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杂的训练总是枯燥的。
在种下谷种后，欧格便开始了搓棍子修行。
强化武器什么的，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树枝并非完全的死物。
欧格需要一步步感受，动与静间的差别。
直至完全摸清其中那细小的差别。
一晃，五天过去了……
浸润足水的谷种基本都发了芽，因季节气候并不适合的原因，谷种的抽芽并不是很顺利。
“长老，我需要练习的究竟是将人当成武器——还是将武器当成人。”欧格已逐渐感受到生命与非生命间的差距了。
他发觉，强化的界限，似乎并没有杜索一开始说的那么分明。
感知、调整的过程，有些像是把活物当死物去炼。
把生命当做会变化的‘死物’。
欧格不确定自己的修炼方向，有没有出现错误。
“有人，为死物赋予生命；有人，将活物当做兵器；还有人，觉得二者并没有什么差别。”
杜索指了指自己∶“动与静，有时仅有一线之隔——活物终归死寂，死物中也能诞生妖精。”
他等欧格问出这个问题，等了好久了。
“也就是说，其实您一开始说的差别，其实是并不存在的。”欧格感觉有些矛盾。
他发觉自己的练习。
本质上其实是在模糊活物与死物的区别。
从死寂的物品，一步步换成活物。
活物的‘情绪’变化并不会发展的那么快，只要感知到了。
一段时间内一般是不会发生什么大变化的。
活物与死物最大的分别。
似乎仅是多了步感知了解的步骤。
“追究细微，回归本质的话，二者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你那么理解也行——但你最好对生命有些敬畏，你应该感谢所有让你用来练习的植物。”
杜索挑出了欧格强化最好的那根树枝。
“强化的不到位，也是一种伤害。”杜索在树枝上点了一下。
打散了支撑起形体的心能力量。
随其强化消失，树枝顿时崩解成了碎块。
“强化的过程本身就是个塑造，活物与死物的差别，其实就像屠宰与手术一样，表面上看起来差不多；但本质却有极大的不同。”
杜索将手背在了身后∶“活物的强化并没有这么容易保存，活物会自愈——但这并不意味着活物比死物更加耐造，你的每一次强化其实都是有代价的。”
“你的态度，决定了一切。”
往往越是高阶的强化系铸物者，就越是对活物强化谨慎。
他们对生命结构的优化理解超过了大多数人，但却很少会对自己进行永久性的优化。
他们更愿意用武器去弥补。
反倒是对生命强化没那么了解的强化系战斗者，经常将强化用到自己身上。
这批战斗者的成长，更多依托于肉体上的刺激。
欧格在刚刚获得强化系能力之时，就对自己进行过覆盖强化。
效果自然也是有的。
只是因为修行效率不如雷电锻体，欧格才没踏上这条道路。
这个方法，简单又粗暴。
契合不契合什么的……完全不重要，强化力量释放后总能生出点效果的。
临时强化次数多了，多少留下些印记。
强化之光，本质上还是正面的。
当然，再怎么正面的东西，用多了、滥用了，也是会逐渐失效的。
光凭感觉的磨练，让身体去适应，去成长——是很容易会抵达上限。
（注∶强化系的增长，理论上来说是无限的，但是越往后效果会越来越弱。）
这么练，只能将自己练成一个低配武者。
成长完全受限于肉体天份。
在强大战斗职业者中。
强化系心像师数量往往是最少的——其上限，大多止步在资深级前。
当然，那些有骑士血脉兜底，或是舍弃了魔力侧的发展，将强化施加到了灵魂之上的心能大法师、心能骑士们除外。
这两种情况都是较为罕见的，他们已经完全脱离了普通强化系的范畴。
“我明白了，长老。”欧格终于发觉自己哪里有点问题了。
他有时就没把树枝当成活物来看。
自然是越练，越练越往死物强化上偏。
他自一开始就没了对生命的敬畏。
把强化练习当成了武器预制。
直到练得有些不对劲了，才反应了过来。
“好了，你能认识到这点就好，只要不迷失了自己，什么都不算事。”杜索干笑了两声。
“嗯，我不会迷失自己的。”
欧格在翡翠梦境中见过迷失了自我的德鲁伊。
这些迷失了自我的德鲁伊，最终会变成一种名为‘奇美拉’的融合生物。
是的，德鲁伊修行也有危险。
事实上，心像师对心性的要求高过了所有职业。
一但心灵上出了问题。
轻则难以寸进，重则堕落腐化。
这不是心性不足者所能走的道路。
“很少有人会专门研究强化这门手段，强化系没有再多的弯弯道道了——我差不多已经把能教给你的都教了。”
杜索看向了抽芽的稻苗∶“先将它们一步步呵护起来吧，你可以找点时间捉些虫子，先在虫子上练习。”
欧格其实几天前就已经能进行永久性的活物强化改造了。
至少在技术上，是这样的。
不过，杜索不教其立马强化身体也是有原因的∶“心像师的强化，每一次都会留下自己的印记，次数多了，其他人的强化就很难有效果了。
如果你想路走的再长点，我建议你最好慎重些，潦草的强化还会影响到你其他力量运转。”
杜索的话并非危言耸听。
正面强化是可能起到不好效果的——例如欧格的食人魔体质。
抗魔性的提升，就是把典型的双刃剑。
同理——在生命本质不变的情况下，自愈能力的提升，必然是会降低寿命的。
纯粹肉体强度的增长，也可能会削减繁衍能力；过度的骨骼强化，可能会影响关节的灵活。
肌肉强化的不均，更是可能会压迫到内脏器官。
想靠技术进行调整，弄出这些‘副作用’算是很正常的了；虽然没什么生命危险，但确实会造成些影响。
某种意义上来看——直接刷临时强化，让身体去自适应，还真是最安全的法子。
虽说上限低了点。
“好的，我会做好实验的。”欧格也是听进了杜索的建议。
‘从虫子、魔物开始练习，接着再考虑其他，然后……’
欧格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奥尼桑德亚这头黑龙娘。
心像强化练习实验到最后几步，最好是找个与自己身体强度接近自己的生物。
其他心像师的目标多的很。
但欧格不一样——他的肉体强度实在太高了，且早已脱离了普通人类范畴。
想要找到合适的生物很难。
顺着思路想去，自然而然的就会想到那头黑龙娘。
因为她是最接近要求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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