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权臣:倾国聘红妆

淼仔

首页 >> 错嫁权臣:倾国聘红妆 >> 错嫁权臣:倾国聘红妆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住在木叶行在诸天猎天争锋无错字精校版废柴嫡女要翻天上官若离东溟子煜婚然心动,总裁的独家盛爱张逸风姜凤余生漫漫皆为你玖玖的穿越之旅商夏的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神奇宝贝:创世之梦重生九零小辣椒
错嫁权臣:倾国聘红妆 淼仔 - 错嫁权臣:倾国聘红妆全文阅读 - 错嫁权臣:倾国聘红妆txt下载 - 错嫁权臣:倾国聘红妆最新章节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

第七十一章 美人如花隔云端(肥章)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楚云期夫妻是没想到这兄弟俩个如此不要面皮,证据一出来,妹妹不要了,兄弟也不要了,只顾他们自己不受难堪。

愕然之中,二姜已到台阶之下。

楚芊眠眼睛瞪得溜圆,也是个想不通。

樊华就足够可笑,打落水狗想来不是初次,熟练的双手摆动,撵鸡的动作配合撵鸡的嗓音:“哦哧,哦哧……”

再就对楚芊眠讨好的笑着:“嘿嘿嘿嘿……妹妹不生气。”

刀豆、枪豆、剑豆、斧豆拔腿就追,二姜别看书生弱气,逃的比兔子还要快。

刀豆扬声:“你是中箭了吗?”

二姜跑的就更快。

这种跑不看人,前面过来几个人,一头扎了上去。抬眸一看,“啊!”俩兄弟惊呼好似见鬼。他们从到来就害怕出现的人,现在面前。

吏部尚书楚云丰满面肃然。

姜家兄弟张口闭口说讹诈,他们自己最懂什么是讹诈。对楚云丰狮子大张口,讨要官职才肯帮楚家民女和益王府理论,他们才是讹诈。

香花没出现,楚云丰到了,姜家兄弟还能坐得稳。香花变成活证据,来个官大的,姜家兄弟往旁边一绕,准备再次逃脱。

这样逃,有什么用?

管不了很多,场面不利,两兄弟先离开再说。

姜大对自己说的是:“镇静镇静,离了这里从长计议。”

姜三说的是:“回去找人回去找人……商议商议……再来。”

楚云丰成了另一面威慑令牌,先逃了再说。

楚云丰能当上吏部尚书,也有他的长处。一看就不对头,一翻脸:“拿下!”

跟他的人一拥而上,把姜原姜压扭着推回房中。楚云丰不慌不忙的迈着方步进来,和樊老夫人见过礼,再看房中,不由得一乐:“云期,你还按着姜老二做什么?你们夫妻回家取礼物,说这就拜这里,你三嫂不放心,让人赶紧的对我说,让我来看看。如今我来了,放开他吧,跑不了。”

“三哥,我不按着他,怕我重新揪他时,一把掐死他。”楚云期说着,但是松开手,一用力,推得姜二姜历飞身退出,重重撞在墙上,滑落到地上。

樊华伸出双手:“哦哧哦哧……。岳父厉害。”

楚云丰对他无奈,樊老夫人面上发烧,楚云期亲切不改:“华哥,到我这里来,见见三伯父。”

樊老夫人用力握着拐杖,眸光涌出水光。

“三伯父好。”樊华很殷勤。

楚云丰苦笑:“少礼少礼。”悄悄瞅一眼侄女儿芊眠,见她泰然自若的,楚云丰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虽然他看过全部婚约,楚云期也保证过不会把女儿嫁到樊家。但楚云丰不敢掉以轻心。

婚约上写明,对华哥施以援手。万一这纨绔改不好,找不到好老婆,楚云期一犯混,把芊眠侄女儿给了他……这可不行,这万万不能。

楚三夫人就是这样的担心,所以从刀豆嘴里知道去樊家,让人去衙门里请楚云丰快去。

楚云丰也是一样的担心,赶紧的来了。

打算问问两家谈到哪一地步,最好他来的及时,还没有谈到婚约上面,他可以监督。

地上坐着姜氏,楚云丰压根儿没看,也不愿多想。

从楚云期扣着姜二姜历,姜大姜三狂奔,就知道错过一场争斗。幸好他来了,多个帮手。

这位尚书以为的帮,是和樊家谈怎么履约和怎么解约上面。实在不行,尚书大人也不介意官大压人。但楚云期一开口,尚书肃然起敬,知道自己想错。

“三哥来的正好,”楚云期对他笑笑,看向樊老夫人:“本来我夫妻打算和您商议,但是,现在不用商议了吧。您家里太乱了,不适合华哥长进。我带他走,我还在京里时,您可以随意去看他,让他三天回来一次看看您,我不在京里时,带他回家,您若愿意,去我家做客。我家山清水秀,瓜果丰足,您权当游玩一趟。”

樊老夫人迅速就听懂,想说句什么,泪水堵住咽喉,只是不住点头。

楚云期看向楚云丰:“三哥不要见怪,我夫妻带着芊眠搬出去住了。家里只怕不方便住……”

问过楚云丰不答应收留樊华,再搬出去住,好似楚云丰这个人不好似的。而楚家有好几个闺中姑娘,为她们名声着想,还是主动说搬的好。

“你要怎样?”楚云丰有些紧张。

“下一科是两年后,我要让华哥这孩子备考,准备下科闱。”楚云期说的斩钉截铁。

“你有把握吗?”楚云丰关切,反正他对樊华是没有信心。

樊华呆住:“让我下科闱?岳父,我能吗?”他也不敢相信自己。

楚云期对他含笑:“要学你父亲,他少年就才华过人。他能,你是他的孩子,怎么就不能?”

樊华稀里糊涂点点头,个中艰辛他不去想,随即欢天喜地:“岳父,我要中,我喜欢中,等我中了,就把樊牡丹、樊桂花、樊芍药抓起来打板子,都是她们害的我。”

“你又胡说了。”楚芊眠对他嗔怪。

樊华后退一步,飞快看看刀豆,陪个笑脸儿:“妹妹不爱听,我不说。”又搔头:“妹妹不高兴,就不要我去你家了。妹妹要高兴,要高兴才好。”

楚芊眠让他逗笑:“要我高兴,你要跟着爹爹好好的念书。你放心,爹爹能让你中举。”

樊老夫人刚擦干的泪水,又糊了满面。

“是啊,华哥,我虽没下春闱,但我十二岁就中秋闱,此后诗书没有丢下。让你中,倒也不难。”

铁氏也道:“按你岳父教的,你一定能中。”

楚云丰打量堂弟,又打量弟妹,一团疑窦在心里沉浮不定。既然把中举看的容易,为什么他自己不中?

