛下为什么一开始不让他离开承天城一步,后来就让臣护送他到应天来了?”

李熙尧说了句奇怪的话:“因为气候变了,朕原本只想防雨,现在还要防风,或许以后还要防太阳。”

………………

按照大暠律例,凡是大军自京师开拔,在京的文武百官,无论官阶,无论品秩,都要到应天城的北门山海门前为大军送行。

时值严冬,山海门前冰雪覆盖,天寒地冻,十万大军在冰雪中肃立,旌旗蔽空,让在场的所有官员都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兵戈肃杀之气。

一名京官受不了冰寒的折磨,对身旁的一名少卿道:“谭大人,您瞧见相国大人了么?这样冷的天气,咱们都站了大半个时辰了,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那位姓谭的少卿低语道:“霍大人不必着急,相国大人带一千龙武卫从焰火坡出来,再到决政殿去请皇上的旨意,最后才能到这儿来。这中间怎么说也要一两个时辰。嘿,霍大人,龙武卫这应该是头一次外出平反吧?”

那位姓霍的京官道:“可不是嘛。不过相国大人身兼龙武位统领,带上一千龙武卫,别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况且这也是得到了皇上的恩准的。”

“这是自然,不过不知谭大人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事。”姓霍的京官道,“相国大人离开京城后,日常政务都将改由大将军处理。”

“哦?”姓谭的少卿惊呼了一声,“大将军已经一统兵权,皇上怎么会让他再揽政权?”

姓霍的京官道:“皇上的圣意,我们谁也摸不准,不过皇上这次让大将军主持朝政,我以性命担保是千真万确的事。”

“希望如此吧,”姓谭的少卿说着往城楼上望了一眼,道,“相国大人来了!”

他这一句话声音并不大,但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快,不过顷刻之间,原本有颇多抱怨之声的京官们,都变得寂然无语了。

只见季长醉面目威严,全身披挂,骑着一匹高头白马,腰间悬着一柄宝剑,从城门里出来,雄姿英发,气势非凡,一人折煞天下英雄。

在场的京官中的绝大多数都是上书弹劾过季长醉的,他们原本不知在心里预想过多少遍季长醉兵败身死的情景,但这时亲眼目睹了季长醉的英姿,却都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弹劾了他,他们都在想,这样英武的人,想必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哪有兵败身死的道理?

京官们一齐看着逐渐靠近的季长醉,准备在他到得身前时行送军之礼,眼看着季长醉已经到了城门之下,忽然见到一个身影从城楼上一跃而下,直扑季长醉。

难道竟有人如此大胆,敢在这个时候行刺相国大人?

“相国大人当心!”一众京官大喊道。

但他们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那人还没碰到季长醉的衣角,就被他给一手擒住了。

其实这个时候确实是行刺季长醉的大好时机,因为他大伤初愈,身子还很虚弱,但行刺这件事还是很看人的,现在“行刺”季长醉的这个人,就算季长醉只剩下一口气了,估计他也成功不了。

季长醉提着那人的衣襟,喝道:“章子丘,你小子不要命了么!”

他不知道章子丘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对自己扑了过来。

章子丘道:“你快把我放下来!你如果让我跟你一块去岚州,我也不会这样了!”

季长醉顿时就明白了章子丘的心思,昨晚章子丘找到季长醉,说要和他一起去岚州,季长醉当时事务缠身,没有搭理他。没想过章子丘见季长醉对他应而不理,以为季长醉是不肯带他去岚州,所以才在这个时候埋伏在城楼上,准备让季长醉好看。

季长醉把章子丘放了下来,道:“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不让你去岚州了?”

章子丘站在地上,道:“你如果让我去岚州,为什么昨天晚上我问你的时候,你什么话都不说?”

季长醉不耐烦地道:“没有为什么,我高兴,行了吧?现在你想去岚州就乖乖地跟在大军后面,不想去就滚蛋!”

章子丘听了这话,立时没了气焰,耷拉着脑袋,走到龙武卫的后面去了。他刚听说岚州失陷的时候,压根就不相信,对告诉他消息的那个人说:“放你妈的屁!西瘴二州没出事,岚州怎么可能失陷?”

那个人又说:“西瘴早就失陷了,只是消息没传出来而已。”

章子丘那时就变得紧张起来,问那人道:“你说的是真的?”

