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住处果然更好一些。比较新的小区，年轻人居多。郑虔出院的第二天就搬了过去，出乎意料的顺利。
他没有着急上班，现在身体状态也不适合上班，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搬完家，他地铁出去，买了新的手机跟电脑。自然，还有新的电话卡。
手里的钱，他拿出一多半给了父母，谎称是自己搞的软件卖了出去。父母只顾着开心，也没有多问什么。
新的生活开始了，似乎也带来了新的希望。
所以，人还是需要经常给自己一些变化，走一下平时不常走的路，看一下平时不会看的书，都会发现些新鲜的东西。
零的计算程序拿不出来，那是游戏世界里的语言或者程序，也不可能在现实世界运行。所以，郑虔给了零一些地球的信息。让他尝试计算以地球为目标的bug点。但是等到郑虔搬完家，零也没有拿到任何结果。
“没有结果，很奇怪。”零说。
“不奇怪！因为这个世界本来与你的世界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不就是觉得可能会一样，我们才一起做这个事情的吗？”
“也对，但是你知道，我比较怕。”
“怕什么？怕结果是你的世界跟我的世界一样？”
“是的，这就太恐怖了！”
“恐怖什么？”
“意味着我们也只是程序啊！”
“程序跟人生，只是你们自己定义的不同吧！”
“这我没办法反驳！”
“如果你发现了bug点，然后获取超能力，不是更好玩？”
“有什么好玩的？”
“你们活着的目标不是探索这世界吗？”
“虽然我们不是在玩游戏，但是你说的有道理。获得特权就可以离世界的本质更近一步。”
“所以，我们还是想想为什么没有找到任何结果吧！”
“在我们古代，有一本奇书，叫山海经。他描述了一个与现在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怎么不一样法？”
“地形、动植物、还有各种人类什么的都不一样。”
“给我看看？”
“可以。”郑虔把整本《山海经》都复制给零。文言文与白话文各给了一份。几分钟之后，零便发来了消息。
“我研究了下你们所谓的古文，发现现在的白话文翻译存在很多的错误。”
“这个自然吧，我高中的时候也一直觉得有些地方翻译的不对。”
“你有没有觉得，你们山海经里的描述，跟我之前尝试创造的几个世界有点像？”
“我去，你不说我还没有留意到，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看起来都是世界初创时期比较混沌的状态。”
“是的，后来不断完善，然后变成了你们现在看到的世界。”
“难道？我们需要用山海经里的地图进行计算？”
“是的，你们看到的世界，只是初始世界的进化，如果称山海经里面的世界为初始世界的话。”
“假如这世界也是个程序，那造物主其实也在不断的优化这个程序？”
“是啊，就跟我现在做的事情一样。包括修复bug。”
“所以，初始世界里，那么多奇怪的东西，后来都被修复掉了？！”
“应该是！”
“靠！”郑虔有些头晕。“虽然目前都是我们瞎猜，但是真的有点不敢接受啊！”
“哈哈，我去计算。”
零计算去了，郑虔也丢下手机。屋里没开灯，他走到客厅阳台上，深吸几口气。人如果开心的时候，连空气都是香甜的。如果不开心，阳光明媚跟万里阴霾在你眼里也没有什么分别。
阳台对面是另一栋居民楼。华灯初上，对面的大楼就像一块巨大的led屏幕，明暗相间。有人在家里做饭，有的在看电视，有的在吵架，还有孩子在哭闹，这世界就是这样。
“热闹的是他们，我什么也没有。”他心想。
郑虔转身，走进厨房，从冰箱拿出一罐啤酒。关上冰箱门，用手小心的按了下自己的伤口，感觉还好，然后拉掉拉环，喝了一口。
他自认不喜欢喝酒，只是喜欢初醉的感觉。几口之后，开始有点头晕，然后整个人会有点亢奋，会忘记一些事情，也会飞快的想到一些事情，被忘记的大多都是一些现实的不快，被想起的，大多都会是一些逝去的美好时光。很少有人喝多了会憧憬未来，他们只会怀旧。像郑虔这样，喝多了想这个世界的本质的，估计也就他一个了。
等到易拉罐见底的时候，他也没想出什么东西。倒是想到了风若溪，然后想到了住院，然后想到了谭盼。然后又回来，想到可能也是个程序的我们的人生。
他又去冰箱拿出一罐，这次直接躺倒在床上。床垫很软硬适中，他很中意，也比较适合他现在受伤的身体。突然躺下带来的愉悦感，让他心情好了一些。也可能是喝晕之后，的确让他忘记一些事情，他拿起啤酒，一口气喝了半罐，满意的重新躺回去，慢慢意识开始模糊，然后睡了过去。
梦里，他来到了山海经里的世界，各种奇怪的山川河流飞禽走兽。他在空中飞着，俯掠过下面的山川河流。在一块大石头上，看到一个人在画东西，他走近一看，似乎是太极图跟八卦，那人嘴里念叨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那人看见郑虔，慌忙起身说：“你怎么来了？我是零啊！”郑虔看过去，那人似乎没有脸。原本是脸的地方一片空白。郑虔寒毛都竖起来了。零摸摸自己空白的脸：“哦，我们没有见过，所以你不知道我长什么样，你想让我长什么样？长这样如何？”说着，变成了谭盼的脸。“不然，这个呢？”变成了风若溪的脸。郑虔吓得后退了一步，一步没站稳，跌下了悬崖。
郑虔惊醒，才发现是一场梦，他全身都是汗，躺在床上不想动，看着天花板，窗户有光从外面漫照进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梦里挣扎的缘故，肋下的伤口有点疼。他拿起手机，才凌晨一点多，但是完全没有睡意了。
“不睡觉？”每次都是零先发来消息。是啊，他没有人的躯体，所以没有这么多拖累。
“被你吓醒了。”
“哦？发生什么了？”
“梦到你是个没有脸的家伙。”
“这个在你们的世界里应该是挺恐怖的，毕竟，太另类了一点。”
“有什么进展吗？”
“有一点，山海经里面有很多看起来是错误或者重复的地方，得先筛选一遍。还原山海经世界的地图，也费了些时间。需要不断尝试判断，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后还原这个版本，很奇怪，跟你们的世界有很多一样的地方，但是也有很多对不上的。”
“对上对不上都不奇怪。毕竟，现在的世界可能是演进的结果。”
“但是，没办法计算bug点。”
“为什么？”
“我自己建的世界，我知道初始点的位置，你们的世界，我一直都找不到初始点。”
“这个有点困难。我得好好想想。”
“不过，除了山海经，我们古代还有个比较牛逼的东西。叫周易八卦。相传古代高人，可以根据这个推算过去与未来。如果我们的世界是个虚拟机【0】，我理解这个东西，是一种可以运行在这个虚拟机里的语言，通过这个语言，可以开发一些程序，这些程序至少可以查看其它程序的信息。”
“那你快给我看看。”零居然有些兴奋。
“你知道什么是兴奋吗？你刚才就很兴奋。”郑虔一边调侃零一边找了些周易的资料，还有很多道教的资料，一起丢给零。
“原来这就是你们人类的兴奋。”
“你去研究吧，我下了。我这个肉身啊，还得好好保养。”
郑虔息屏了手机，重新躺好，身上的汗都已经消了，皮肤有些干干的不舒服，但是还不能洗澡，他也没办法。刚才聊得太兴奋了，现在还是没有睡意。他拿起剩下的半罐啤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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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
0，虚拟机：一种计算机软件，可以在计算机的系统中，虚拟出来若干新的计算机系统。俗例：一个大仓库隔出很多小房间。每个小房间都是一个具备完整功能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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