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源在抿了口吴馨月递过来的茶后，终究还是率先开口询问钟善泽：“当年最终一战后你逃往第七层黑塔，之后究竟经历了什么呢？”
对此钟善泽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戏谑的眼神打量着赵瑞源：“我将自己的经历说出来，你能信吗？”
还没等赵瑞源对钟善泽的挑衅做出回复，吴馨月便故意借着给钟善泽满茶的动作，遮蔽了两人针锋相对的目光。
当吴馨月满茶结束退下来时，赵瑞源的瞳眸已经开始看不出任何波动：“你愿意说那自然是好的，是真是假我心中自然有根秤。”
“不愿意回答的也不必扯谎，挑些你愿意回答的跟我们说便是，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何必勾心斗角。”
既然如此钟善泽也不再遮掩，将一些可以说的信息告之对方：“当年多亏康佑国拼死送来了最后一把钥匙，我才得以打开黑塔第七层。”
很明显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赵瑞源不自觉的捏紧了手掌，不知是感兴趣于黑塔第七层到底有什么，还是又听到已经死在最终一战的昔日队友名字。
而且康佑国与钟善泽的交情其实不深，哪怕算上最终一战总共也没合作过几次。
之所以会把钥匙交给钟善泽，恐怕是当时身边已经没有其他人，只能拜托钟善泽把钥匙转交给自己。
可惜等钥匙集齐的时候已经没有时间了，众人必须抢在主神空间彻底崩塌之前离开，只有钟善泽想要留下来拼一把，因为他在现实世界中的身躯已然被焚烧。
当时赵瑞源想着既然如此，那他就顺便做一个顺水人情，把自己手头上所有的钥匙碎片都交给对方，让钟善泽集齐了所有钥匙得以开门。
不料这段顺水人情却成了孽缘，十多年后双方以这种情况再相会。
见到场上气氛再次凝重起来，又是吴馨月出言打断两人，以康佑国这个昔日的队友作为切入点。
“说起康佑国我就想起一件事，钟善泽你知道吗在我们回归现实后，就利用当局的资源去调查对方档案，你知道结果是如何吗？对方根本就不叫康佑国。”
钟善泽对此早有预料，当初交手时他曾通过这个名字进行诅咒，结果折腾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反应。
其实这件事和今日没有任何关系，但既然吴馨月又要岔开话题，钟善泽也乐得借坡下驴避免气氛继续紧张：
“但这有地方不对啊，我还进行过其他相关占卜，此人确实与康佑国这个名字有紧密相连。”
“因为啊他的真实名字其实叫郭游，康不是他父亲。而是他母亲的姓氏，所以这个名字虽然是假的，但却与他本人的真名息息相关。”
“我们也是查了这一着才知道，最好躲避姓名诅咒的方式，不是取一个完全不相干的假名，而是像康佑国、或者说郭游这样，取个与原名息息相关的假名。”
听罢钟善泽也不由哑然失笑，他也不怕这方式被广泛运用，因为只有在主神空间之中，这种规避方式才能取到最大效果。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之中的话，钟善泽有无数渠道得知对方的真实名字，不像主神空间里一脸抓瞎，除非运气好碰到本来就认识对方的人，否则只能对方说什么姑且是什么。
经过吴馨月这么一番打岔，场上的气氛已经不再是剑拔弩张，于是钟善泽斟酌着继续说自己经历：“当我进入第七层黑塔之后，在一件木盒里发现了创世神的权柄。”
听闻此话赵瑞源夫妇的耳朵当即竖起来，钟善泽则继续编制带有真话的谎言：“通过这个木盒里面的东西，我得以执掌一个世界，也就是你们现在所知道的《岁月史诗》。”
“而最初那个世界十分荒芜，除了我以外可以说一无所有，所以在修复好身上的伤势后，我便想要回归原来的世界。”
“于是我凭借着权柄所获得的力量，通过你们这些人对我的记忆，打开了返回原本世界的通道，结果之后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说到这里钟善泽露出了苦笑，而赵瑞源夫妇对视一眼后，说出了猜测中的那个答案：“百鬼夜行之日？”
“是的，现实世界已经无法容纳我那庞大的力量，就像是把一头鲸鱼强行塞进狭小的游泳池一样，泄露出来的力量导致了百鬼夜行。”
当钟善泽说到此处时他能感觉到，赵瑞源夫妇此刻再次仔细打量自己的样貌，毕竟对自己的过去有更深刻的认识。
确实赵瑞源夫妇发现了异样，钟善泽一如十几年前在主神空间般年轻，之前还以为可能是钟善泽灵魂状态的特殊性，现在看来也与这个原因有些许关系。
钟善泽见到赵瑞源夫妇的神情，自然知道他们已经上钩了，于是顺着他们的猜测说道：“这段经历对我来说仅仅是几天的时间，但对你们来说却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实际上我怀疑那时如果没有当机立断，稍微恢复状态之后就立刻尝试回归，可能待得就不只是十多年的时间了。”
说到这里钟善泽饮了一口茶，实际上他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对将要说的话进行最后的确认。
其实在这次来交谈之前钟善泽就仔细思索过，到底要不要将新世界的那些消息和赵瑞源他们透露出来。
钟善泽觉得自己不能完全隐瞒，因为赵瑞源夫妇会长期在此处生存，全部扯谎的话迟早会被对方看破。
与其到时候被她们自己发现，不如趁着现在主动透露出来，还能增加自己话语当中的可信度。
钟善泽喝完茶后将茶杯放下：“然后我第二次进行穿越，特意挑选了一个灵力荒漠的世界，这样一来我的力量就根本挤不进去。”
“但通过一些不必在意的小手段，我可以接引这个世界的人类意识，这便是《岁月史诗》中那些原初生命的来源。”
“那些原初生命和诸神其实就是第二世界的人类……或者准确的说应该叫做游戏玩家？”赵瑞源试探性的询问，得到了钟善泽肯定的答复。
接着钟善泽继续说道：“凭借他们灵魂力量的加持，我的力量变得更加温驯与稳定，并且无需制造出百鬼夜行，就可以将力量部分回归现实世界。”
钟善泽明显注意到在自己说到力量加持的时候，赵瑞源夫妇的眼神猛烈颤抖了一下，显然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之前你们在新乡阻止的仪式，是我想要真身降临这个世界的尝试，其实对你们没什么影响的，可惜……”
钟善泽说到这里摇了摇头，神情好像反而是在责怪赵瑞源夫妇，说他们多管闲事害的事情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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