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听我解释……”林格哭笑不得，这老师怎么感觉有点胡搅蛮缠呢。
“呸，解释什么，这么小的女孩你都下得去手。你这萝莉控，我真是……”黑袍人破口大骂，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林格正要说话，忽然看到兰娅一跺脚，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走到老师身后。
她想做什么？
兰娅伸出一双小手，猛地拽下了坐在高脚椅上的老师的兜帽。
银白的发丝在灯光下飘散，一张完美的少女脸庞呈现在众人眼前，少女脸上的表情凝滞住了，仿佛被人按下了定格键。
“老师，够了，不要再说了。”
“噫！”白发少女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神情变得极为不安，就像被人忽然扒光了似的。
“兰娅，你在做什么，快给为师放手。”
兰娅双手紧紧抓着她的兜帽，小脸一片严肃：“向林格先生道歉，他原谅你了，我就放手。”
“对不起，林格先生，我不该骂你，请您原谅我。”白发少女居然立马认怂，声音也变得和蚊子叫一样，像是忽然间变了个人似的。
林格意外地看着她的变化，点点头：“嗯，没关系，你冷静下来就好。”
“小兰娅，我已经道歉了，你可以放手了吧？”
兰娅这才松手，白发少女立马将兜帽带上，长舒一口气。
兰娅笑着向林格解释道：“老师她其实非常怕生，而且讨厌光线，只有躲在她身上这套‘死神面纱’下面，隔绝掉外界的气息，才能正常出门见人，和人交流。只要把她的帽子摘下来，她就会害羞得不行了。”
“你，你这逆徒……”少女幽幽的声音从兜帽下飘了出来，未经伪装，悦耳动听。
“真不知道这男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帮着他来对付养育你的老师。”一戴上兜帽，她就恢复了冷静，像是隔着一个世界在讲话。
“谁让你蛮不讲理。”兰娅脸红红的，飞快地瞥了林格一眼。
林格向兰娅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对兰娅老师道：
“老师怎么称呼？”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林格笑了笑，说道：“那我请老师喝一杯吧。”
“哼，我才——”
“阿黛尔老师，他调酒很厉害的，连天界的主神也邀请他去天界的宴会调酒呢。”
“小兰娅，你——”阿黛尔气恼不已，这逆徒，居然就这么把自己的名字给说出去了。
兰娅嘻嘻一笑：“老师，你就喝一杯吧。”
她坚信林格的酒可以征服嘴硬的老师，让她喝开心了，自己偷偷溜到城市的事说不定就可以趁机糊弄过去了。
“行，看在小兰娅的份上，我就试试你的酒。快点做吧。”
“请稍等。”
林格选择的酒是“雪国”，看到阿黛尔那如雪的白发时，他就想到了这种酒。
准备一个干净的盘子，在盘中铺上一层白砂糖。
然后切半个柠檬，沿着细锥形鸡尾酒杯的杯口轻轻涂抹一圈柠檬汁，然后倒扣在盘中，杯口就沾了一圈白糖。
六块纯净的魔法方冰在空气中凝结，凝聚着酒吧里飘散的酒香，投入摇酒壶中，然后加入莱姆汁15毫升，君度15毫升，三得利伏特加30毫升。
摇晃，摇足1分钟。
当林格晃动手中的摇酒壶时，阿黛尔安静的坐在吧台前看着，隐藏在黑色兜帽下的小脸流露出一丝好奇和期待。幸好没有任何人看见。
林格忽然停止了摇晃，打开摇酒壶，将混合完毕的酒液缓缓倒入酒杯，酒壶从低到高，拉出一条晶莹笔直的酒线，却没有一滴酒从杯中溅出。
杯口的一圈白糖，就像一条雪线，将酒液凝聚在杯中。
酒杯的形状，就像一座倒过来的雪山，充满了宁静的味道。
最后，放入一粒绿渍樱桃，樱桃缓缓沉入酒杯，直到底部。
林格轻轻将酒杯推至阿黛尔面前。
“请用。”
娇嫩的唇瓣包裹住酒杯边缘，沾染上杯口的白糖，紧接着冷冽的酒液入口，白糖与烈酒碰撞，酸与甜融为一体……
阿黛尔完全沉浸在了美妙的味觉体验当中。
“它的名字叫雪国。”林格温和的声音响起，“它的创造者是一位值得敬佩的调酒师，直到去世的前一年，仍然在为客人调酒。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调酒。”
……
挂钟的指针缓缓指向0。
林格舒展了一下身体，从吧台里走出。
“伊莉丝，要去我家做客吗？”他热情地邀请伊莉丝。
“哼，我才不去。”伊莉丝一口回绝，跑进休息室换衣服去了。
“妮露姐呢？”林格又看向妮露。
妮露温婉的笑着，摇摇头：“改天吧。”也走进了休息室。
大堂里就只剩下林格和兰娅师徒俩。
“老师，和我一起去那边的世界看看吧，虽然在那边不可以随意使用魔法，但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兰娅道。
“哼，你想把为师也拖下水么？”阿黛尔没好气道。
“拖下水？”兰娅有些疑惑，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么喜欢和他住在一起，就自己去吧。看在他答应以后都请我喝酒的份上，我就不管你的事了。”
阿黛尔站了起来，忽然摘下兜帽，一头如雪的长发飘散开来。
“小子，你说看到我的样子，才为我调的‘雪国’，是吗？”
林格意外地看着她，点头道：“是的。”
阿黛尔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向林格的眼睛。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像这样直接看着别人的眼睛了。
对方的眼神很温和，带着一丝惊讶，并没有让她感到过多的不适。
原来，和别人对视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说好了，以后你都要请我喝酒，可不许反悔。”
“当然。”林格洒然一笑，笑意温暖如阳光。
看到脸庞逐渐红润起来的老师，兰娅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脑中的小雷达发出警报。
“喂喂，不是吧，连老师也来和我抢男人？那种事情不要啊！”
换完衣服的伊莉丝和妮露从休息室出来，看到一脸害羞的白发少女，伊莉丝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妮露则捂着嘴偷笑起来。
“我，我走了，明天再来照顾你生意。”阿黛尔又拉起了兜帽，匆忙走出酒吧。
伊莉丝和妮露也跟着离去，关门时，妮露回过头，给林格留下了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
“明天见，林格弟弟。”
酒吧内恢复了安静。
“好了，我们也回家吧。”林格走到门口，拉开门，橘黄的灯光照了进来。
“家？”兰娅一阵恍惚，然后露出了笑容，走到林格身边，抱住他的手臂，温顺如一只猫咪，“嗯，回家。”
嗒。
林格关上灯，和兰娅一起走出酒吧，心中充满了温暖的感觉。
沉重的木门缓缓合上，照进酒吧的橘黄灯光随之敛合，直到彻底消失。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叹。
“唉，打烊了，我都还没出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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