这是为什么?

这疑问不方便问,楚云丰先办正事:“不必搬出去,家里有住处。只是,”对樊华望一望,他面上还是轻浮无比,楚云丰冲着堂弟可以不歧视他,但他得为姑娘们着想:“二门外面给他留一间房。”

这对楚云丰来说,算是很大的让步,让个名声不佳,八岁就会调戏姐妹的纨绔住到家里,先不说在外面要听很多的闲话,而且还没和家里商议就做了决定。

楚云期能懂,起身道谢:“多谢三哥,请三哥放心,我搬出来和他一间房,以后他由我教导。”

楚云丰原本不定的心里,多少放下来些。如果没有这句话,他还真的会担心晚上樊华爬墙看侄女儿们,白天在小径上拦侄女儿们。

本着对楚云期的信任,楚云丰这就吩咐人:“回家去,请三夫人转告大夫人、二夫人和四夫人,我外书房的隔壁,那三间房收拾出来,咱们家要来客人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楚云丰也就在樊老夫人面前说几句:“老夫人要来看他,只管来看。再有,您请放心,我家读书的人多,我儿子侄子们都攻书不缀。一起作伴,或许磨得下华哥的性子。”

“啊,不了。”楚云期清清嗓子:“华哥都这么大了,爱玩爱走动,和别人一起上学,坐得住还好。只怕他未必坐得住,把别人也影响。我来教他,我陪着他。”

“好!”

樊华欢喜不禁:“岳父,我不要和别人上学,别人都骂我。”

楚云期和樊老夫人同时泛起酸楚,楚云期安慰他:“以后不会了。”樊老夫人重新起来,上了年纪不利索,对着楚云丰、楚云期一家拜了下去。

“你们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呐……”

铁氏扶起她,送她回去坐好。樊老夫人让送香茶送吃的,楚云丰还要去衙门,喝了两口就想示意楚云期走不走,楚云期却还有话。

“我来了,看不顺眼的事情一并办了,免得做两回。伯母请您告诉我,我听说您与樊家别的人、您的娘家清平侯府都不再往来,是为了什么?而不管是樊家的人,还是您的娘家,对华哥都应有责任,为什么他们袖手旁观?”

说到最后,楚云期面色微青。

楚云丰恍然大悟,确实有这件事情。他露出佩服之色,樊好有福气,结交到周到的堂弟。内心有熨帖,自己也有福气,最困难的时候求助的是堂弟。

公事虽还有一大堆,尚书也继续坐着。热心的帮忙:“老夫人,以我来看,请令兄清平老侯爷,和樊家的那个小子来,咱们说开来吧。”

“好,好,”樊老夫人现在对楚云期的话百听百信,而陈年的旧事压在她心底,也足够沉甸。

她以为自己命苦,孙子不成人,儿子早逝,没有人出这口气,这委屈将带到西边儿去。没有想到三张婚约却有这么大的效力,为她送来懂事的楚芊眠、犀利的楚云期夫妻。

慢慢挺直腰杆,身边现在有人了,不再是无依无靠的感觉很好。

噙着泪,樊老夫人吩咐婆子:“去请老侯爷来,再请那个目中无人的。就说咱们今天有话说开,要是不来的话,以后可就再也不提。”

离的都不远,盏茶时分后,一个白头发老人先登门,樊老夫人对他冷冷淡淡,介绍亲家给他认识。随后,七、八个人簇拥着一个青年进来。

樊华见到他汗毛竖起,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青年对他不屑一顾,听樊老夫人介绍过后,对着楚芊眠眼睛一亮,铁氏挡住女儿,让女儿的座位挪到自己身后,青年盯的只是个裙边,也不放弃的看了又看。

……

“樊雷!你看什么!”

樊老夫人额头上青筋冒出,面对这个青年,她比不久前责打姜氏愤怒万倍。

姜氏确实教坏她的孙子,但姜氏也给她留下孙子。而这个本族的晚辈,在樊好及樊好父亲老侯爷在世的时候,给他们家照顾不少。但樊好一故去,樊雷就变了脸。

妄想鸠占鹊巢的东西!

下作行子不得好死!

樊老夫人眸中怒火喷出,这个举动,实在不利于她的年纪,但是她不管不顾了,故去的儿子安排停当,要么,樊华重新做人,膝下有望家道中兴;要么,得到不弱的孙媳妇,给樊家留后,膝下有望家道中兴。她还怕什么?

什么也不用再顾忌!

冠军侯的家门重新有后了!

痛击姜氏的拐杖还在手中,老夫人扶着慢慢的走出去两步,以一个老人不可能有的咆哮,在房中响彻。

“你盯着别人家姑娘看什么!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当年老侯爷在,给你父亲三分光,你家人才能在我家门上进进出出,在外面行走打我家的旗号。侯爷在,给你三分光,拿你当嫡亲子侄看待!你……”

说到这里,气怒交加总伤人,老夫人身子一歪,险些摔倒在地。

铁氏再次奔出来扶上她,轻声劝道:“慢慢的说,不着急,今天说不完,明天也可以说。”

樊老夫人沉浸在怒火中,没有听到铁氏说话,也没有看到青年鄙视的笑,更没有看到一旁兄长清平老侯面上的尴尬。

有了铁氏在旁,她站的稳,话可以不断。更能腾出力气挥舞拐杖。也因为有铁氏在旁,虽有血溅当场的火气,却不会血溅当场。

场面暂时算安全而可控。

只有拐杖脚镶的铜头对着名叫樊雷的青年点来点去,让空中舞出点点杀气。

“你不安好心!你哪里来的鹫性蟒牙!你就敢提出袭爵位!你……。”

樊雷看上去从容不迫,毫不在乎老夫人的指责。他带着正义凛然,又斥责了回来:“看看你的孙子!他能袭爵吗!出京跑马一整天的地方,也都知道冠军侯之子出息不了!爵位是你家的吗?是我们樊家的!你是媳妇,怎么敢不维护婆家,怎么敢用你的私心,败坏我家的爵位!”

樊老夫人愤然扭头,怒斥她的兄长——清平老侯:“看看吧,这就是你当年办的好事!看看吧,当年他找你说袭爵,你居然向着他!”

