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挂了，但是沈晏殊没有立刻挂断，而是打开了门，让许云琛看到了站在外面的人。
果不其然，外面的人就是迈克，让他们的对话许云琛也可以听得到。
迈克是来给沈晏殊送快递的，他下楼拿的时候看到有沈晏殊的快递，就顺手帮她拿了上来。
“谢谢。”沈晏殊道谢之后，就背着包下了楼，然后才拿出手机，对上手机上的许云琛，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现在可以放心了吧，那我真的挂了啊。坐车了。”
“等等，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什么？”
“你说呢。”
马路上人不多，沈晏殊笑了笑，伸出手又比了个心：“没忘，挂了。”
直到沈晏殊挂了电话，许云琛嘴角的笑意都没有下去。
沈毅进来送资料，许云琛立刻咳嗽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自从许云琛和沈晏殊谈恋爱之后，这明显变了不少，沈毅全部都看在眼里，也觉得他这个恋爱谈的好。
“看什么。”许云琛抬头扫了沈毅一眼。
沈毅夸奖道：“觉得许总您今天格外帅。”
“我看你就是太闲了。”
“不不不，我很忙的，许总，那我先去忙了。”
沈毅离开后，许云琛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午后。
市中心一家幽静咖啡厅内。
许云琛和程慕生相对而坐。
窗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两人身上，为他们身上笼了一层金光。
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相对而坐着，仿佛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程慕生拿着勺子，轻轻在杯中搅动了一下，勺子与杯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放下勺子，又浅啜了一口咖啡，不疾不徐，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最后还是许云琛先开的口：“程总还是这么沉得住气。”
“毕竟我现在闲人一个，什么也没有，就是时间比较多。”
许云琛抬起手，也浅啜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的时候，淡漠的眼神望着程慕生：“那程总一定知道许杳杳的身份了。”
“不知，还请许总赐教。”
“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那我也不和程总绕弯子了，许杳杳是我的妹妹。”
“哦，是吗，许总还有个妹妹呢，那我该说恭喜吗？”
毕竟这么多年没有认回的妹妹，说明是不光彩的存在，现在知道了她的身份，也不见得会把她认回来。
“你用不着冷嘲热讽的。”许云琛说，“今日不同往日，不管她回不回许家，都无法改变她的身份，程总确定还要继续欺负她吗？你给她的那些钱，我都可以还给你，双倍。”
“许总这是真的看不起来我们程家了啊，觉得我们程家真的缺这点钱吗？”
“我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只是想让程总知道，我许云琛的妹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我也没有欺负她。”程慕生摊了摊手，“她是个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了，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不是吗，更何况我由始至终都没有强迫过她做任何事情。一切都是她自愿的。说的再直白点，我爷爷时日无多，就算她真的利用她，也没有多少时间了。你也是当孙子的，想必明白我现在的心情吧。”
“要不是看在程老爷子的份上，你以为我能容忍你这种行为。”
程慕生闻言淡笑了一声：“许总，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我们本质上，是一类人不是吗，你若真的把她当妹妹，早干嘛去了，现在来认人了，无非是你爷爷现在年纪大了，想要子孙满堂承欢膝下了，而你们现在大了，也不在乎一个私生女带给你们的名誉的损失了，你们也是自私自利，只考虑自己，和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找你，不是为了和你讨论对错，是告诉你，别欺负她。”
“当然，我很感激她。她若不想回许家去，我自然也会善待她。”
“你想得美！”
程慕生嘴角斜钩，带着几分许久未见的邪肆：“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谢谢许总的咖啡。”
看着程慕生起身离开的背影，许云琛继续坐在椅子上，回想着他刚才说的话，其实程慕生说的没错，他们本质上是一样的人，都是自私自利。
若是他遇到了和程慕生一样的难题，肯定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
庄凌开始在医院接受治疗。
许杳杳就来回跑。
不过短短一周的时间，她就瘦了不少。
到程家吃饭的时候，看着消瘦的许杳杳，可把程老爷子给心疼坏了，一直问她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
“没有，爷爷，工作挺好的，同事和领导都特别照顾我，对我很好。”
“你不是在程氏上班，慕生——”
“咳咳，爷爷，来，你喝点汤。”程慕生打断了程老爷子的话，“你也是，多吃点。”
程慕生给许杳杳夹菜。
看着碗里堆的小山一样的饭菜，许杳杳连连道谢。
“那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肯定是吃的不好。”
所以第二天中午，许杳杳中午刚到下班时间，还在为吃什么烦恼的时候，她就接到了程慕生的电话，让她下楼，他在车里等她。
许杳杳来到楼下，看到程慕生停在门口的车子，立刻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注意她之后，才赶紧上车问道：“你怎么来了。”
程慕生拉下两人之间的桌板，拿出一个饭盒，从里面拿出四菜一汤，和两碗饭，还有两双筷子，放在他们面前，并对许杳杳说：“吃吧。”
许杳杳看着眼前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一脸的惊讶：“你是特意过来给我送饭的？”
“不是，我来陪你吃饭。”
“……为什么？我中午随便吃点就行，不用这么麻烦的。”
“嗯，因为你太瘦了，爷爷说你吃的不好，让我过来陪你吃饭。”
“这也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爷爷的原话是反正我闲在家里闲着也没事，让我盯着你吃饭，要是下次去你还是这么瘦的话，就让你住我们家去了。”
“不不不不，我吃。”许杳杳闻言，赶紧摆了摆手，然后拿着筷子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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