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结束，季屿川很绅士地叫人把池柚送回家。
他目送池柚离开，开上跑车，直奔着晏霖洲住的檀宫而去。
池柚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脚踝上的纱布去掉，按照说明书，继续冰敷，擦药打圈按摩。
这两天，她都很注意脚上的伤，走路时尽量不会用右脚做支撑点。
回家后她都有按时擦药，脚恢复得也快，肿胀已经消下去大半了，只剩下石头那么大的淤青了。
她躺在床上，顺手百度了一下季屿川推给他的律师。
周瑞明——是业界鼎鼎有名的律师，年仅三十五，从业至今还未有过败诉。
不过想聘用他，价格也是高得离谱。
池柚看了一圈下来，仅仅是咨询费用，一个小时都要五千，更不用说请他打官司了。
现在池柚手上除去晏霖洲给她的钱，也就只有上次池越转给她的两万元。
晏霖洲的钱她肯定是不会碰。
而那两万块估计还不够咨询费，她这个月还要交房租吃饭，这样七七八八算下来，根本不够用。
池柚一想到这里，脑仁就疼，她把自己甩在大床上，望着天花板冥思苦想。
倏然，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冲进对面的房间里，把灯打开。
她看着满屋子的画，脑海里瞬间蹦出一个想法。
这些画能卖钱吗？
说干就干，她在网络上搜索，最后得出结论。
像她这样没名气的画家，只能去各个画廊碰运气，或者在网络上兜售，不过卖到的价钱估计都不理想。
池柚现在想着能赚一点是一点，就算一幅画卖一百，她都卖。
捋清思路，她一团乱麻的心立马开阔了。
她白净的小脸上绽放出灿若朝霞的笑容，明丽而动人，唇边露出两个一深一浅的梨涡。
心情放松以后，困意也随之袭来。
她钻进被子里，恬静地睡着了。
……
隔日，池柚和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地去上班。
不过她特地早起了两个小时，把自己的画都拍了照片，再去港都的各个画廊踩点。
只要碰到开着门的画廊，她就会进去询问。
接连问了好几个，都吃了闭门羹。
眼看着上班时间越来越近，池柚望着眼前这家装修简约的画廊，给自己鼓鼓劲，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店里只有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正打着哈欠，在拖地。
池柚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细声细语地说：“你好，打扰了，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收画吗？”
女孩被悄无声息出现的池柚吓得一激灵，捂着胸口，打量了池柚几眼说。
“你要卖画吗？”
池柚赶紧拿出手机，把自己画展示给女孩看。
女孩皱着眉头，把手机翻来覆去的左看右看，嘴里念叨着：“怎么这么眼熟……”
池柚没听清女孩的碎碎念，疑惑地问了句：“什么？”
女孩摆摆手说：“没什么。”她顿了顿又说：“这样吧，我把画给我爸爸看一下，这方面是他说了算。”
这是今天第一个没有直接把池柚轰走的店员，她欣喜若狂地说：“好，那就麻烦你了！”
女孩指了指旁边的凳子：“你先坐，我去叫我爸。”
池柚规矩地坐在椅子上，眼睛四处张望着，这家店虽然规模不大，但画作不少，而且大多都是一些新兴画家，和传统的画廊大不相同。
她看着看着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画的面前，专注地盯着那些画看，仿佛隔着那张画，能感受到作者在绘制时的心情。
沉浸在艺术世界的池柚，神情认真又灵动。
她本就生得眉眼如画，又穿着洁白无瑕的长裙，此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就像是被打碎的美玉，清冷又凄美。
女孩带着一个大穿着围裙的男人从后面走出来，就看到了这如梦如幻的一幕。
女孩目不转睛地盯着池柚，不禁赞叹道：“这个小姐姐长得真好看，就像古画里走出来的江南美人。”
男人指节弯曲，敲了敲她的头，宠溺地说：“我家姑娘也漂亮。”
女孩不好意思地噘着嘴说：“爸！你就会哄我！我不理你了！”
女孩径直朝池柚走过去，俏皮地拍拍她的肩膀。
“小姐姐，我爸来了。”
池柚飘远的思绪回到了原位，她莞尔一笑，露出一排整洁的牙齿。
“好，我这就过去。”
池柚跟着女孩过去，男人示意她坐下，池柚刚落座，立刻就把画的照片拿出来给他看。
男人认真地放大看了一会，开口介绍道：“你好，我是这家画廊的老板，赵良才，这是我女儿赵雯。”
“我对你的画风还是很感兴趣的，我们画廊也比较缺你这个种类的油画，这样吧，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把你的画带过来，我再仔细看看。”
池柚的心砰砰地跳个不停，全身涌起一股暖流，激动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好…好…那我，明天早上就带过来。”
赵雯给池柚倒了杯水，笑着说：“小姐姐，喝点水，慢慢说。”
池柚握着水杯，对赵雯颔首道谢，转而看向赵良才问道：“赵先生，我现在比较缺钱，所以冒昧问一下，如果我的画没问题的话，我能拿到多少钱？”
赵良才想了想说：“是这样的，我们这边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我们按照分成走，我把你的画展出，如果卖出，就按商定好的比例分配。”
“第二种，我直接买断你的画，再展出，卖的费用就与你无关了。”
“看你想要哪种方式，我们这里的分配额度，一般都是画家七画廊三，买断的话，你的作品我的预估值大约是在两千元左右。”
池柚听到价格，眼底亮起来，这比她预计的价格要高得多。
“那赵先生，您比较推荐哪种方式呢？”
赵良才是个老实的生意人，他深思熟虑后说：“我比较推荐买断，毕竟你属于初出茅庐的画家，买你的画的人应该很少，就算卖出去了，价格也不会太高。”
赵雯倒是不认可赵良才的说法，她热情地握住池柚的手说。
“小姐姐，我很看好你，如果你有信心的话，可以展出试试看。”
池柚也有些摇摆不定，她现在需要立马见到现钱，分配的话，很有可能卖不出去，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到钱。
买断虽然赚不到大钱，却是最稳的做法。
一时间，池柚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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