清平老侯张张嘴,还没有说时,抢先一步,樊雷又开口。他舒展着身姿,和勾头缩背的樊华相比,愈发显出高樊华一等。

他自己也知道,故意更摆的如山石衬小草,话也不用客气,又一回撕破脸,说到位最好不过。

“全族都知道,你们家娶错媳妇。”

目视姜氏一声冷嗤:“媒婆的嘴果然不能信啊,在闺中的姑娘也早早学会装模作样。结果娶进门,婆媳一天天的不和了,樊好去世以后,当婆婆的一天天约束不住媳妇了,由着孙子长成歪脖子树。做栋梁不成,做家具不成,做劈柴还怕倒了灶呢。”

嗓音拔高:“你们这一房绝后又与我有什么关系。但是爵位,”樊雷傲慢地道:“是樊家的,你们家拿不出好人来,当由有能力者居之!”

樊华冲上来,手指着樊雷的鼻子大骂:“是你害的我,樊牡丹、樊桂花、樊芍药三个死女人是你妹妹,是你妹妹!”

“你能怪谁?大夏天往姑娘身上成盆的泼水。夏衣单薄,肚兜都能看到。不说你调戏,还能说你送人凉快不成!”

“我八岁,我才八岁!我是个孩子!”樊华暴跳。

樊雷冷笑:“好,你那年是个孩子。但是以后呢?你母亲有没有说你半个字不是,有没有半个字的教导!你倒好,泼上了瘾,凡是来你家的女眷,不管年长年幼,一概以水盆招待!”

斜眼姜氏:“天天说自己儿子没错,和找上门理论的亲戚对骂的人,不就是她吗?”

鼻子里哼一声:“倒怪上我了!我为保住家里的爵位忙死忙活,还贴钱,才有你们今天还舒服的住在侯府里。倒怪上我了,岂有此理!”

“那么,你当年有这么忙死忙活吗?”

一道冷冷的嗓音紧跟出来。

楚芊眠怒目樊雷:“好个忙死忙活保住爵位?当年呢,当年你的妹妹们说华哥调戏,你有没有忙死忙活的为保住这个家里的爵位,为保住华哥名声!你告诉我,你忙死忙活为的是败坏华哥名声,好为自己呢?还是真的为樊家的爵位?”

这里面的猫腻,楚芊眠一听就能听得出来。

一个人能忙死忙活的保住爵位到自己头上,为什么不能忙死忙活的保住樊华的名声?

为什么不能把爵位保在原房头。

从花的力气上看,保名声在自家里就可以完成;保别人的爵位往自己脑袋上安,这力气可就费得多了。

樊雷的大言不惭,让很想听他唱完这一出的楚芊眠忍不下去。

铁氏扶樊老夫人,楚芊眠面前由刀豆、枪豆挡住。但是樊雷是站着,芊眠是坐着,不费什么的能看到一部分美丽容颜。

而樊家纨绔居然有亲事早就传遍京中,樊雷不难猜出这个姑娘是谁。

对楚芊眠,他收起怒容如沐春风,轻施一礼含上笑容:“妹妹可以放心,爵位我接,侯爷的遗嘱我也接。我还没有亲事,前科止步于春闱,但先生说我聪明,妹妹不信可以让人去学里打听,下一科我必然高中,不会委屈妹妹……”

回答他的是讥诮声:“刀豆,还愣着做什么,揍他!”

枪豆抢上前:“姑娘,上一回打人没有我,这一回该我。”樊雷刚反应过来,刚要后退,脸上重重挨上一记,打得他踉跄往一边倒去,枪豆又一记巴掌把他打回居中不变。

最后一脚,踹的樊雷笔直对着墙飞去。“砰!”,他呲牙咧嘴的倒下,捂着肚子弯的像个煮熟的虾。

姜家三位舅爷在楚云丰到来以后,就一口气也不敢喘。见到,惊吓更重,一个往椅子下面爬;另一个钻到小几下面——小几不大,塞的满满当当;另一个慌不择路,把箱子上红漆彩绘看成门,用个脑袋顶顶顶,一个劲儿的顶。

姜氏一直老实到现在,是她的肩骨让拐杖铜脚打断,房外有跟的人,又让刀豆枪豆先是打跑,再就老夫人房里的人一拥而出,不许任何不是老夫人的人进来。

没有人扶姜氏,姜氏完完全全的听着婆婆对她的贬低,楚家对她的蔑视,樊雷对她的践踏。更多的是痛,让她呻吟着,只能继续老实。

眼睁睁的看着楚云期发狠,铁氏发狠,小姑娘楚芊眠也能拉得下来脸,姜氏也是怕的。

她在伤痛之余酝酿的一点儿反击,让撵的不知所踪。

……

“哦哧哦哧,妹妹厉害。”

樊华乐不可支的笑声里,樊雷渐渐能忍痛,渐渐的神智清醒。先看他带来的人,在一道目光下手足无措。

楚云丰动动眼神,这些人就不敢动。

樊雷只能自己上,扶着墙起身,扶着条几、椅背走回来,对楚芊眠惨笑中带怨:“你打我?你一个姑娘不守闺训,你竟然敢打男人?”

瞬间他怒气高涨:“让你父母来,我不是纨绔,我不和女人对嘴!”

“和我说!”

楚芊眠绷紧嘴儿,尖锐的回他:“要和樊家定亲的是我,这是我的事情,父母亲由我作主!你有什么要说的,和我说!”

楚云期夫妻用冷冽的目光做支持。

楚云丰忍不住笑。

侄女儿虽小,但是拿她当小姑娘看的人,一准儿要吃亏。

楚尚书继续安坐,也给侄女儿做个撑腰的人。

这不是小瞧楚云期,楚尚书对堂弟早生敬佩,也相信他不在,堂弟一家会处置的妥当。但这是京里,这些人不认得楚云期的厉害。还是尚书坐在这里,从家世上从地位上,作用来得快。

看樊雷带的人一个没有乱动,就知道楚云丰的作用是大的。

再说,眼前这戏蛮好看,人都有看热闹的心。楚尚书也不例外,权当忙碌之余的闲暇倒也有趣。

樊老夫人再次泪如雨下,孙子不亲近她,她却为他受气几十年。今天不能称为沉冤昭雪日,在老夫人心里意味却相差不远。

樊华忙着撵鸡——樊雷,双手摆动:“哦哧哦哧,打得好。”又忙着翘大拇指:“妹妹厉害。”还要对枪豆谄媚脸儿:“你也厉害。”枪豆不理他。

清平老侯还是嚅动着嘴,却还是没说出来。

过往的十几年里,樊雷占据上风。不是他有多能干,是对手太无能。

姜氏让儿子和祖母离心的溺爱,是樊华名声败落的主要原因。八岁的孩子气不忿,不就泼你一盆水,怎么都说我不好。从此,他见人就泼,泼的没有人敢上他家门。

樊雷上门闹一场,樊老夫人无奈之下,闭门谢客,与亲戚知己杜绝往来,以保住残余的一点儿关系。

这里面,清平老侯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往以前一样,樊雷看向了他,希翼地道:“老侯,您说句话儿吧,不能看着老夫人还是糊涂人。”

“不用说了!”

