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多说无益，大家累了，回去歇着吧，明天还要给意前辈上香呢。”关建勋说完就去找老板结了账。
除魔六人组，各怀心事回了公寓。
出租车上。
步止和李伊并排坐在后座，步止靠着吉他，翘着二郎腿道：“你要鬼泪做什么？”
李伊看着窗外的夜景，随口答了句：“好看，想收藏。”
“你什么时候有这嗜好了？”
“今晚刚有的。”
“魔女已除，他们六个该走了。”
“你如果少招几个邪魔来，他们几个就不会再回来。”
“你可是真冤枉我了，我真没招魔来，都是那些魔自己贴上来的。那个剑妖和琴妖是你的人？”
“不是我的人，是我的妖。”
“你竟然还有心情同我开玩笑，你就不怕杨煜初将你的身份抖搂出去？”
“我有什么身份？怕他抖搂？”李伊转脸看向步止：“你不把我的身份捅出去，就不会有什么事，杨煜初言而有信，他答应了会替我保密，就绝不会泄露我的身份。”
“他言而有信！我就没有了？”
“你有吗？”
李伊的一句反问，堵得步止竟然无言以对，想想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步止便觉得底气不足，咂吧了两下嘴，赌气般道：“没有。”
开车的司机师傅，从镜子里看了眼后座的两人，笑道：“两个同学，这么晚还在排练节目对台词啊？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学校是不是要举办什么活动啊？我女儿最近也参加了个话剧社，一天到晚就在家背台词，可有意思了。”
李伊微微笑：“大叔的女儿多大了？”
“比你们大，二十了，上大学了。亥城大学你们知道吧？”
“当然知道，我们市最好的大学。”
“我女儿就在亥城大学旁边的亥城师范学院上大学，虽然比不上亥城大学，但她出来也是能当老师，吃国家饭的。”
“大叔好福气。”
“哎呀，福气不福气的倒无所谓，主要是我女儿她自己努力上进过得好，能找个好女婿，我就知足了。”
……
一路闲聊，出租车停在了李伊家小区大门口。
“同学，小区到了，一共是二十块八毛，给二十块五毛就行了。”出租车司机客气道。
“他付钱。”李伊朝出租车司机指了下步止，下了车，从单肩包里从掏出门禁卡，刷了卡走进小区。
出租车司机透过镜子看向步止：“同学，你不下车吗？”
步止手里捏了个魔咒弹在了出租车司机身上，然后声音冰寒道：“忘了刚才的女孩，去郊外别墅区。”
出租车司机恍了下神，眨了眨眼，然后回过头，眼神陌生的看向后座的步止：“同学，你刚才说去哪里？郊外的别墅区？”
“嗯。”步止点头，掏出两张百元钞票递给出租车司机：“这是车费，不用找了，现在就送我去。”
出租车司机兴高采烈地收了钱，连声说好，发动了车子。
鬼医馆。
李伊跪坐在屋前的走廊前，看着庭院前那一方池碧波中明月的倒影。
她身后跪着三个妖，胡里，良人和意难平。
意难平亦正襟危坐，朝李伊伏地行了一礼：“大人，这是鬼泪。”
意难平说着伸出手，用妖力包裹着鬼泪腾空移交给李伊。
李伊接过，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鬼泪，抬起胳膊对准月光看着两指间的鬼泪。
鬼泪原本晶莹透彻，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是熠熠生辉，闪烁着蓝色的幽芒，仔细辨认，能够看清鬼泪中间有着细小的蓝色裂纹，
裂纹以泪珠中间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仿佛人眼中的瞳孔。每一丝裂纹都蕴含着浓郁的鬼力，夹杂着无穷的不甘爱恋之情。
月光下的鬼泪，像一颗清明又隐忍的明珠。
“真好看。”李伊由衷的赞叹。
“确实好看，”良人感叹：“只是可惜，那个女鬼灰飞烟灭了。”
李伊侧目：“这是她咎由自取，她若不害人，还能入轮回，就有与她倾心之人相守的可能。可惜，她走错了路。”
“大人走的路，和她有何不同？”胡里低着头，说着扎人心窝的话：“都是自毁前程。”
“我不沾因果，不是你说得吗？”
“大人不沾因果，是因为大人拯救了六界，无论做什么都无过。可是大人，您如果破坏了六界和平，坑害了太多生灵，还能不能功过相抵就很难说了。”
“大道自有公正。”李伊再次抬起手臂，观赏把玩指间泛着幽蓝光芒的鬼泪。“我只要做我想做的事，人间不乱，我怎么能称心如意？”
“大人打算，利用这颗鬼泪做什么？”
“从古至今，女子多愁绪，怨念最深的往往是女子，这份不甘的爱，得找一个配得上它的女子才好。”李伊放下了手，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我看新闻，