那个人道:“有一句假话,你砍我的脑袋!”

章子丘这才知道他所言非虚,心里立即难受起来,又道:“那你可知道……可知道岚岗山怎么样了?”

那个人道:“不知道,不过想想也知道,连岚州都失陷了,岚岗山应该也没了。”

章子丘听了这话,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有如行尸走肉。

岚岗山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上面的人虽然没几个对他好,但也算是他的亲人了。现在岚岗山说没就没,他怎么能不伤心?

那个人见章子丘如此伤心,又安慰他道:“也不一定了,说不定岚岗派豪杰众多,那群乱党也攻不上山。”

季长醉支走章子丘,又策马前进,很快就到了那些京官的身侧。

“相国大人万安,方才的刺客实在胆大包天,还好相国大人身手不凡,到底能化险为夷。”一众京官都道。

季长醉道:“哪里有什么刺客,是诸位大人眼花了罢。”他说着,纵马飞驰,直入军阵。

那些京官们本来还有许多话要说,结果只能看着季长醉掀起的滚滚雪尘,不住的咳嗽,把满肚子的话都咳了回去。

季长醉入了军阵,高声道:“三军听令!出发!”

一时间十万大军闻令而动,马蹄身、脚步声、滚滚的车轮声,一齐作响,发出的声响,撼天动地,响彻云霄。

京官们望着逐渐远去的大军,有的道:“终于走了,咱们也不用在这里活受罪了。”

有的道:“相国大人此去不知是凶是吉?”

还有的道:“送走了相国大人,又迎来一个大将军,咱们的日子还是不好过啊。”

季长醉、霍凯、阳朔、俞获之和马肃远带着十万大军,第一日都兴奋非常,直行千里,出了应天地界,在一座无名山谷中就地歇息。

季长醉睡到半夜,忽然听到北边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时有时无,像是一个已经走过了千山万水的人,没了气力,走的每一步靠的都是自己坚不可摧的意志,虽然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一会儿,但一定可以走到最后。

这脚步声听得季长醉心中一动,他悄悄起身,避过把手营帐的士卒,朝那脚步声来处的方向寻去。

季长醉走出大军所驻扎的范围,施展起“游云掠影”身法,寻出三里路,见淡白色的月光之下,有一个瘦弱的身影在缓缓独行。

这个身影对季长醉来说是很熟悉的,他看见这个身影最美的样子,只不过那是在很久之前了。也正是因为时间相隔的太久,季长醉不知道这个身影的主人为什么会从那么远的地方,一个人赶过来,但他知道这个身影的主人,一定是来找他的。

季长醉看着那个身影在艰难地走着,好像很快就会因为体力不支不支而倒下去,心中实在不忍,抢身上去,叫道:“筱竹,你怎么来了?”

那身影正是黄筱竹。她忽然见到季长醉,哇的哭了出来,扑在了他的怀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哭着,好像要把一路上的心酸和苦楚都给哭出来,才肯罢休。

季长醉轻轻地抚着黄筱竹的头,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跟我说说,你怎么一个人从承天城跑到这里来啦?”

黄筱竹收起眼泪,嘟囔道:“才不是为了见你一面。”她在承天知道了季长醉即将出征的消息,不知为何,心里头总是暗自着急,时不时就会想:“他要是回不来了,怎么办?”想着想着,在承天再也待不住了,一个人从承天赶了过来,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季长醉这时心想:“我本就对不起她,现在她为了见我一面,不远千里,一个人从承天赶了过来。她这一路上遇到了多少困难委屈,我是不知道的,但现在我知道我已经更加地对不起她了。”说道:“筱竹,我季长醉这一世,真是对不起你,真是亏欠你太多了。”

黄筱竹听到这句话,推开了季长醉的身子,道:“你说这些话干什么?我来这里是自己定的主意,不关你的事,你也不欠我什么。”

季长醉道:“这么久没见,你的性子还是一点也没变。”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轻轻地叹了口气,因为他知道黄筱竹最不喜欢亏欠别人,而他也知道,这样的人到最后往往反倒是亏欠别人最多的人,因为因为他们有恩就还,却不知道真正的恩情是永远也还不完的。

黄筱竹道:“我的性子早就变了,不然我也不会到这来找你了。”

季长醉沉吟道:“也是。”

黄筱竹幽幽地道:“你见了我,难道就这么的惜字如金么?”