楚芊眠走上一步。

还是她,还是这个小姑娘,这里还是由她作主。

面对清平老侯,楚芊眠也有一腔怒气:“爹爹母亲进京后,今天才来拜访,为的就是多做打听。听说,您当年也相中这等货色,而放弃自己妹妹的亲孙!”

当年的樊雷敢一想再想,清平老侯功不可没。

此时让问到面上,老侯长叹一声,似有无限内情,但是樊老夫人毫不领情,狠狠瞪兄长一眼。

“好吧,咱们今天说个痛快。妹妹不愿意和我走动,以为我害了你樊家满门。我满心里为妹妹好,已伤透心。”

老侯抬手指了指姜氏:“是她!这个蠢妇自己就不成人,丈夫一死,就仗着有儿子和我妹妹争高低。婆媳都是寡妇,一个有儿子,一个没儿子。一个年青力壮,一个年老伤痛。高下自然出来。”

他的怒气渐出来,对着姜氏大骂:“贱人,你以为嫁个侯爷就能养出来个侯爷?老夫我和你们姜家说了几回不成,老夫我让你们姜家不能得逞!”

再指樊雷:“当年你对我说,爵位归你,你安养我妹妹。今天,这话依然有效!”

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最后给了樊华:“你都十四了,你自己照镜子去!你能当侯爷吗!”

“可他是我的孙子,好儿的孩子!”樊老夫人拐杖顿地声嘶力竭:“兄长你才是糊涂,这是我的孙子!”

“妹妹你好糊涂,你要的是膝下有人承顺,不是成天和这一对母子生闲气!过继个孙子,养老有靠。”

樊华小声地诧异:“咦,原来祖母对我也很好。”

不由自主对母亲望去,见她面有痛苦盯着祖母和舅祖父争执。樊华没有一点儿扶她,为她立即请医生的意思。

他正忙着看结局呢。

岳父厉害,妹妹厉害,岳母也厉害。这结局一定好看,一定把樊雷打下去。

楚云期在保护女儿的同时,总是注意樊华,这个也得在保护之中。见樊华目光很快从姜氏身上扫过。楚云期摇头叹息。养出这样的孩子,对别人没有关心,最后对自己家里人也没有关心。自作孽,又害孩子这些年。

楚云期不会这就让樊华照顾母亲,教导没有这样的快,而想方设法欺负自己女儿的姜氏,楚云期如果不是个男子,早就揍过她。

樊雷在老夫人兄妹的几句争执里,抹着嘴角让自己痛中咬出的血,对着楚芊眠抛个飞眼。

冠军侯有本事,人都走了十年,还能为儿子拉拢到一门好亲事。这姑娘虽是民女,亲戚中却有楚云丰。

樊雷是青年还没有亲事?他的银子都花在谋爵位上面,又想在袭爵后攀个贵女。这就觉得情势对他无有不利,爵位他要,亲事自然也是他的。

败坏樊家名声的人,永远只有一个,就是冠军侯的亲生子樊华。

他樊雷是振兴冠军侯的人,自然不负冠军侯旧约,博得了美人儿——这姑娘生的天仙绝色,樊雷早就骨软神醉。

又博得了好亲戚——吏部尚书。

又博得依约的美名声。

清平老侯不改初衷,樊雷以为占据上风,所以眼神儿情不自禁不稳重。

刀豆过来,“啪”,一巴掌,樊雷和他轻飘的眼神儿一起,再次在地上翻滚。

刀豆跺着脚骂:“我没打你,你不痛快是不是?有姑娘在此,不许乱看。不管自己眼睛,告到哪儿你能有理!”

这样一说,她和枪豆同时想了起来。

姜家三舅爷跑来,场面一度混乱。人人心中都带着情绪,事情发展的又激烈,有些事情没注意到。

樊雷进来,跟他的人一起进来,对樊老夫人行礼,这是樊家的亲戚。枪豆刀豆当时就没有想到。

现在呢,他们虽不敢乱动,却还在这房里呢。

刀豆和枪豆张开手臂:“出去!都出去!我家姑娘在这里呢,不许呆着!”

又喊樊华:“刚才撵的欢,现在怎么是呆子?”

樊华来了精神,撵这些人他太喜欢了。双手摆的速度飞快,活似让龙卷风摧残:“哦哧哦哧……从我家滚出去……”

楚芊眠的嗓音响起,樊华一溜烟儿的回了去:“我给妹妹拍巴掌。”还是怕这妹妹会打人,更怕的是这妹妹不要他,倒没敢站太近。

“老侯爷、老夫人不要用争,这件事情我作主。”

楚云丰差点儿没笑出来,是啊,侄女儿很能当家作主人。

楚芊眠侃侃而谈:“华哥以后由我爹爹教导,等他中了举,等他再长大些,他自己的爵位他自己担。老侯爷,您不用再费心。”

因是老夫人兄长,口吻相对委婉。

清平老侯不会平白无故的相信小姑娘,对楚云期看去,楚云期郑重的点点头。楚云丰没等看过来,慨然应允:“这事我也出力。”

吏部尚书的话远大过这房中的任何人,听过,樊雷面如死灰,伤处痛不可当,剧烈的撕裂开他脑海中原有的幻想,他姓樊,这爵位樊华守不好,他可以有份。

房外他带来的人,也吃惊到不能自己。楚云丰会管这件事情?那他早怎么不管呢。

忽然的,他们意识到楚家的这布衣三口与众不同,因为楚云丰肯在这里坐着还发话啊。清平老侯也无话可说,发出吃吃的嗓音,舌头和牙齿无端打架,纠缠中处处震惊。

“此话当真?”好不容易能说清楚话,他追加的问道。

“此话当真!”

