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径怎么说?困径又如何?”叶风奇道。
老者道:“士农工商,三座大山,压在商人之上,逐层递增,越往上越是不好惹的。如果想要走捷径,就只能在‘工’上下功夫,这一层也是现阶段最容易对付的。”
“就拿你的这份账单来说吧,士要收税六成、地主也要瓜分六成,里里外外赚一百倒亏一百二,那这份亏空要从哪里找补呢?自然就落在了‘工’上面了!”
叶风一听,顿时明白,这不就跟曾经古代官商勾结压榨百姓那一套如出一辙么?后来大夏立国创建了新世界就没有这种压迫和剥削了。但是在历史书上可都有记载,那是血淋淋的来时路,不容遗忘。
“曾经就有商人这么干过,让工兵白干活还不用给钱,甚至还要倒收工兵的钱——因为在这里劳作,同时还能够得到灵石的滋养,修为大增,相当于在此修炼了,当然要交钱,哪能白白修炼!?”老者笑着介绍道。
“你说曾经?”叶风好奇问,“那后来呢,怎么不继续了吗?”
“后来那些个商人,都被忍无可忍的工兵给吊死在矿场了。”老者苦笑道,“所以后来才有了干活就得给钱的规矩!”
叶风闻言,也不禁哑然失笑,同时也明白了老者的言外之意:“你让我在‘工’上做文章,是要效仿前人,不给外面那些干活的工钱,甚至倒找他们要钱么?”
“不错!”老者笑道,“结合你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也是最简单、最实际、也是最可操作的。你先别管后果如何,至少这份账单,你能够做的漂亮,只要不亏本,也好向墨公子交差!”
叶风苦笑道:“那你就不怕外面工兵们暴动,甚至是重蹈昔日的覆辙?”
老者奇道:“就算吊死矿场主,那也是以后姓墨的去操心去解决,他不是想要不亏钱吗?你先交差了再说,管那么多干什么?!难不成你还真要去找士农算账么?上面那一阶层都不是现在的你能够招惹的!你想要从虎口里夺食可能么?”
叶风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那么老现在所说的困径,就是指去找士农这两个阶层讨价还价!?所以才说是困径,困难重重!?”
“不错!”老者点头道,“士是正常收税,拥有天然的合法性;而农是照常收地租,也是理所当然!你初来乍到无权无势,想要跟他们讨价还价,显然是不可能的,甚至是去求见都无门!”
言尽于此,叶风也不禁陷入沉思。
两人并肩向外走去,黄珑也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
“你们出来了?”黄珑笑着朝众人招手。
“嗯。”叶风点头,问道,“你修炼的如何了?”
“有所突破,可惜不能在此久留!”黄珑有所遗憾。
云忘忧问道:“这里的人没有为难你吧?”
“怎么会。”黄珑笑道,“这里的人别看五大三粗凶巴巴的,但其实人都很和善,刚刚路过的几个干活的大叔还指点了我一二呢!”
说着,黄珑指了指那些人,对方见黄珑指向他们,也微笑着挥手打招呼。
大家虽然都是萍水相逢,但是却都能和谐相处。
叶风看到这一幕,突然想通了,自己跟眼前的工之一层没有恩怨,甚至能够联合。
曾经有位伟人就说过,革命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分清楚谁是朋友谁是敌人,然后再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
叶风想要率领下界之人打上来,就不能跟眼前的工兵阶层为敌,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那就是更上一层的士与农!
掌控世界的帝王将相以及掌控土地的大地主阶层!
想要摆脱这世代的枷锁,就得先把这两个阶层掀翻在地。
“叶公子,你考虑好了么?”老者准备告辞了,“如果你想要从此地下手的话,就可以……”那言外之意就是混入工兵里面,分化他们,逐一击破,让他们打白工,甚至是倒找钱,如此一来就能把账单做的漂亮,至于后果就让姓墨的大矿场主去承担。
“我已经想好了!”叶风正色道,“我要去找士与农,让他们降低价格,少收一点,这份账单一样能做的漂亮!我要让那些坐享其成者,吃多少就吐出来多少!”
老者闻言,微微一惊,道:“你……你要去找上面那两层的人?”
