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定格了那么三秒，就在陈牧以为是电脑卡住时，画面突然一阵晃动。
环绕式的屏幕光影流转，火焰和大海翻涌。
一把西洋细剑和一把东方古剑从中飞出，当空交击，而后直冲云霄。
这过场动画，简直连一些粗制滥造的游戏都比不上，也显得很中二。
而且这根本就不是管理局登入后的界面，原本应该是填写资料等内容的，换作别人恐怕都会以为电脑中毒了。
“你也太不小心了……”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画面中传来，说的是英语。
“001号，塞西尔！”
熟悉的声音让陈牧差点失声惊呼，思绪也回到了从前。
那是芒斯族入侵前夕，103名初代异能者已经全部被先知圣者聚集在了一起。
为了方便内部交流，也为了避免信息外泄，他们之中的塞西尔做了个简陋的聊天APP，命名为天行者部落，所有初代异能者都加了进去。
那其实就是个聊天群，而且所有人的名字格式也类似当时那些游戏家族公会。001-cecil，002-古雨棠，003-schilling……
进群第一天，他就被一大串的消息刷屏了。
“我是063号，什么意思？”
“塞西尔是001号？凭什么？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我才059，开玩笑吧？”
“000号，你是发起者，你确定我只能排在102号？”
如果不是这个APP自带即时翻译功能，陈牧都看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他会的外语也只有英语。
这些人来自不同的40多个国度，语言太繁杂了。
“我要向001号发起挑战，取代他的序列。”群里俨然是民怨沸腾。
如果后来者看到这些消息记录，恐怕会颠覆对初代异能者们的印象。
这些人还没开战就差点内讧了，而且仅仅只是因为一丁点莫名其妙的原因。
“000号，说吧，多少钱才能把我升到001号，我让管家把钱打到你的账户。”
“哟，078号还有管家，我还以为那是电视里演的呢。”
“我的私人飞机就停在外面，000号，如果你能把我改成001号，它就是你的了。”
“卧槽，044号也是土豪啊？只要给我的幻想号充值100万，我可以把032号让给你。”
“032号真人间之屑，吾耻与汝为伍！”
“把我排在087号，你们这是歧视？”
“我就是001号，这个APP是我做的，谁要是不服，我马上踢他出去。”
群里突然安静了那么一瞬，随后002号成为了集火目标。
“古雨棠凭什么排在002号？”
“而且还是管理员之一？”
“我要向她发起挑战！”
“古是我正在追求的女人，我疯狂的爱着她。”做出这个APP的001号塞西尔毫不避讳的示爱了。
这完全是明目张胆的以权谋私啊！
群里再次安静了那么一瞬，所有人齐齐暗骂了一声‘权限狗’，随后003号的希林成了被集火的目标。
“我要挑战003号。”
“你确定要挑战我？那来吧，我正愁没对手。”
“额，我只是说着玩玩的，004号给我出来！”
“行了，都安静一下，我有事情要宣布……”
召集他们的000号终于发话了，不过在发话前他就已经按下了全员禁言。
……
陈牧知道，当时说话的许多人后来都阵亡了。包括那位一开始被称为人间之屑的032号，也在一次战斗中选择了和太空生物同归于尽。
而当时那个APP的图标，就是两把交叉的剑，他熟得不能再熟。
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那过场动画早已结束，眼前是一大片数之不清的乱码数据在飞速穿梭，就像无数的绿色流星一样。
遥远的某处，地下研究所内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
“系统故障，疑似病毒！”
“系统故障，未知病毒！”
机器合成声中，一大群人飞快聚集在了一座巨型屏幕前，几名研究员手忙脚乱的操作着。
他们面前的屏幕上，也出现了那一串串数之不清的乱码。
“怎么回事？”
“主脑怎么可能会感染病毒？”
“简直是开玩笑，就算世界末日，这里也不可能会被攻入！”
这里的防护比联盟中心银行系统还要强百倍，在新能量和新科技的推动下，想要攻破主脑，不光需要所谓的黑客技术，还需要动用物理与生物手段。
他们平时负责维护这里，从没出过问题，这件事突破了他们的认知。
“是塞西尔干的，这段代码是他的风格。”
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白人男子快步走来。
“塞西尔？初代能力者？”
“是的。”
“他不是在宇纪四年阵亡了么？”
“当年网络破坏严重，重建主脑时，他是主要负责人之一，不出意外，是他在主脑程序内留下了一个隐藏的后门。”
“什么？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谁知道呢？”中年男子死死盯着那屏幕。
屏幕渐渐恢复正常，整个过程也就两分钟，却让人觉得无比漫长。
“那个后门敌不过主脑的自动修复，已经被摧毁了。”
“没事了吧？”
“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而且为什么过了20年才爆发出来，它是被什么诱导的？”
重新检测之后，后门被摧毁后的残留痕迹被发现，这次故障似乎只是虚惊一场，工作人员正打算彻底删除粉碎掉。
“停，那是什么？”中年男子突然用手指了指屏幕上一段不起眼的残余数据条。
“多了两个数字！”
“04？”