脆生生的甜美声音,回答他的,还是楚芊眠。

楚云丰笑起来,对老侯莞尔:“她当家啊,您怎么还是没明白?樊家有救了,华哥从此上进了。”

樊老夫人见过楚芊眠的果断,见过楚云期铁氏的坚持。闻言,说到她心里去,附合道:“是啊,樊家有救了。”

清平老侯还是认为楚云丰的话更可靠,但是楚云丰不打算再理他,他也逼不出什么。

“好吧,那我拭目以待。妹妹,如果华哥还是不成,你要记得,哥哥我是一片为你好的心。”

樊老夫人提起拐杖,把准备告辞的清平老侯撵出房门。

舅祖父不看好樊华,樊华从不喜欢他。痛打落水狗多威风,樊华追出房门:“等我中了,气死你,把你气成大王八!”

清平老侯怎么看,也看不出樊华能长进。阴沉着脸:“我等着你。”一甩袖子大步而去。

“老侯爷,侯爷,”樊雷扶着人跟在后面:“咱们说好的,就这样随便来个一家人,就搅和了?这可是老夫人养老的大事情。”

清平老侯停下脚步:“我不相信那一家人,但是,有楚云丰发话,最近你办不成这事。”

抬腿要走,樊雷又道:“且看看,咱们再商议啊。”

“且看看吧。”清平老侯也这样道。

他负气而走,樊雷等人骂骂咧咧的走。在府门外,冒出新的主张:“我刚想起来,这姓楚的姑娘不是得罪益王府的那个?她的母亲不是大骂郡主的那个?”

“雷哥,您说的好,您认得益王府吗?”这人的意思你去挑唆,也得有人信才行。

樊雷气结,灰溜溜道:“回家回家,回家去慢慢的想,总会有办法。等我当上侯爷,不会少了兄弟们的好处。”

樊老夫人的正房里,现在只有四个处境尴尬的人。姜氏、和姜家三舅爷。

三舅爷倒是想装看不见自己难堪来着,但是楚云丰的眼光飘飘过来。

虽不是顶头上司,但三舅爷也招架不起。

三个人哆嗦着走出来,姜大苦丧着脸,对自己脸上一巴掌:“楚大人,我错了,我,我,都是我妹妹不好,我再也不敢报官,我不敢去,我是狗养那个。”

姜二忙道:“我是猪生。”

姜三没了词,一咬牙全认了:“我是猪生又狗养。”

“滚!”

楚云丰喝过,三舅爷又中了箭了,脚底下架风般的不见人影。临走,也没有对受伤的姜氏看上一看。

姜氏就只能由楚云期夫妻想起来,楚云期道:“华哥,本想这就带你走,但你母亲要看医生,你留下来侍疾,好些再过来。”

樊华不肯答应,一迭连声地道:“岳父岳父,我要中举呢,晚一天就晚中一天。”

姜氏泪水哗哗而落。

铁氏请老夫人吩咐人:“请个正骨的医生来看看,伤筋动骨一百天,短日子里不能好。”

樊华占住理似的,扳着手指愁眉苦脸:“一百天才痊愈?我要中举呢,这就晚上一百天,这可怎么好。”

“你这就跟着岳父母去吧,家里有我,我虽老了,照看个病人还行。”樊老夫人总算抹干净泪,见孙子一口一个要中举,虽知道他中举难似上青天,但听着跟个彩头似的,笑容油然的出来。

先对楚云丰道谢:“麻烦尚书大人。稍后,我把这孩子日常用的衣裳、东西送去。再备份儿礼物,请府上不要嫌弃菲薄。”

对楚云期感慨万千:“谢字不值钱,等这孩子出息了,让他孝敬你。从此交给你夫妻,该打就打,该骂就骂。这就带他走吧。”

樊华欢呼,楚云期对他嗔怪的含笑:“从此以后件件事情要用心,哪有你母亲病在床上,你却一天不照看的道理。留几天吧,等你母亲好些。这是你当儿子应尽的本分。不要着急,我家去还要带上你呢。南边儿好山好水,有你逛的。”

“……好吧,岳父记得说过的话,您去哪里,就带上我到哪里。”樊华回的勉强。

樊老夫人对姜氏恨恨:“你对芊眠缺德,亲家却给你留德,你呀你,你这真是害自己不浅。”

姜氏无力的睁着眼眸,很想闪个火花锐利。耳中听到樊华的小声嘟囔:“中举晚了,中举要晚了。”

气结中再无对抗。

楚云丰先告辞,楚云期一家等医生到了,看过开药,送医生出门的时候,就便离开。

没有就回去,楚芊眠提议给全家的人各买份礼物,姐妹们兄弟们都不能少。小妹妹楚丽纹和郑多球双份,让他们在姐妹们和兄弟们面前说好话,接来樊华以后,不求有多少照顾,只求不要过多的歧视他。

楚云期夫妻说好,带着女儿逛街去也。

……

“真的与樊家有亲事?”上官知失声惊呼。

失态对他来说是严重事情,随即,他挥挥手,让回话的人退出去。

一张芙蓉面庞出现在眼前,上官知深深的为她可惜。这姑娘生的好也就罢了,生的好的姑娘上官知见过的太多太多,对他来说不稀奇。难得的是她兰质蕙心,樊华怎么配得上她?

兰质,是指楚姑娘气质大方,落落无俗。

蕙心,是指楚姑娘不卑不亢之态,机敏决断之勇。在这一点上,再也没有人比同楚姑娘交过手的上官知最为清楚。

窗外有花香袅袅,数枝娇花调皮的攀入窗棂上。杏黄嫣红的花瓣如上好美玉雕成,在烈日下冉冉光彩。窗棂式样朴雅,和它相映成趣。让人怎么看,透着怎么舒服。

这花如果开在断井颓垣上,开在污泥死水边,让人怎么看,透着怎么惋惜吧。

这当父母的莫不是疯子?上官知愤愤的有了怒气。

楚姑娘的亲事与他半点儿关系也没有,但是随意的想想,好花开错地方,没有办法接受它。

城外花匠家里遇到剑客,功夫不错胆量惊人。骂过郡主骂公子,虽然没伤人,但公然动兵器,这不是小事情。楚家新来的客人嫌疑最大,经上官国舅同意派人跟踪。

上官知这就能知道楚家和樊家最新发生的事情。

他起身来,到隔壁见父亲:“楚家和樊家的亲事居然是真的?不久前刚刚在顺天府外面认翁婿,又去樊家认亲家。”

上官国舅掀掀眼帘:“这并不能说明楚云丰背后没准备勾当,也不能说明楚家的民女在我们家里会纨绔没有别的用心。”