“是啊!”叶风笑道,“老先生之前也不曾介绍提及工兵是可以拉拢的对象,我又为何为难他们呢?他们既不是食利者,也是受压迫的对象,大家更应该团结一起,而不是在底层自相残杀!”
挥刀向更弱者这种事,叶风可做不出来。
“我明白了。”老者也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不禁叹道,“看来叶公子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深谋远虑啊!老朽佩服!”
“还望老先生能够送佛送到西,继续帮忙引荐一下,农之一层的代表人物!”叶风准备直面上层,毕竟现在他初来乍到还真摸不清楚门路。
老者笑了笑,道:“也罢,既然参合了此事,那我就最后再送你们一程吧!你可知这片地界归谁所有?”
“自然不知。”叶风道,“还请老先生明言。”
“这片矿区的地,皆归破烂侯!”老者介绍道。
“破烂侯?”黄珑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侯爵的名称怎么这样怪?哪有自称是破烂的?”
老者笑道:“因为他的封地,地下都是矿石,堆积如山,远远看去就跟一堆破烂似的,因此得名破烂侯之称。但可不要被这称呼给迷惑了,人家可是真正富可敌国的存在!”
黄珑闻言,吐了吐舌头,没想到这还是个大财主呢!富可敌国啊!失敬了!
说着,老者又指了指附近的灵矿,又道:“姓墨的那小子虽然是矿主,但地可不是他家的,哪怕是挖出来的灵矿石,也得归破烂侯六成!”
“六成?”叶风惊道,“六四分,难怪入不敷出啊!”
“嘿嘿,挖出来的灵石矿,还要向上缴税,又得分六成!”老者笑道,“六成又六成,可谓是逐层拔毛,可不是入不敷出么!”
黄珑抱怨道:“那这些地主老财们也太过分了吧,什么都不用做,就坐享其成分得六成?这不是天上掉馅饼么?”
“六成那还是人家开恩了。”老者苦笑道,“起初人家可是能拿八成!谁让地是人家的呢,如果人家不让你开采,你连一成都没有。在大地主们的眼里,最下层的商人就是臭要饭的!分你四成还不感恩戴德?”
“说的也是。”黄珑点头,“这就好比是一座金山啊,永远都吃不空的那一种!”
老者摇头,“也不是吃不空,这得取决于下界的供应了,如果下界的资源与灵气源源不断输入上界的话,才能够供应上界的矿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然也有挖空或跟不上的时候。”
“那这样亏本的买卖,如何持续呢?”叶风又好奇问道,“像墨玄枢平时都是如何应对的?总不能一直亏本吧?”
老者道:“那就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了,能够做到墨玄枢这个份上的商人,自然都有自己的手段和方法,就不是外人能知晓的了。但是任何的手段或者筹码,也不可能一劳永逸,总有行不通的时候。或者这就是墨玄枢最近正在犯愁的原因,他得找其他路子了。”
“正巧我把这个烂摊子接到了手……”叶风也不禁苦笑。
“后悔了么?”老者试探着问。
“事在人为,有什么可后悔的?”叶风直言道,“别人能做成的事情,我坚信自己也一样能够做到。老先生,我想要见一见破烂侯,能否帮忙引荐一下?”
老者摇头道:“这个老朽可就做不到的。并非是我不帮忙,而是我跟那破烂侯可没什么交情。人家那个阶层的,可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到的。”
叶风点了点头,能够理解。
“不过——!”老人话音一转,又道,“你有这份账单,如果是以交钱为由,或许能够进入破烂侯府,至于能不能见到破烂侯本尊,就要看你的本事或运气了。”
即便是上供,也有对接的下人,破烂侯一般是不会过问,除非有哪个胆大的敢不交钱,那破烂侯可不惯着。谁交钱了他可以不记得,但是谁不交钱他可一清二楚。
“那既然如此……”叶风准备反其道而行之,“那就让他们主动来找我们吧!”
什么意思!?老者闻言一怔,没明白叶风话中含义。
“既然见不到他们本尊,那如果我们不去主动交钱,他们不就得主动找上门来了么?”叶风笑道,“岂不闻:欠钱的才是大爷!我主动送钱上门都缘锵一面,那我干脆就不交了,得治一治他们这个臭毛病!真当自己是大爷了!?”
“他们不是记不住谁交了钱,但是谁没交钱一清二楚么?那就让他们好好认识一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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