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真真切切地出现在林萧的心灵之中，让他忍不住皱眉瞪眼，然后用一种格外古怪的眼神看向白鹿灵。
以正常的逻辑来说，这个娘娘应该是白鹿灵，大概也只能是白鹿灵了。
然而白鹿灵却表现得比他还要茫然，看起来完全不知所措。
“小鹿。”
“啊？”
“你应该也听得到吧？那句话……”
白鹿灵点头，表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他们两个人同样茫然，对于前世的事情，他们知道的都极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也很难理清楚。
然而小参仙已经在旁边叉腰摆出娇蛮的姿态了：“林萧，你和她在说什么呢，真是讨厌！你不是说自己最讨厌谜语人了吗？怎么自己也变成谜语人了？”
林萧赶紧道：“别闹，现在我能听到那黑漆漆的山洞里面不断传来一句话——是娘娘回来了吗？你们说这个娘娘是不是小鹿？”
小参仙瞪大眼睛，又用双手摆在耳朵后面，想要增加耳朵的面积，以让自己听到更多的声音。
然而不管她怎么做，都完全听不到林萧说的声音。
她古里古怪地问道：“林萧，你是在消遣我吗？”
端木菱道：“林萧说的声音是心灵之音，只有特定的人心灵受到震动之后才能听到，并不是物理世界的声音。”
对于这解释，小参仙并没听太懂，所以只是随意地嘟囔了一句：“这么复杂的吗？”
白鹿灵此时扯了扯林萧的衣角，然后道：“林郎，我想去那黑暗之中看看，究竟是谁一直在呼唤我们。”
林萧的第一反应是：“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呢？”
“可是……你难道不好奇吗？这么奇怪的声音，从刚才开始就在我们的心间萦绕，还有你手中的剑鞘，吸收了这些血肉之后，居然变得崭新了，这剑鞘应该是你前世的物品吧……所有的一切都显示我们的前世和这里有关联，你不想知道答案吗？”
林萧道：“也没有很想啦，因为我已经是大人了。大人和小孩的区别就是对这世界的神奇完全失去好奇心，只想平平稳稳，再也没什么事端……”
他还在说话，白鹿灵却已经迫不及待地牵住他的手，往那个黑暗的山洞靠过去了。
讲道理，白鹿灵极少有这么主动的时刻。
然后林萧的另外一只手又被敖浅牵住了，敖浅又牵着小参仙。
大家拉成一条线，朝着那山洞靠过去！
越是靠近，心中那呼唤的声音就越大。
林萧还真怕白鹿灵太过兴奋，一下子钻到黑暗的山洞之中去。
好在的白鹿灵还不至于如此孟浪，她停在了那一片赤红的光辉之下，九幽神教的徽记就这样悬在他们的头顶上。
等到这里之后，他们发现眼前的黑暗竟然好像是某种事物，竟然开始蠕动起来。
但仔细一看的话，这一片黑暗并没有所谓的实体，实在是很难说清楚，这究竟是一片什么样的东西。
而在陡然之间，这一片黑暗突然生出了许许多多的眼睛，数量至少几百。
这几百只眼睛一起睁开的瞬间，吓了小参仙一大跳。
白鹿灵倒是坦然，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
无数的眼睛盯着白鹿灵。
然后林萧和白鹿灵的心头又多了许多窃窃私语的声音。
“真的是娘娘回来了！”
“娘娘果然没有忘记我们，还是回到了这里！”
“这里本来就是娘娘的秘密基地啊，娘娘回来也是应该的！”
……
原来这黑暗之中，不只一道神识，而是许多道。
但很快，林萧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一团黑暗，应该是将许多神识强行融合在了一起，它们原本算是不同的神识，如今应该却算是一道神识。
这就好像将许多人类的怨魂强行融合在一起，最后养出一个鬼王来。
鬼王必然拥有众多怨魂的灵魂碎片……
在无限的混乱之中，又能诞生出一道全新的意识来。
说起来很复杂……
事实上他们要面对的情况更加复杂。
白鹿灵此时对着那一片黑暗道：“你们说我是你们的娘娘，那我前世叫什么名字？”
那些眼睛全部都激烈地眨动起来。
“名字？”
“娘娘的名字？”
“娘娘的名字可不能说！”
“一旦说出来就会被天外的他们听到！”
“要是被他们听到就坏事了！这人间迟早要被他们毁灭！所有的生灵都荡然无存！”
“他们还会从天上下来，再一次杀死娘娘的！”
这几百双眼睛组成的黑暗，他自己就可以和自己完成对话。
白鹿灵看了林萧一眼，然后就听林萧问道：“他们是谁？”
“他们……他们是……”
“他们是大敌！”
“娘娘说过，他们会毁灭一切！让我们提防着他们，决计不可以说出爷爷和娘娘的名字来！”
林萧早知道一件事，自己的名字是禁忌！没想到就连白鹿灵前世的名字也是！
只要说出名字来，那些前世的大敌就能通过因果来察觉到他的存在！
刚听到这个说法是在北极的那个地窟之中。
林萧一开始觉得这个说法很荒谬。
这世上的人类有亿万，再加上妖族异类的话，数量也有亿万。
这些生灵每天都要说话交流，难道真的有人可以监视所有生灵说的每一句话？
但等后来他通晓了一些关于因果的神通之后，便知道这是极有可能做得到的事情。
只要是那人已经站到所有因果的顶点……
能站到因果顶点的存在，那至少是历劫不坏的层级了吧？
应该是比曾经的镜湖圣姑更强一个档次的存在！
白鹿灵又问道：“那你们在这里等什么，等我回来吗？”
突然，所有的眼睛都放出赤红色的光芒来，这红光将所有人都笼罩住。
就连端木菱也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威胁感，她已经手按长剑。
却不想那一团黑暗却是狂喜地道：“娘娘，你就是娘娘！”
“玉佩、画卷都在她的手中，她就是娘娘！”
此时白鹿灵手中的两件神器开始放出青光来。
而在黑暗的深处，也爆发出了一股青色的光辉来，和白鹿灵手中的两件神器交相辉映。
林萧马上道：“小鹿，看来这里藏着你前世的第三件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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