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十五了，不是巨婴，不需要人照顾！”谢小宁淡淡地开口，“表姨就不要操心了。”
“小宁说得对，你就别操心了。”叶老太太回过头，语气平静，眼里却写满了警告。
林珍没想到事情变卦得这么快。
还没开始做梦，梦就醒了！
谢青森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虽然他面色不变，可眼神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悦。
林珍不期然对上他的目光，心中一寒。
叶老太太走远了，林珍还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剥光了那样，难堪得无所遁形。
大过年的，谢小宁也没有痛打落水狗，让林珍更加无地自容。
和叶家的人告别之后，就上了马车。
临行前，叶老爷子千叮万嘱，要谢青森以后要对谢小宁姐弟好些。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回到永福村，已经是傍晚了。
谢青森只有几天时间，吃过晚饭后马上就要赶回通州。
谢老太太百般不舍，可谢青森公务在身，谁也没办法，只能含泪送谢青森离开。
所幸还有麻将，很快就冲淡了分离的悲伤。
……
一转眼，新年就过去了。
在元宵这一天，谢小宁收到了钟离暮的来信。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影一说了，这是主子除夕那晚写下的。”影三迫不及待地将细节告诉谢小宁，“那是主子第一次看宫中的烟花，他肯定是想你了。”
谢小宁瞥了他一眼：“说得好像是你亲眼所见那般！”
“那可不跟亲眼所见么？往年的除夕，主子都是在书房里看折子处理政务的。谢姑娘，主子可是为你破例了很多。”
他可是大梁最自律的少年，连陛下都没能让他破例，谢姑娘却让主子像中邪似的。
要是哪天谢姑娘辜负了主子……影三不敢往下想。
不轻易动情的人一旦动情，那可是怎么都收不回来的，影三不希望自己主子伤心，所以找着机会就在谢小宁面前刷存在感，好让谢小宁记得有那么一个人时时惦记着她。
谢小宁笑望着影三：“我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主子的事，你是不是直接先剁了我？”
“那还用说？”影三翻了个白眼，“先杀了你再去向主子请罪。”
“你这么替你主子操心，你主子知道吗？”
影三傲娇地哼了一声。
“我们是暗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咦，你还会背诗？”
“那魏山长和纪少傅给主子上课的时候，我们也在一边旁听，多多少少都能学些东西的！”
影三有些得意，他才不会说，这句诗是他特地背下来的。
多贴合暗卫的气质，简直就是为暗卫量身打造的诗。
“谢姑娘，要多念着主子。”影三信送到，存在感也刷足，还不忘提醒谢小宁思念钟离暮。
谢小宁：“……”
影三的画风可是越来越偏了。
明明刚见面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怎么现在变得越发话痨了？
等影三走后，谢小宁又认认真真看了一遍那封短短的信。
她也想钟离暮了！
这么久没见，她终于体验到了什么叫相思。
那是一种甜蜜的痛苦。
谢小宁想了想，也坐下来回了一首诗：
红豆生南国
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
此物最相思
完了还取了一颗红豆放进信封里。
这个时候，谢小宁格外怀念后世那高速发展的科技。
即时通讯，即便远隔千里，也能隔着网络见到彼此，不像现在，写一封信来回还得大半个月！
她一点都不稀罕网络上很推崇的‘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所谓爱情速食，只不过是大家都不够爱。
真心相爱的人，无论即时通讯有多快，爱情都不会过时。
回好信之后，谢小宁就要着手开始准备造纸坊的事了。
大年初二的时候，她去叶家，将要采购的原材料全部交给了三个舅舅，大概再过几天就能送来了。
但村民们至今都不知道，新作坊到底要做什么。
无涯书院也开始正式招生。
永福村和新桥村的村民，早早就给家里的皮猴交了束修，准备入学事宜。
由于书院落成那天，江儒和夫子们的表现太出色，声名远播，又许多学子都慕名而来，生源较之谢小宁之前想象还要多。
同样的束修，可山长和夫子却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多数人宁愿远一点，也要来无涯书院。
还未到正式入学时间，就已经满员了。
江儒看着这么多学子，愉悦地摸了摸胡子，跟谢小宁说：“小丫头，你那天是故意请了县学夫子和其他文人吗？”
“瞒不过您呢！”谢小宁笑。
她本意其实不是踩着这些县学夫子让无涯书院扬名，纯粹是希望让他们看看无涯书院的师资，或许能介绍些还未考上秀才的学子来无涯书院。
可谁想到这些人看不起无涯书院，非得蹦跶，这后来倒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如今无涯书院满生员，这外头的两排铺子也可以考虑开张了。
铺子是作为无涯书院的产业，一半出租，一半由书院经营，租金和利润都用于维持无涯书院的运转。
这不，一听说无涯书院外面有铺子出租，县城里那些老爷贵妇，立刻就捧着银子上门。
不出一天，铺子基本上都已经出租出去。
看着进账的银子，江儒眉开眼笑。
外头的铺子经营得好，就不用担心书院的运作了。
而书院自留的铺子，谢小宁也已经给江儒说了自己的计划。
她要在书院那开一个杂货铺。
说是杂货铺，其实就是后世超市的雏形。
学校的超市，最是赚钱的！
江儒很佩服谢小宁的想法。
“你这小脑瓜子，怕是天底下没有你赚不到的钱了！”
“山长过奖了，我就是平时没啥爱好，就爱琢磨着怎么把银子变成自己的。”
“会赚钱这才是大本事啊！这人活着，就的衣食住行，一文钱都能难倒英雄汉。将来不知道谁这么有福气娶到你，谢大将军也是好命啊，有你这么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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