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安静了片刻。
孟和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些：“你什么意思？”
即使看不到他的样子，孟潮也能想象出，自己从来严肃的大哥，此时想必紧皱着眉头。
目光深邃冷厉，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孟氏的下属们胆寒。
孟潮轻笑一声。
最难以启齿的那句话都已经说出口，接下来的话仿佛就不那么困难。
“我不能确定……”他喃喃地，重复着自己的话，“小汐她是不是……”
“孟潮！”孟和冷冷地，阻止了自己的弟弟继续说下去，“你以为，阿离为什么叫她小汐？！”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直接叫过自己弟弟的名字。
孟氏集团的总裁，这些年掌管着孟家命脉的孟家大哥，已经很少对自己这个看似风流纨绔的弟弟，露出这样生硬的表情和语气。
“弟弟，你不要让我失望。”孟和淡淡说完，挂断了电话。
孟潮却始终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手机还在耳边，那边只能传来一片空荒的寂静。
他伸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露在手外面的下颌却微微扬起，弯起一抹苦涩的笑。
他知道他大哥误会了。
他以为自己，还是那个万花丛中过，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只懂得游戏人间的孟二少呵。
可是……
孟潮握着手机的手终于垂下。
手机跌落在地板上，无声无息的。
屏幕亮着，那上面赫然是秦汐的照片。
那是她之前为《嘉人》拍的杂志照，春华那组照片中的一张。
穿着嫩黄色及膝礼服裙的秦汐，娇俏可爱，明媚阳光。
正是十七八岁的女孩，最灿烂的一面。
“叩叩叩”，办公室门上传来三声敲门声。
“进来。”孟潮抹了把脸。
刹那间，苦涩的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他又成了那个总是笑得风度翩翩，还带了几分邪魅的孟二爷。
“孟总。”林泽推门而入，“网上趁机煽风点火，不利于汐小姐的那些水军已经被人下。”
“嗯。”孟潮点点头，“小汐呢？”
“我让人送汐小姐回去了。”林泽说：“汐小姐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孟总不妨让她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
“你觉得，小汐的选择是正确的？”孟潮问：“你确定，她不会觉得委屈？”
“这是最省事的做法。”林泽淡淡说道。
“哼。”孟潮冷哼一声，“让人去查秦家，从二十年前开始查。我就不信了，这世上还能有不透风的墙。”
“是。”林泽答应下来。
“另外……”孟潮迟疑了下。
他弯腰，亲自端起秦汐刚才用过的杯子。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杯壁，孟潮犹豫着，挣扎了片刻。
他终于还是转头看向林泽：“送我去医院。”
林泽诧异地抬眼看向孟潮，只看见对方将那个精巧的白瓷茶杯小心翼翼收起来。
“等我下。”他想了想，又大步朝总裁办公室附设的休息室走去。
他大力拉开休息室的浴室门，在里面翻了翻，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拿起一个剃须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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