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
这种大型油锯解石机的刀轮直径大厚度自然也大，比起那些中小型解石机的刀轮要厚好几倍。刀口的缝隙虽小，但在强光手电的辅助下还是能看出些端倪来的。
盛重仁没一会儿也一脸阴沉地回来了，他刚刚一直在透过切口的缝隙观察毛料内部的情况。
这边的棚子本来就是为这些贵宾准备的，盛家人和唐继明那些老头都在这棚里，虽然两拨人是泾渭分明分开坐的，可这边说话那边也是听得很清楚的。
唐继明听着盛家兄弟的话，脸上挂上了得意的微笑。
当年，他因为和族中兄弟闹了点矛盾只身来到坪洲，虽然靠着唐家的名气勉强站稳了脚跟，可当时的坪洲，影响力最大的还是盛氏家族。
当年盛樵农解这块毛料的时候，唐继明一句话就判定了这块毛料是翡翠矿区出产的山石，根本不可能有毛料。结果被他一语中的，盛家也在那以后逐渐败落了。
唐继明可以说是站在盛氏家族的尸体上，在坪洲逐渐崛起，如今坪洲唐家的名气俨然已经快要超过滇江唐家了。对于自己白手起家的这段经历，唐继明是非常自傲的。
眼前的这块巨石，在唐继明眼中可以说是自己成功的标志，所以当盛家将这块毛料上投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散布关于这块毛料是废料是“镇石”之类的话。这也正是这么多年来，坪洲公盘一直都没人敢投标这块毛料的原因。
可没想到这回来了个愣小子关毅，不但投标了，而且还要公开解石……这在唐继明看来无异于对于自己权威的挑战。
“盛老哥，别费劲了……我当年就说过了，这是矿区出产的山石，也许混杂了一些翡翠，但那都是些低档货毫无价值的！”唐继明看似宽慰地对盛樵农说道。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一众“赌石专家”的随声附和。
和他们那边你一言我一语的高谈阔论相比，盛家这边是一片沉寂。盛重辉等人的脸上都是满脸的阴霾。
而站在一边一直都没说话的关毅看了看那些观察毛料的人都回来了，随即走过去对操作员说道：“翻身吧！”
整块毛料这么大，以一米五直径的刀轮一刀下去也只能切下一多半，整块毛料要解完一刀至少要讲这块毛料翻四次，从四个方向各切一刀才有可能将毛料截断。
负责这次解石的就是这位解石师傅牛富盛。关毅的指令下达之后，他立刻指挥铲车和吊车互相配合着将毛料翻了个身，紧接着就开始驾轻就熟地切第二刀。
这一刀下去倒没人过来看了。翻来覆去整整四次，牛富盛总算是把这块巨无霸毛料，切成了两块。
当毛料应声截断的时候，棚子里的人都站了起来，唐继明和盛樵农两人率先走出了棚子，很快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他们分属两大阵营，配合起来倒是很熟练。
有人拿着水管，有人拿着毛刷，直接就在两个切面上冲洗了起来。看着这些人的动作，关毅倒是挺高兴的，这可是免费的帮工，连工钱都不用付的！
当然，关毅看到他们的行动，基本上能猜到他们接下来会有何种反应……
和刚刚一样，盛重辉等人垂头丧气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那些老头的跟班们则大声地说道：“垮了……唉！”
虽然他们说的话表示了一种惋惜和遗憾，但即便是傻子也能听出其中的欢喜和高兴。而他们的主子则继续着刚刚的话题。
“矿区出来的石头也不都是有翡翠的，很多都是普通的山石……”
“我去年就看到过一块，虽然个头没这个大，但基本上都是些水沫子，砖头料，表面上倒是有不少的松花和石癣……基本都是蹭上去的。”
“地质运动的变数很大，翡翠的成因也非常苛刻……”
关毅听着这些教科书级别的讲解，微笑着摇了摇头走过去说道：“请各位前辈让一让，我还要解第二刀呢！”
“小关啊！我劝你就算了吧！就算是你把它解成豆腐块也不过是浪费时间……”唐继明以一副谦谦长者的态度对关毅说道。
在他看来关毅纯粹就是个撞大运的莽撞后生，他本人和关毅并没有什么仇怨，看着他这么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倒还真是真心劝他放弃，别浪费时间了。
可关毅却淡淡地笑了笑道：“唐老，人说神仙难断寸玉，这毛料这么大，解这么一刀就定生死也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听到关毅的话，唐继明脸色一变，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走了。
走了几步之后，他心中愤懑难平，又折返走回了棚子。等他坐下来之后，冷冷地笑道：“年轻人就是要跌几个跟头才能长大，老头子今天就在这儿看看，他到底能解出个什么东西来！”
就在关毅准备招呼牛富盛继续解石的时候，盛樵农却突然在切口前蹲了下来。他伸出手指触摸着那光滑的切面，顺着一道缝隙摸了摸。
“等等！”盛樵农喊了一声回头又对儿子说道，“重仁，拿角磨机来……关先生，我在这里开个窗，你不介意吧？”
关毅看到他指的地方，心中暗道一声佩服：“盛老，您就叫我小关好了！您要开窗就请便吧！没事的……”
其实关毅本也没指望这一刀解出翡翠来。这毛料太大，不切掉一些没用的部分，最后真正的解石过程还是比较费劲的。
没想到，这一刀竟然让盛樵农看出些端倪来了。
其实唐继明说的没错，这就是一块山石，至少外边的大部分都是山石。
翡翠石猴藏身在一块真正的毛料之中。
这块有点像恐龙蛋的毛料估计是在地质运动之中被岩浆包裹，这才形成了如今的这块巨无霸“山石毛料”。
关毅这一刀实际上相当于在真正的毛料表面擦了个窗。
这窗口却被盛樵农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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