上官知也这样想,正要说声是,顺天府尹慌里慌张进来,把事情回一遍,跟上官知派出去的人说的分毫不差。但顺天府不是特意回话而来,而是请示道:“拿下来的大汉,卑职还没有审,”

“妨碍治安,为什么不审?”上官国舅责问道:“纨绔作恶,就拿纨绔问罪。但纨绔也是百姓,没有作恶的时候受人伤害,理当严查。”

“只怕和郡主有关?”顺天府尹有强烈的猜测。

上官国舅冷冷淡淡:“小殿下就要满月,益王这几天就要进京,审出来什么,你和益王说话去吧。”

顺天府尹小小松口气,女眷上公堂总不好看,而郡主又即将和国舅府上定亲,留些颜面以后好相见。说声告退,这就辞出。

目视府尹退到院子里,转过身子往外面走。上官国舅和上官知相视一笑,国舅缓声道:“记下这一笔,等益王进京,只和益王说话。”

京都是国舅绝对能说话的地方,他不允许楚云丰捣鬼,也同样不答应益王府随心所欲。

上官知欠欠身子,准备回他的房间,见到母亲国舅夫人笑盈盈进来。

“你们父子两个沾手公事就万事都忘,知儿,你说了昨天给我回话,我到现在也没有等到。我只能来找你们,正好在你父亲这里,国舅帮我催催他,他定的人选呢,也正好请国舅定夺,免得知儿说好的,国舅要说不好。”

“什么?”上官知已然忘记。

国舅夫人一手指头点在儿子额头上,又是好气又是笑:“看你,自己的事情半点儿不上心。陶家崔家韩家赵家…。见天儿来问,今天一定要给个准话,哪一个先进门?都是好姑娘,为了你委屈当妾,名分上已不能再给,别的地方你热心点儿吧。”

上官国舅失笑:“为这个你追到我书房真不应该,夫人,我这里是办公事的地方。”

“这话听的我耳朵里满满的,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国舅和太师都请不要再说。为儿子破例一回吧,儿子的房里,理当是国舅和我的大事。”

国舅夫人对丈夫无奈,但嫁他这么久早就习惯。搪塞他几句,继续追问儿子:“都是好姑娘?知儿你说是不是?”

上官国舅觉得借此机会休息休息也挺好,推开面前公文,和夫人半开玩笑:“我听出来夫人心思变动,怎么?你不再钟意郡主?”

“我钟意有什么用?不钟意也没有用。这事国舅作主。我只是觉得姨太太舅太太说的都对,郡主好好的去哪家不行?去哪一家都当她是个贤惠主母对待,说不定还有人给她烧高香。偏偏去楚家?越想越没有道理。”

国舅夫人抱怨着:“国舅还偏提钟意这话,回想着,如果不是万事国舅作主,我怎么会一上来就喜欢她。”

上官国舅含笑:“这倒怪起我来?那我劝劝夫人,你对这一干子好姑娘的喜欢也先收一收,等她们进门以后,十分的孝敬你又不闹家宅,夫人再说好姑娘不迟。”

国舅夫人也笑了:“国舅这话有道理,所以国舅作主我也省心。但是呢,这些好姑娘是从小看着长大,与郡主的性情事先不知道有区别。”

转向儿子,眸光迫切:“都在客厅上等着你回话,知儿,哪一个先进门?你同时喜欢两个,一起进门也行。”

上官国舅呵呵笑起来,一起进门恩宠也有先后,夫人这主意还不如不说。

上官知在父母亲说话时已拿定主意,身为上官家的好儿郎,他的主意当然从父亲的角度、小表弟殿下的角度、上官皇后的角度考虑。

“益王没几天就进京,母亲,这个时候定下来我纳妾进门,益王他会怎么想?说不定以为抢在他进京前进门,怕了他或是有意削他的颜面。”

上官国舅听着,不住的点头。

“如果益王停半个月一个月的进京,那是不用等他。既然他就要到,不如再等几天,等益王妃过府拜母亲,母亲略略的提一提,这事情再办也更从容。”

国舅夫人颦眉:“不好吧?益王妃要是不答应,回去怂恿益王反对怎么办?又要浪费很多口舌。”

见面前的父子同声的笑了:“我家的事情,益王凭什么反对?不过是借这件事对他让些颜面,让他喜欢喜欢。”

上官国舅这样说,国舅夫人不奇怪。她一片为儿子的心上,对着上官知瞠目结舌。

“你不喜欢吗?这些好姑娘里面,竟然没有一个是你喜欢的?”

肖似上官国舅的稳如泰山中,国舅夫人看不到一星半点的儿女情意。

上官知陪笑:“娶妻,烦劳父亲作主。纳妾,烦劳母亲作主。但是定日期呢,因父亲作主,请母亲再等几天再回复不迟。”

他说着说着,又恢复侃侃公事的口吻:“其实这事,也应该请娘娘过目。姑母最疼爱我,虽纳妾之事不值一提,也应该回一声。娘娘尚在保养身子,满月后再说才是道理。是了,母亲如果觉得没有好的回话,就拿这句给讨回话的人。还有小殿下就要满月,母亲哪有不忙的?我这个时候急着纳妾,别人要说我不体谅母亲,眼里也没有娘娘和小殿下。”

上官国舅爱怜的给了儿子一瞥,不过一掠即过。

国舅夫人有了踌躇:“你说的有道理,我也想到过。我催着办,不仅仅是别人催我,是早就对娘娘说过,昨儿我进宫看她还在说,娘娘欢喜见到你成人,她说以你喜欢为主。其实也是,应该请娘娘看看姑娘们,为你掌眼。不过……。”

她沉吟着道:“我想的是娶妻不由你挑,但总要给你一个嘘寒问暖的。房里的事情冷暖自如,到时候你不痛快,我心里也不会好过。”

对丈夫看一看,国舅在京里说一不二,在家里也是如此。国舅夫人嫁国舅以前,也没有自己挑过,和上官知一样,完全由父母作主。但成亲后夫妻和美,推及到儿子,想着儿子在亲事上不能作主,对他有所补偿。

早几天,国舅夫人还没有这样迫切想过。但在铁氏的话由许多的人传到她耳朵里,国舅夫人对郡主有了失望,潜意识认为儿子成亲后夫妻间不会和顺。那么,就纳个你喜欢的妾吧。以你喜欢为主。

如今看来,上官知对她说的这些姑娘们里,似乎没有一个动过情意。国舅夫人有些糊涂,不由自主想到旧事。

放软嗓音唤一声:“知儿,你还没把那件事情丢下来吗?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不怨你,你别再想了……”

“咳咳,”上官国舅轻咳几声,把妻子打断后,对儿子道:“回去吧,把今天的重要信件理出来给我,早上我说的那几处外省来的,到了就送来。”

上官知面不改色,看上去没有让母亲的话影响,答应一声退出去。

上官国舅埋怨妻子:“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不怪他,他为什么丢不下来?你又提它做什么?以后不要再提。”

国舅夫人闷闷:“我就是想给他一个心爱的,”

“哪有这么容易。”上官国舅不想和妻子多说,也休息的差不多,对妻子示意,把公文对面前拖拖,一只手拿起笔。

等到国舅夫人出去,上官国舅自言自语道:“心爱这事情,可遇而不可求。”

国舅和夫人是外人眼里的恩爱夫妻,但是上官国舅还记得他少年的时候,爱看的诗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

哪个少年对情意没有过憧憬?