看到丙国还沿袭王位继承制，王室有一位王妃，才情容貌俱佳，原本是要做外交官的人，却被当时还是王子的国王看上了，国王强行将她收进了皇宫，让她成为了他后宫中的一员。
我想那位王妃一定很不甘。我听说那位王妃有一个青梅竹马，可惜在她进宫时，出了车祸。真是一个可怜人，这颗鬼泪，唯有她能配得上。”
李伊说完，将鬼泪放在木板上，推到一旁，轻轻叫了一声：“牡丹。”
屋内的桌几上，一株盛开的牡丹花灵动了一下，一个穿着小黄鸭连体服的艳丽男人从屋内走出，走到长廊上跪坐好，温柔道：“大人，牡丹在。”
“听了这么久，你该明白我的意思，”李伊目视着前方，仿佛说着不紧要的事：“将这颗鬼泪，送给那位王妃，就从乱政开始吧。”
“牡丹遵命。”
牡丹应了声，就要去拿地板上的鬼泪，但却被毫无预警冲过来的胡里抢先抓住了鬼泪。
胡里捂着鬼泪，低着头：“唇亡齿寒，邻国乱政，于我国也是祸事，人间大乱是会死人流血的，甲乙两国战事还未停歇，又要另起祸端。大人，三思。”
李伊缓缓转头，望着胡里：“你说过，无论我做什么都是对的，你都会帮助我，你忘了？”
胡里内心挣扎，颤抖的移开了手，“对，无论大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牡丹快速捡起鬼泪，收了起来，朝李伊行礼：“鬼医大人，牡丹这就去办事。”
牡丹说完消散于原地，胡里暗自叹了口气，变成一只狐狸布偶挂在了李伊的单肩包上。
李伊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很晚了，我该回去睡觉了，明早还要起床上学。”
李伊迈开腿，向前跨了步，消失在鬼医馆。
下午，学校正上着课。
步止衣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步止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上显示着三个字‘关建勋’。步止直接了断的挂了电话，须臾，手机又收到一封关建勋发来的短信。
步止点开短信查看，‘步师弟，我是关建勋。今天放学你与李伊同学可有空，与我们一同为意难平前辈上香？’
步止默默的将手机送到李伊旁边，示意李伊看。
李伊掸眼扫视完，微微点了点头。
步止随后便回了关建勋的短信，‘好，地址发来。’
片刻后，关建勋便将公寓地址发到步止的手机上。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外语课，于明老师不太精神，郁郁寡欢的讲着课。上课期间，频频注视李伊和步止俩人若有所思。
终于打了放学铃，于明合上了课本。
“今天就上到这，步止李伊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李伊和步止对视一眼，依言顺从的跟着于明出了门，走进了校园的一个角落里。
于明愁容满面：“步止李伊，你们两个似乎和普通学生不一样，能看到鬼，还能斩杀恶魔。”
步止心中立马明白了，于是直接了当道：“老师，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想让我们干什么？”
于明长叹一口气，“我其实就想问问你们，我和明珠还有见面机会吗？”
“她都灰飞烟灭了，”
步止绝情的话才说一半，就被李伊打断，李伊温和道：“这辈子应该是没机会了，下辈子她重新投胎做人，你和她如果还有缘分，自然会见面。”
步止怀疑的看向李伊，李伊目不斜视，继续对于明说着：“于明老师，明珠姐姐曾经说过，你和她是有宿世情缘的。
只要你相信你们还有缘分，总有一天，会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你们会相遇相知相恋相守白头。”
于明眼中有泪花闪烁，他笑了一下，眼泪却从眼眶流出，他抹掉眼泪，咧嘴笑着：“虽然不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
但我愿意相信你说得是真的，只要和她还有见面的机会，我就很知足了。能告诉我，她长什么样子吗？”
李伊道：“样貌是会变的。”
“我知道，但还是很想知道，她这辈子长什么样？”
步止张嘴就答：“穿着死人常穿的白衣，头戴栀子花，长得有几分姿色，气质倒是很尊贵，算是个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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