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过了几天就恢复了健康，问是谁改造了他们也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只觉得自己做了个冗长的噩梦。
月倒头睡了许久，七海建人和虎杖悠仁也没有打搅她，只是继续着他们的调查。
在一处阴暗的地下通道里，潺潺的污水从充满黑油的排污管里冲出来，汇入到流淌的脏水里。
“第一个说‘喜欢的反义词是漠不关心’这句话的人，有没有下地狱呢？”
“用恶意对待他人，不可能会比‘漠不关心’更好。”吉野顺平靠在长着青苔和泥垢的弧线管壁上，淡声向面前的人说道。
“喜欢的反义词就是讨厌，日本人就爱这样，热衷于把简单的问题搞复杂。”真人笑了笑，温和的跟吉野顺平闲聊起来。
“这不是日本人说得，那位外国人说‘爱的反义词是漠不关心’对吧？
爱有许多定义，因此反义词才能定义为漠不关心吧？”吉野顺平看着手里真人刚刚给他的橡胶，平静的问道。
“算是吧。”真人笑盈盈的回道。
他喜欢和吉野顺平讨论这种梳理逻辑的问题，这也是他了解人类思维的一个有意思的方法。
“但是，日本人平时不会用爱这个词，所以在这个国家，爱就不知不觉变成了喜欢。”
真人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领着吉野顺平往另一边方向走。
“关于爱和漠不关心是不是一对反义词，根本没有人去深入考虑就直接传开了。”
“大家都喜欢玩文字游戏啊。”真人轻笑了几声，轻飘飘的声音温和又没有攻击性。
“因为人类不找些借口就活不下去啊。”
他们穿过了遮挡了视线的转角，来到了一个昏暗的角落。
吉野顺平惊讶的看着眼前暗紫的人型异形向身边的真人问道。
“这是？”
真人把手撑在腰上看着眼前的“人类”开口道。
“测试人类能变得多大的实验。”
眼前的“人类”目光涣散，满脸的横肉挤得五官都变形了，垂下的手指间是细密的血管。
“你手上的那个是能变得多小的实验。”真人指了指吉野顺平手里攥着的“橡胶玩具”。
吉野顺平拿起手中的东西，惊讶的又仔细打量了一遍。
这个是……人类？
真人偏头看了看只有些许惊讶的吉野顺平，有些奇怪的开口问道“顺平你看惯尸体了吗？”
吉野顺平把手里的东西还给了真人，沉思了一会后平静的说道“怎么说呢？如果这是我妈妈的话我可能会失去理智，憎恶真人先生。”
欸……
真想试试看呢。
这个微笑的咒灵在心底暗自规划起来。
顺平他……很聪明，但也很笨。
轻飘飘的哄几句就死心塌地的认为自己是他难得的知心好友。
真是……
太有趣了。
他掩在暗处的手指兴奋的张开舒张了一下。
他旁边的吉野顺平没有意识到身边人的恶意，只是沉声继续说着自己的看法。
“……我深知人性的丑恶，所以，我对他人不抱有任何的期待，对他人之死也无任何想法。”
“漠不关心才是人类最终应有的美德。”
吉野顺平抬手将被头发遮挡住的半张脸按住，似乎要把它给按进突起的骨头底下。
“那这样的话，想做什么都可以，想怎么活都是你的自由。”真人转过头来看着愣怔在原地的吉野顺平。
“可别被‘漠不关心’这份理想给束缚了，活法没必要始终如一。”
“饿了就吃，厌恶了杀了便是。”
真人拿起手中的已经干脆了的“橡胶玩具”，手指用力的按住上端用力，清脆的咔嚓声从他的手指间流出来。
“顺平的一切，我都会肯定。”
黑暗的角落里堆满了更多已无生息的诡异肉体，整个阴暗的地下管道里只有他们还能站在光下沐浴难得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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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野顺平离开了真人所在的地下管道，行走在人潮熙攘的街道上。
他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刚刚握过的东西的粗糙质感还在脑子里回荡。
【顺平的一切，我都会肯定。】
是吗……
脚踩在地上，却觉得轻飘飘的没有依托。
他现在是在高兴吗？
高兴于有人认可他了？
“找到了。”伊地知洁高握着方向盘看着眼前独自行走的少年。
“奇怪，穿的便服？”虎杖悠仁弯腰凑上去看着眼前一个人的吉野顺平。
“他最近好像都没有去学校。”
“是吗……我好像也很久没有去学校了，他们现在还好吗？”虎杖悠仁偏头向驾驶位上的伊地知洁高询问道。
伏黑是不是还老是摆着一张臭脸？
钉崎应该会到处购物享受生活吧？
伊地知洁高回忆了一下在操场上躺的整整齐齐的学生们和站在一旁笑眯眯的夏油杰。
嗯……
应该还不错吧……
“似乎挺有精神的……”
是吗，那就好。
大家都有精神就好了。
虎杖悠仁轻轻的笑了一下，抬头看向走在前面的少年。
“那现在要怎么做呢？”
汽车缓缓的移动着，紧跟着吉野顺平的步伐。
“用这个。”伊地知洁高将目光放在了副驾驶位上的东西身上。
有几个长着纯白色羽翼的小型异形被关在贴满符纸的笼子里。
“这是什么，咒灵吗？”
“蝇头，不满四级的低价诅咒。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就让蝇头袭击他。”
欸？！这样吗？
伊地知洁高撑了撑眼镜继续说道。
“一，如果他是看不见诅咒的普通人，就请虎杖同学救下他。”
“二，如果他能看见诅咒，但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同样请虎杖同学去救他，再询问事件当天的情况。”
“三，如果他用咒术祓除了蝇头，就当场逮捕他。”
“强行逮捕吗？”这样会不会太蛮横了一些？
“对，是误会也没关系，之后再道歉就好了，只是……”伊地知洁高把手搭在方向盘上面沉声继续说道。
“四，如果吉野顺平有二级术师以上的实力，我们就暂时撤退，去和七海先生汇合。”
“二级我应该能勉强对付。”虎杖悠仁靠在前座的靠背上跟伊地知洁高说道。
“但那是咒灵的情况。”
“以前伏黑同学说过吧？通常会找和咒灵同等级的术师执行任务，但其实在咒术界的等级划分里，二级术师会比二级咒灵强，其实力会接近一级咒灵。”
“……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虎杖悠仁对自己的无知感到十分无力。
因为你的老师，五条先生太随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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