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明湘扫了一眼来人，心中顿时明了。
出手相救的，是戚萧文的贴身侍卫，秦昭。
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敛裙缓缓朝着他福下身去，“多谢公子相救。”不管怎么说，秦昭到底是救了她们，她应该要感恩。
秦昭哪里敢受她的礼，连忙侧了侧身，避了开去，“顾家五姑娘还是上楼去吧，这儿人多，小心碰着了。”
这话是真为了她好。明湘点了点头，带着未央跟着秦昭朝着酒楼走去。
酒楼离着这里并不远，不过几步路便到了。秦昭领着她们两人走上二楼，敲了敲其中一间包厢门，轻声禀告道，“爷，人已经带过来了。”
“进来吧。”
听到这话，秦昭又等了一会儿，这才推开包厢的门，又侧开身子，让明湘和未央走了进去。而他，则是在小心合上包厢门之后，轻手轻脚地站到了戚萧文的身后。
在见到秦昭的那一刻，明湘心中便已经猜到，他必然会在不远处。这个时候见到他，也没有多大惊讶。这里是京城的繁华街道，碰见一两个贵人，也不用大惊小怪。
不过，礼数却是不能废的。
明湘垂着眼睛，刚想给戚萧文行礼，胳膊上却突然横出一只手来，“俗礼什么的就免了罢。你也不是那样规矩的人。”
秦昭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
未央大惊失色，然而她还没有动作，便被秦昭提着后领，带到了一边。
“世子爷这话，小女可不明白了。”明湘不动声色，动了动胳膊，整个人离着戚萧文远了一些，“若是小女曾经得罪过世子爷，还请世子爷大人大量，小女这厢先赔礼了。”
看着明湘一本正经的模样，戚萧文微微皱眉，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你今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这儿这么乱，你见到了，怎么也不避开？”
说到最后，戚萧文脸色就有些阴沉。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怒气，明湘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咬了咬唇，犹豫不过一会儿，到底说了实话，“这几家铺子是小女的。听说最近一直都有人在这儿闹事，铺子完全开张不了，小女心中挂记，便借着今儿过来瞧瞧。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般混乱的场面。
戚萧文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怎么也不知道多带两个家丁过来。”
这话刚刚说完，他便清咳一声，转移了话题，“可是你家掌柜得罪了什么人？”
明湘在顾府中的景况，这些天他也逐渐有些了解。按着明湘的性子，只怕就算是有家丁跟了过来，也会被她想法子甩掉。
“掌柜十分老实，是原先服侍我娘的老人，应该不会得罪人。”明湘也没有在意戚萧文的尴尬，想了想，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心中早已有数到底是谁在搞鬼，只是没有证据罢了。没有证据的话，她并不想乱说。更何况，此刻她面对的人，和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关系。
“你准备怎么做？”戚萧文察觉出她的意思，顿时心中就有些不高兴。
秦昭默默带着未央站远了一些。
明湘也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心中更加纳闷。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吧？这人怎么又不高兴了？还真是，和传言中一样，性子阴晴不定。
不过，瞧着这人也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明湘心中叹了一口气，眼神不小心落到窗外。
这是——
这包厢的窗子分明正对着她的那几个铺子。铺子前的情况，包厢中的人，完全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明湘心中一跳。
这镇国公世子爷，今儿个真是偶然走到这里的？
她心中飞快盘算着。不过一会儿，明湘心中便有了决定。事情实在是太过巧合，恐怕世子爷早已明白她为何会到此处。她还是如实说的好。
“原本是想着让未央买一些香料过来，做成迷香的。不过，出来银子没有带够，再看这种情况，只怕是买好了东西，也来不及解决这件事情。所以……”
“所以？”戚萧文挑了挑眉。
“还请世子爷出手相助。”明湘一口气说完，眼神却没有落在戚萧文的身上。
戚萧文眼中笑意一闪而过，嘴里却道，“哦？我凭什么要出手相助？”
明湘早料到他会这样说，闻言不慌不忙地抬起头来，“世子爷的救命之恩，这个理由，够吗？”
“可是，我记得你上次，好像说我认错人了？”戚萧文勾了勾嘴角，“怎么，还是我记错了？”
“是小女记忆出了差错。”明湘一点尴尬不显，毫不犹豫地应道，“上一次没有认出世子爷来。”
“那就是我没有认错了。”戚萧文点点头，眼中精光一闪，“明湘，你最好记住今儿个自己说的话。”
听戚萧文这样说，明湘心中就是一跳。然而今儿这事，单靠她，并没有法子解决……
大不了以后避着些就是了。镇国公世子可是大忙人，不过几日，大概也就忘记了她。
这样安慰着自己，明湘抿了抿嘴，低低地应了一声，“是，小女记着了。”
然而，戚萧文却还是不准备轻易放过她，“这不过是件小事，和你的救命之恩另算。若是我这次帮了你，明湘，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这是在讨要报酬？只是，她有什么能够当做报酬的？
明湘直觉地感到不好，却硬是僵硬着一张笑脸，道，“若是世子殿下看上什么，尽管拿走好了。”
他可是镇国公世子，要什么没有？怎么会看上她这座小庙里的东西？
戚萧文摸了摸下巴，眯了眯眼睛，“你身上带着的东西，我还看不上。”
明湘微微舒了一口气。
“但是，我对你这个人却是十分感兴趣的。明湘，你说，这应该要怎么办？”
“小女蒲柳之姿，竟然能入得世子爷的眼，此乃小女荣幸。多谢世子爷。”明湘强自笑着，想要躲过戚萧文的问题。
难得看到明湘这般手足无措的样子，戚萧文挑了挑眉，眼里的笑意更甚，“明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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