“04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必须彻查这个04。”
当年进那个APP的账号密码，为什么能够进入现在的管理局网站？
陈牧不太理解。
乱码结束之后，前方出现了一片太空星辰的画面，合成女声响起。
“天行者，请问你需要做什么。”
天行者？天行者部落不就是当年那个APP的名称么？这到底怎么回事？
思索了片刻，他试探道：“我想办一个个人芯片。”
“请设置姓名，手写即可。”
姓名不是填写么，怎么会说设置？
陈牧有些意外，就在全息屏幕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请设置出生年月日。”
出生年月日也是设置？
“宇纪3年7月21日。”
姓名他倒是没作假，但出生年月当然不能用真的，否则很难解释一个39岁的人怎么会这么年轻。
之后又有一系列问题，比如出生地，就读过的学校，等级评定等等，这些他也全都是现场编的。
他自己都觉得这太草率的，肯定不可能过得了审核，因为任何一项随便查下就知道是假的。
他只是感慨，就连管理局的网站都这么省事的吗，除了名字用手写，其他只用语音对话就能搞定？
最后，合成女声再次响起。
“你的身份资料设置完毕，公民编号已自动生成。1小时内，个人芯片将送到你所在的地址。”
啥？
陈牧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一个小时内，个人芯片就会直接送上门了？
联盟的人口管理局就算再草率，也不会这么糊涂吧？不是说还有审核吗？
除了个名字，其他全都是自己现编的啊，这样也行？
指纹不用录入？血样不用采集？
而且他又想起了一个细节，合成女声说的是‘设置完毕’，而不是‘登记完毕’。
退出网站之后，陈牧呆了许久，感觉这件事太魔幻了。
30分钟后，门铃响起，一名联盟工作人员真的上门了。
“你好，是陈牧先生么？我是来帮你补办个人芯片的。”
个人芯片并不是什么小卡片，而是用特殊仪器在照射片刻，在手背留下一个肉眼看不见的特殊标记。
这个过程很简单，一直到结束之后，陈牧才感觉到自己手背好像多了点什么。
帮他交了费用，送走工作人员后，季灵薇也不禁感慨：“联盟办事效率这么快的么？才半个多小时就给你补办好了。”
陈牧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一直最头痛的问题，居然就这么神奇的解决了。
……
“对了，初代能力者真的全都不在世了吗？”
第二天一起上学时，陈牧问起了一件埋在内心的谜团。
季灵薇梳了一下发梢：“不是说还有9个没有阵亡记录吗？我猜应该还有幸存者吧。”
陈牧连忙追问道：“那他们在哪呢？”
季灵薇一脸无语的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知道啊？初代的身份那么特殊，肯定是联盟最高机密吧？”
“这样么……”
“怎么，你也对这段历史很感兴趣？”
陈牧点了点头：“嗯，我很感兴趣。”
重新熟悉这个世界之后，最让他感到不解的就是这件事了。
初代能力者的功绩甚至都上史书了，这些人之中的幸存者，本该极其出名，无比耀眼才对。怎么会全都没了音信？
还有那个人，那个被称为先知圣者的人又去了哪里？
以陈牧对他的了解，他是绝不会悄无声息就那么死去的。
他很想找到他们，他有很多问题要问，包括最后在空洞遇险的那次。但查到的内容和季灵薇差不多，初代异能者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进入学校，他不出意外的引起了围观。
昨天那一战的录像播放量都达到几十万了，而这几十万播放量几乎全是西云内部学生创造的。
许多人都重复看了几遍，甚至几十遍。
越看就越发现这个人的奇特之处，战斗的诡异风格是他们前所未见的，那些战术动作好像也不怎么规范，但偏偏就是赢了，还赢得干脆利落。
“啊你好你好！”
“大家好，大家好！”
面对大家的热情，陈牧一路挥手致意，现在他有了正常的身份，也不需要遮遮掩掩的了。
一旁的季灵薇不禁暗暗腹诽，进入办公区人少了之后，就把他给拉到了一旁。
“你也太烧包了吧？”
“怎么了？”
“刚刚在外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超级明星呢。”
陈牧一脸无辜：“别人和我打招呼，我总不能不回应吧？”
“那也不用那么热情吧？”
季灵薇担心照这样下去，这家伙很可能会被前几名的社团给挖去啊，真要说高手，前几名的社长都是五级甲士，实力是远胜穿羽的。
而这个家伙，看起来很容易被说动的样子。
不行，要把他盯紧了，他是自己找到的，只能属于穿羽！
陈牧哪能猜到她这点小心思，接下来就在她带领下去办新生身份了。
或许是瞿元伟提前做过交代，整个过程无比简单，只是用个人芯片登记一下，后面的事情都不用陈牧操心。
“你的身体强度只有4级？精神力和反应速度也是4级？这怎么可能？”
季灵薇看到学校电脑屏幕上显示的芯片信息，顿时大呼小叫起来。
“怎么了？填高了？”
这些测试水平的等级，也是办芯片之前要填的信息，他的当然是昨晚乱编的。
他也不清楚每个等级实际具备什么样的实力，当然也不敢给自己编得太高了，免得传出去又引起注意。
之所以会填到4级，还是因为在船上听说想成为一级甲士，测试普遍都要过2到3级。难道还是太高了？
“高了？不不不，是低了。你好歹是五级甲士，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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