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莫启低头沉默。
沈毅努力眨动眼睛，不让眼泪落下。
气氛沉重且压抑，与路边人群来来往往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一辆公交车缓慢的开进站，莫启打破了沉默：“车来了，我走了。”
就在莫启上车之际，沈毅拉住了莫启，塞给他一张纸条：“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我没几个能说话的人，你若有时间，可以给我打电话，和我说说话。”
这一刻，莫启心中动容。
公交车司机等不及催促：“你还上不上车！”
莫启将纸条攥进手心，点头：“我会的。”
莫启上了车，公交车师傅快速关了车门，绝尘开走。
沈毅看着远远开走的公交车，又红了眼圈。
沈毅抬头望天，眼睛湿润。
这天还真是有些寂寞呢，该回家了，还有爸妈呢。
傍晚时分，大街上到处都是红灯福字，满满喜庆。
莫启手里拎着一袋母亲要他买的水果，往家走。
正含着笑意走在路上，忽然被一个双手插在没拉上拉链的羽绒服口袋里、叼着烟、睡眼惺忪的男人撞到。
“抱歉。”男人抬头道歉。
莫启稳住身形，揉揉被撞到的胳膊，看着这个满身颓废气息的男人，提醒：“走路看着点。”
莫启不在意的说完，便错开男人，继续往家走。
男人缓慢的转过头，望向走远的莫启，叼着烟的嘴角微翘。
“找到了。”
除魔协会总部。
关卫忠敲了敲桌子，紧皱眉头，对事务处的两个处长田强和王平之道：“你们看看，这是国际部送过来的材料，现在国际除魔协会已经确定了，化魔药就是从我们丁国流出去的。”
田强拿过资料，一脸凝重：“化魔药，人吃了能延年益寿，但却会被魔化受魔族驱使的药，竟然会是从我们丁国流出去的，我们事务处一定严惩不贷，拼尽全力也要抓住这个制药的魔！”
王平之亦点头：“田处长说的对，我们事务处一定动用全部力量抓住这个魔。”
“能制出这种药的，必定不止一只魔，很可能会是团伙作案，下任务给各分会配合总部，协助你们事务处全国调查搜捕，务必除掉这个恶魔团伙！决不能因为此事，影响我国除魔协会在国际上的声誉！”
关卫忠掷地有声的话，让田强和王平之连声附和，着手给协会各除魔师指派工作。
阳春三月，学校早就开了学。
李伊背着书包，走在上学的路上。
还未走到学校门口，远远的她就看到步止站在校门口，她脚步不减，继续朝学校走去。
步止同样也看到了李伊，踱步走到李伊跟前：“我等你好久了。”
李伊“嗯”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这几天。”
“国外的事处理好了？”
李伊这一问，不禁让步止想起这几个月在各国辗转，替钱如意制造不着痕迹的逃生路。
让钱如意逃生很简单，但是让除魔师们消除对钱如意的怀疑，主动放弃对钱如意的跟踪和控制，这种逃生路就很难。
为此，他不得不魔化吃了含有他血的化魔药的人类，驱使他们出来帮钱如意摆脱嫌疑，转移除魔师们的注意力。
如今钱如意已经离开甲国，潜伏在辛国，协助高洁着手把控财政。
想到高洁，他便觉得有些对不起李伊，要不是他的疏忽，使得高洁有机会做局，李伊也不会在学校被欺负。
“嗯，处理好了。”步止接着道：“李伊，高洁的事，很抱歉，我没想到会是她，更没有想到你会差点被……”
步止话未说尽，只再次道歉：“真的很抱歉。”
“已经过去了，就别提了。”比起之前那些不痛不痒的校园暴力，李伊更在乎的是步止的手下又在制造什么混乱。
“我过年期间看了新闻，辛国的一位女伯爵出任了财政部长，我看了新闻上的照片，她与高洁很像。”
“高洁，她喜欢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步止虽然没明说，但李伊明白，他此话相当于默认，李伊皱眉：“一个魔参与一个国家的政治，你们想做什么？”
步止说的坦然：“除了要控制这个国家，为我们所用，还能做什么？总不能是带领这个国家走向兴旺发达吧？对于人类来说，魔可不会做善事。”
“你就这么跟我说了？不怕我跟除魔协会举报吗？”
步止反问：“你会那么做吗？”
当然不会，人间混乱正是我想要的。李伊不语，径直走进教室。
五月将近，阳光明媚，春意盎然，又恰逢周末，李伊难得有心情出来散散步。
住处附近的公园里，李伊背着挂着布偶的单肩包，双手插在口袋里，带着耳机听着音乐，慢悠悠的绕着小池塘走着。
走的累了，她便随意找了空座椅坐下，闭着眼感受着这温暖的春意。
一个女人走近，坐到她身旁。