季长醉道:“我……”他本来有一千句、一万句话想说,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话他现在竟然连一个字也没法说出口。

或许自从我和指柔成亲的那一天开始,这些话我就再也说不出口了吧,季长醉这么想着,自觉对黄筱竹的愧疚又加深了一分。

黄筱竹盯着季长醉的眼睛,期待他能当着她的面,说出无穷无尽的话来,结果季长醉却什么也说不出口,这让她又忍不住流出泪来,泪水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恨!

季长醉看着她的眼泪融化在了如水的月光里,像两串晶莹剔透的珠玉滴落在了大海里,美的让人心碎。

季长醉本想竭力安抚她,却忽然听到西北角传来了一声阴沉的笑声,这笑声让他感到愤怒!

一个人自月光照不到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怪笑道:“都说‘季氏风流’,韩某今日一见,才知世人所言非虚。”

这个人脸上戴着一张白铁面具,穿着寻常普通,但一双手却极其引人注目,因为那一双手竟然是七彩的!

黄筱竹见到这双怪手,感到一阵恶心,一阵害怕,不觉就退到了季长醉背后。

季长醉盯着这个人,有些不敢相信地道:“想不到你竟然会练了‘七毒手’这种歹毒的功夫,十年前没能杀了你,是我之过。”虽然他戴着面具,但是季长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只要跟季长醉见过一面的人,季长醉就绝不会忘!

这人名叫韩佛川,十年前与季长醉有过一战,那时他虽然败在了季长醉的剑下,季长醉却没有要他的性命。

季长醉没有想到十年不见,韩佛川竟然会练了“七毒手”这种邪门的功夫,要知道练这种功法的人不但会容貌尽毁,还必须以七种奇毒无比的毒物来练功,而这七种毒物必须要用生人的血肉来饲养。

现在季长醉见韩佛川的一双手已经是七彩齐聚,知道他的“七毒手”已经练到了大成的地步,可以想见他为了练这门邪功,害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

韩佛川道:“想不到十年不见,季大侠的口气仍然狂傲的很啊!你知道我为了练这门‘七毒手’,受了多大的痛苦么!”

他吼道:“为了练这门邪功,我自毁容貌,弄得自己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生都要以面具示人!那七种毒物每日都要吸食人血,害的我要滥杀无辜,犯下滔天的罪孽,死后都只能下到十八层地狱!”

季长醉叹了口气,道:“你明知练这门邪功要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为什么还要练呢?”

韩佛川仰天大笑道:“还不是因为你!”

季长醉道:“因为我?”

韩佛川道:“要不是你十年之前让我受辱,我也不会练‘七毒手’,更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季长醉笑道:“败在我手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个,要是他们每一个都似你一般,那岂不是有数不过来的人都要去练那个‘七毒手’了吗?”

………………

季长醉忽然道:“你的妻子,现在还活着吗?”

韩佛川瞧着季长醉,正要说话,却听得一个人笑道:“他的妻子还活的好好的,每日只管吃喝,什么事也不要干,都快变成一头母肥猪了。”

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但听起来嘶哑、干涩,好像乌鸦在耳边叫唤一般。

季长醉道:“我早该想到了,韩佛川一辈子只有夜乌鸦这一个朋友,难怪他会有能一举杀了我的信心。”

那嘶哑的声音伴随着一阵瘆人的笑声,又响了起来:“相国大人好眼力,只不过这个时候才发现,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笑声中,夜乌鸦已经自黑暗中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脸上也戴着面具,这些都不能很引人注意,引人注意的是他手里抓着的一条锁链,锁链牵着一只铁笼,铁笼里关着一个人。

铁笼里关着的是一个女人,就算已经过了十年,她显得还不是很老,但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伤疤,她的腰已经膨胀成了一只水桶,或者说她已经没有腰了。

季长醉见到铁笼里的人,惊讶的就像是看到一只老鼠咬死了一头大象。

这就是二十年前的武林第一美人?季长醉根本无法相信。

夜乌鸦望着季长醉,笑道:“相国大人看到二十年前的武林第一美人,是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她自顾自地说道:“我头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不信的,毕竟她在以前,可是美得出奇的,谁能想到她会变成现在这幅鬼样子?脸上全是丑的要死的疤痕,身材比猪还要胖些,身上的气味比臭水沟都要难闻,这样的人,活的真是比狗还要不如。”

季长醉道:“是你把她弄成这副模样的么?”