又都爱看这种诗句。

看得多了,东想出洛神,西想是巫山。或者东想出宋玉,西想是潘安。这应是很多少年的共同点吧。

有些知道终生得不到的人,想想,谁能管得着。

等到盖头揭开,国舅夫人与国舅想像中不一样。虽不影响夫妻你敬我爱,但心底里留下一丝别样的流连。

此后纳妾,上官国舅倒是按他想像中去找,但是呢,容貌有几分相似,品格却又相差十万八千里。

都知道实在的人对久了,终生敬意。浪荡子再俊美,也不能当日子过。

以公事为重的上官国舅,那一丝别样的流连只能还放在心里。

有人要说了,如果上官国舅找到合适的人选,岂不是要成负心人?

在本朝哪有这样的容易。

先不说嫡庶不同,主仆不同。国舅如果是见色就忘义的人,他不可能直到今天而没有声色上的诟病。该栽的跟斗早就栽的稀拉哗塌。

再说,少年多绮梦,人人都有过吧。

国舅夫人没有这种别样流连,因她是幸福的人,她嫁的丈夫,她满意。至于说国舅也许可能就变坏,国舅夫人险些几乎就不幸,这话还是免了吧。

千金难买的,自己满意。

觉得自己过的好,就在自己满意这句话里。

国舅夫人由自己满意而考虑到儿子的满意,上官国舅却由他身为男子的责任,和他的日常经历,知道“满意”这话,万金难觅。

因此不让妻子多说,儿子十分懂事,以责任当他的满意,对于本朝的男子来说,这就足够了。

责任与承担,在相当的时候来说,应当是男男女女的鲜明衣。

……

上官知回到房中坐下,虽然他当着父母没有神色上的改变,但他的心里还是起了波澜。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这样的诗句哪个少年男女不爱看?上官知也喜爱。

年青人总是多些“为赋新诗强说愁”,上官知也不例外。

但母亲问他心爱陶家还是崔家还是哪家的姑娘,上官知无法回答。在他的心里,也有一个“美人如花隔云端”。

但这个人在哪?

朦胧后是什么容貌?

和所有不知落脚点的相思都隔帘看花一样,上官知他也不知道。

可以肯定的,不是他见过的人。不是小时候玩耍过,再大些虽避嫌,也因世家往来,总有碰面机会的这些姑娘们。

母亲疼爱,很想让他满意一个或几个,上官知明白,也想给个明确答案。但是想来想去算了吧,他还是换个东西熬神更好。

拿着书信在手,想到见父亲以前,自己正在为楚家的民女生气。此时想起来就要接着生气,玉碗配上泥盖子,这事好没有道理。

那糊涂的爹,那糊涂的娘…。

上官知边想,边把手中书信筛捡。至于他是不是此时对楚家民女动心,那倒没有。

他是名副其实的名门贵公子,得体而有约束。见色就起意,因同情而起意,那是色鬼行径。

同情,可以帮助。建立在同情上的起意,和见色动心离的不远吧。生的似无盐女,再同情也未必起意。

而楚云丰是敌是友还不能明了,上官知至多私下里打个抱不平。那姑娘挺聪慧机灵,嫁到樊家真真的可惜。

上官国舅府上的花草中,不泛提神之香。很快,上官知不再为楚家民女费神思,认真投入到公事中去。

盯着楚云期的人再来回话时,已晚饭时候。

……

楚云期做事,要么不做,要么雷厉风行。解决完自己定的亲事,原定的下一步,就是和堂兄弟们说话。

楚云丰四兄弟都是堂兄,隔壁分为两枝的五个房头,有人是弟弟。

对这个消息最开心的,是姐妹们。

二房的彩纹姑娘因和隔壁二房的姑娘有亲事上的冲突,兴奋中反而觉得不好说什么,坐在楚芊眠房里,只是含蓄的笑着。

“彩纹二姐说堂叔处事明理,她盼着晚上给她正名誉。”楚丽纹小姑娘的话从来很多。

楚彩纹嘟起嘴儿白个眼儿,嘴硬的不肯承认:“几时我说过?”

大姑娘楚绣纹笑盈盈的,但也责备妹妹:“又乱说话,”说到一半,转了话题,最温柔和气的大姑娘对隔壁也有一肚子的怨气:“不过呢,族长堂叔最好讲讲隔壁,他们欺负我们不是一天两天。”

说三叔云丰的尚书来的不正,说二叔房里抢了隔壁二房的亲事,说……隔壁说的太多了,随便一想满坑满谷,很想多举几个例子出来,反而不知道从何说起。

“就是嘛。”楚丽纹高兴了:“给隔壁一顿家法板子。”仰面对上楚芊眠:“会不会?堂姐帮不帮我们吹耳旁风。”

姐妹们齐声笑她:“你呀,该学学说话了。有理说理,为什么要吹风?耳旁风,是听不见的话啊。”

楚芊眠含笑中,回的滴水不漏:“爹爹从来公正,不偏向也不会冤枉谁。我看呢,小妹妹你呀,你先小心些。”

楚丽纹和不肯回家的郑多球紧张:“为什么?”