女人侧目看着李伊，眼里有着疯狂，她伸手拿下了李伊的耳机。
李伊睁眼，转脸看着，坐在身旁的矮小清秀女人，满脸疑惑，这人是谁？为什么拿我耳机？
但出于礼貌，李伊还是打了声招呼：“您好。”
女人红了眼圈，眼中蓄起泪水，她看着前方波光粼粼的池水，不管不顾说起了话：“我叫唐晓，我有一个妹妹，她叫唐乔，从小我们父母双亡，只能相依为命。
乔乔体弱多病，经常要住院吃药治病，为了她的医药费，我从小就努力赚钱，做了所有我能做的事去赚钱，为了乔乔，我愿意做任何事。
后来，我如愿的赚到了花不完的钱，乔乔身体也好了很多，我以为我可以和乔乔就这么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乔乔遇到了一个医生，乔乔喜欢他，经常背着我去找他。
乔乔从他那回来之后，就感染了病毒，病痛缠身，不治而亡。
我去找那个医生报仇，才知道那个医生是个恶魔，他说他是病魔，他说他要让乔乔解脱，乔乔的生死凭什么要让他一个恶魔来决定！我的乔乔，死得太可怜了。”
李伊不语，将手从口袋里掏出，正襟危坐。
唐晓转脸看向李伊，开口便问：“你是李伊？”
李伊心有戒备，沉默不作答。
唐晓接着又道，语气几近疯狂：“你就是李伊，我看了你的照片，你就是传说中的鬼医大人转世！”
李伊蓦地沉了脸，心里满是惊疑和猜测，但还是故作镇定道：“大姐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认错人了吧。”
唐晓像是没听到李伊的话，伸手就扣住李伊的手腕：“我有钱，很有钱，我有很多很多钱，我出钱，跟你买一个人的命，只要你能复活她，我可以给你我所有的钱。”
李伊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唐晓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抽不回自己的手，她装无辜：“大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先放开我。”
唐晓不松手：“你别装傻，我知道你，我看过你的资料，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无所不能的鬼医大人转世，只有你，只有你能复活死去的人！”
看着唐晓疯狂的神情，李伊放弃了挣扎，语气温和：“我的资料，是谁给你的？”
“不知道，可能是人，也可能是妖怪。”唐晓道：“为了得到你的消息，我花了不少钱。”
“用钱买我的消息？”
“这世上有谁不爱钱？又有什么是钱买不到的？只要我愿意付钱，就有人会为了钱去卖你的消息。”
“可惜，你的消息有误，”李伊惋惜：“我并不能复活死人。”
“你怎么会不能！”唐晓抓住李伊的胳膊，疯狂：“他们说你无所不能啊！甚至能驱使六界生灵，怎么可能会复活不了一个死人？我给你钱，我现在就给你！”
唐晓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黑色银行卡，硬塞进李伊手里，哀求：“求求你帮我复活她，帮我复活我的乔乔！”
唐晓的哭泣让李伊心生同情，她将银行卡还给唐晓，“真可怜，可是对不起，我没有复活死人的能力，你给我再多的钱，我也做不到，我说得是确确实实的实话，我真的复活不了死人。”
唐晓泪流满面，只片刻，她便忍了眼泪，眼神变得狠毒：“我想到了，复活死人的确不现实。
那我要，我要跟你买一个恶魔的命，我要他死，我要他灰飞烟灭，我要他永远消失！只要你帮我杀了那个魔，你要多少钱我都能给你！”
李伊垂眸：“对不起，我也除不了魔。”
“你骗我！”唐晓再次扣住李伊的手腕，手指按压在李伊的经脉上：“你就是活着的神，你怎么可能杀不死魔！”
李伊看了眼被唐晓扣住的手腕，又看向唐晓，语气真诚：“除魔有除魔师，我不是除魔师。你若想除魔，可以去找除魔师，我虽然担着神圣的名号，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不然我也不会被你找到。不是有钱，就真的能买到任何东西。真正有价值，至关重要的东西，从来不是钱能买到的。
你口中所说的病魔，据我所知，是个高级魔，这种高级魔，只有除魔师组队才有可能杀死。你要我，一个被你轻而易举抓在手里的小女孩，怎么去杀死一个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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