“我可没有这么狠心,平时我如果错杀了人,心里头也是很过意不去的,怎么会这么残忍地折磨一个大美人?”夜乌鸦看了一眼韩佛川,道,“不信的话,你问他好了。”

韩佛川这时已经咬紧了嘴唇,打定注意不再说话。

黄筱竹这时忽然干呕了起来,她看到韩佛川的双手时本来就已经感到了一阵恶心,现在又见了比那双手更让人恶心的夏连,再也忍不住,于是就干呕了起来。

季长醉忙拍了拍黄筱竹的肩背,柔声道:“怎么了?好些了吗?”

夜乌鸦笑道:“哈哈!看来这位姑娘是被铁笼子里的人给臭到了,也难怪,她都不知道多久没有出过这笼子了,吃喝拉撒全在这小块地方里,能不臭吗?唉,当初就不该答应他这个差使,让自己活受罪。”

韩佛川没能再沉住气,道:“后悔你就别干了,当初跟你学了‘七毒手’,我也还后悔的很!”

夜乌鸦咬着牙,怒道:“姓韩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嫌弃我了不成?当初可是你自己求着我要学的‘七毒手’,怎么现在后起悔来,反倒来怨我来了!”

韩佛川没有说话,又咬住了嘴唇,但他鼻孔里总是冒着热气。

季长醉看着韩佛川戴着面具的脸,好像已经知道了他这些年来与他的这位唯一的朋友相处的并不愉快。

夜乌鸦又道:“相国大人,你给评评理,天底下有他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吗?”

季长醉道:“天底下自然是没有这样的人的。”

夜乌鸦喜道:“还是相国大人这种当过官老爷的人会说话!”

季长醉笑道:“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占到你半点的便宜,反而吃了大亏。”

夜乌鸦听了这话,身子都气得有些颤抖了,黄筱竹却笑出了声来,也不干呕了。

季长醉又道:“其实我猜韩佛川会练这门‘七毒手’,多半还是你怂恿他的,是不是?”

夜乌鸦大怒道:“我如果让你痛快地死了,我就对不起你方才说的这些话!”

她手里忽然多了一把乌黑的匕首,匕首的锋刃上发着黑亮的光,显然是淬有剧毒。

夜乌鸦举着匕首,就直接朝季长醉走了过去,但季长醉却还是稳若泰山,一动也不动。

眼看夜乌鸦的匕首就要到了季长醉的面前,黄筱竹抢身拦在季长醉的身前,喊道:“小心!”

季长醉本来是没把夜乌鸦的匕首放在眼里的,但黄筱竹的突然上前,却是出乎他的意料,连忙抱过黄筱竹的身子,带着她一连后退了十几步。

季长醉道:“你怎么这么的不要要命?万一那匕首刺到了你一丝一毫,可如何是好?”

黄筱竹俏脸一红,道:“你先把我放下来。”

原来季长醉在情急之下,用力过猛,把黄筱竹抱得太紧,让她不免心中一荡。

季长醉闻言立即把黄筱竹放了下来,听得她在喃喃道:“原来你还是在乎我的,这样我现在死了也甘心了。”心中又是五味杂陈,暗叹:“季长醉啊,季长醉啊,你前世到底修了多少福缘,让这辈子有这么多的女子为了你可以不惜性命!”

夜乌鸦笑道:“哈哈,我听说相国大人的妻子四年前就死在驷马山上了,看来我今天都是做了一件好事,让相国大人又找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娇滴滴的好老婆。”

季长醉心中大怒,冷冷地道:“你说这话,看来是想死得紧了!”

夜乌鸦看了韩佛川一眼,道:“是么?相国大人莫要忘了,今天是我们兄弟两个来找你算账的,谁想死得紧了,可还没见分晓的。”

韩佛川道:“别和他废话了,这里还有他的十万大军,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殿下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待不起!”

又是这个“殿下”!季长醉心下寻思道:“这个殿下到底是谁?怎么我一路上遇到的人,好像都与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可我生平所交恶的人之中,也没有一个与‘殿下’二字沾上边的啊!”

夜乌鸦怒骂道:“老娘办事,谁也管不着!你怕那个什么殿下,老娘可一点儿也不怕!”

她说着,又举起匕首,朝季长醉直直地刺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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