“中午分礼物,你又抢郑多球的了吧?我精心挑的,郑多球用最合适。快还给他吧,不然等下爹爹把小妹妹当众指责,可怎么办?”楚芊眠同她玩笑,却也是真有这事。

郑多球咧开嘴儿,同一阵营顿时瓦解:“对啊,还我还我,不然家法板子打你。”

“不给,我留着,你听我的,慢慢的给你。”楚丽纹坚决扞卫:“不管是我抢来的,还是我得来的,到我手里,都是我的了。”

姐妹们帮着郑多球,楚丽纹毫不示弱,正说说笑笑着,铁氏走进来:“姑娘们别再闹了,把衣裳理一理,咱们这就过去了。都听好了,虽不是正规祠堂,但咱们家的规矩,族长在哪里召集,哪里就是祠堂,到了少说话,规矩错了要受罚。”

楚丽纹老实的闭上嘴,乖乖的由姐姐帮着理衣裳。

郑多球追到台阶下:“我呢?我怎么办?几时回来和我玩笑。”

楚彩纹回身取笑:“看书去!九岁了还只知道玩,长大了可怎么好?”

楚丽纹小小声:“二姐姐把我也说进去。”

郑多球回道:“放心,横竖我长大了,比樊家的纨绔要强。”

“嘘!”

这下子得罪所有的姐姐,一起嗔怪:“收礼物时怎么说的,答应好好的,不再叫人家纨绔。”

郑多球垂下脑袋:“好吧,我说错了。不过,你们可早些回来,回来晚了我就睡了,今儿的玩可就再也没有。”

楚丽纹给他一个大鬼脸儿,得瑟地道:“我去祠堂商议事情去了,留下你一个人,好没趣吧。”

楚芊眠笑着把她拖走,在正厅下面,又说一遍,让爱说话的小姑娘不要乱开口。

正厅,是今天充当祠堂的地方。里外灯笼高挂,照得出人面容,仔细看还有心情。

隔壁分两枝,老太爷都西去。留下一房亲兄弟四人,楚云柏、楚云涵、楚云甫、楚云和。楚云涵行二,楚丽纹所以称呼他的妻子为隔壁二婶。

另一房只有一个男丁,楚云会。

楚云丰四兄弟面有轻松,楚云柏五个满面僵硬,带得他们的儿女也变成门板脸。

不算楚云期在内,加起来九兄弟。九兄弟都有官职,但正中放着的一对紫檀扶手椅子上,楚云期和妻子铁氏坐下。

两边,四兄弟的在一侧,五兄弟的在一侧。后面是妻子,妻子后面是儿子,儿子后面是女儿。

楚丽纹在最后排,也清楚的和隔壁二婶的女儿对上眼。那个叫雪菱的姑娘,也坐在兄弟、长辈的后面,但她找出一条勉强能对上眼的空子,以为别人看不到她,对着二姑娘楚彩纹飞不完的眼刀。

方向计算的不对,楚彩纹没看到,楚丽纹全盘接受。丽纹小姑娘是无处惹事,就拿小棍捅几捅那种。接到这眼风一下子精神了,攒足了劲儿,在空当里还一个老鹰捕食的眼风。

恶狠狠的,在夜晚的烛光下,猝不及防中堪称吓人。

眼白似鬼,眼黑如渊。

“啊!”

楚雪菱尖叫。

楚丽纹乖乖坐好,是个不惹事的乖宝宝。

正厅里有些乱了,雪菱姑娘的父母亲站起来,楚云涵碰过钉子,见气氛不一样,又找不到原因,息事宁人的道:“安静。”

隔壁二婶吃的是大亏,楚云期一巴掌之下,直到今天面颊上还有痕迹。她不甘心的在人缝里找来找去,人缝中找人,很容易就找错。错个角度,对面看到的人就改变。

她看到的,是让她女儿亲事不顺的二姑娘楚彩纹。气呼呼站起,手指彩纹姑娘大骂:“下作抢男人的小贱人,你又弄鬼了……”

二夫人气的也要站起,让身边的大夫人和三夫人按住。楚二老爷气怔住,也要说话时,大老爷对他摆一摆手。

大老爷已看出来,楚云期身子微动一动,应该是打算说话。

果然,楚云期神色淡淡道:“我知道我年青,不拿我当回事的人大有人在。你们中要是有人不要这个家,我赞成。这就写个文书吧,从此以后与楚家再无关连。祭祀长辈,你们可以移走,也可以留下来。凡在族中受到祭祀的人,因他在族中没有功绩,也没有罪责。留下来是正当。要走的人,从此和楚家一刀两断!”

正厅中寂静无声,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出来。

------题外话------

么么哒。

今天肥吧,肥吧,哈哈哈。

本书由沧海文学网首发,请勿转载!

喜欢错嫁权臣:倾国聘红妆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错嫁权臣:倾国聘红妆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重生另嫁小叔,夫妻联手虐渣重置属性少年大将军圣者:一刀镇压十三州大唐验尸官星河炼都市之王牌仙尊你惹她干嘛,她满空间神兽武侠如此多娇花式撩妻,总裁的求婚蜜令魔鬼考卷暗黑仙庭彪悍少主大佬从养猪开始主母日常:赚钱养娃诰命之路千秋不死人1994小渔村,从当爷爷开始王妃又怀双胎,八代单传皇家炸窝从荒岛开始争霸四合院的大力钓鱼佬
经典收藏不曾宣之于口的秘密绑定系统后,宿主又不想花钱了全职法师炸裂高手超神道士修仙快穿:美凶残女配她又在线崩人设这不是意外高达世纪:从加入木马开始穿入蔚蓝档案的我,带着多重身份重生六零年代,萌娃有空间我在美漫变成光摆烂太狠,我苟成修仙界团宠被始皇读心后,文武百官卷疯了!快穿:宿主是个呆萌小花妖九叔:你命怎么这么硬?怦然心动我天赋有一点点高携随身厨房,穿到四合院,发大财记录生活的圆圆猫妖撩人武祖之巅
最近更新我靠破案养家糊口重生82:开局拿下漂亮女知青滚吧!我不做你的妈妈了快穿:女配逗比后,男主黑化了师父命我下山寻夫善哉,长公主她媚而不娇我退宗当魔修,师尊师姐跪下求原谅假千金说真话后,全豪门疯狂吃瓜泰拉大地的命令与征服和离改嫁旺新家,渣夫父子悔断肠综穿之她总是不按套路出牌迷雾之城,窥探者背后的秘密四合院之我说都听着,不许反驳开局九叔弃徒左道长生穿书七零嫁糙汉,日日宠得心肝颤刑侦绝境追踪青阳剑主关于【749】的密档橙子与热牛奶娇妻悔婚,禁欲大帅他夜里红了眼
错嫁权臣:倾国聘红妆 淼仔 - 错嫁权臣:倾国聘红妆txt下载 - 错嫁权臣:倾国聘红妆最新章节 - 错嫁权臣:倾国聘红妆全文阅读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