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验看了一遍那个已经很大味道的尸体,这具尸体已经需要处理了,突然发现他耳朵前侧的头发里有一条细细的红线。
我之前一直不曾怀疑过他的脑子,一方面是开颅骨需要很大的劲,锯子破坏性又大,所以没开,检查了脑袋的外观,几乎没有什么问题,哪知道放了几天,居然出现了红血线。
我找来锯子,也找了个帮手,一个手劲很大的衙役来帮忙。
锯开之后,他就出去吐了。
我看了看,看到了吴大友脑子里一条从左耳到右耳经过颅顶处的淤血带。
我喊了大人和宋大哥来看,宋大哥一进来差点吓跳起来,“天啦,江逸,你疯了,你把他脑袋锯开了啊。”
“我让你看那个血线,那条长长的淤血。”
“我去,就是因为这个死的啊。”
“嗯,这个出血量已经很大了,这个位置,到底怎么造成的呢,居然淤血这么大一块。”
“有没有可能是打的啊?”
“头皮没有反应,不可能只打到里面淤血啊。”
“看来,如果有凶手,这个凶手真的挺厉害的,居然让这个死的就像是自己身体问题,要不是你锯开他头颅,哪里知道这个。”
“嗯,我去找点文书资料,研究下,到底什么东西能造成这个问题。”
我研究了很久,有人说过量饮酒加上用细针定期扎入颅骨的穴位,就有可能造成这个问题,可是头颅外皮上根本没有发现针孔啊,我自己也陷入了纠结,然后几乎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又去了验尸房。
宋大哥进来大喊一声,吓得我手里的书都掉了。
“你有毛病啊!”
“我们要去赵家,你去不去?”
“去吧,我这里也没头绪。”
我们三一起去了赵家,店铺开门之后,生意还行,零零散散的客人进去了。
宋大哥首先走到了柜台,“府衙办案,你们大公子在吗?”
“官爷,今日大公子不在,两位小公子都在后堂。”
很快掌柜的带着我们进了后堂,那两位白白净净的小公子接待了我们。
“赵老板,我们是府衙的,正在办案,牵涉到一个捏泥人的,所以想来问问,你们家那么多师傅,怎么现在就突然决定不做了呢。”
“我大哥手受伤了,所以没办法做了,其他师傅做的不行,终究还是大哥的收益最畅销,其他师傅只能做普通的。”
“哦,那你大哥,能在哪找到他?”
“大哥昨日就说身体不适,今日在家里歇着,不过他歇不住,应该是去家里的作坊了,我们家后院里,你们直接去,我派个小厮送你们去。”
“诶,赵公子太客气了,我们就直接过去了。”
宋大哥带着我一起去了赵家,见到了那个的确是人高马大的赵家大公子。
“赵老板,我们是府衙的,问你个事,你认识卖泥人的吴大友吗?”
“不认识。”
“那么,为什么认识他表兄弟,为什么要给他表兄弟写信,而且看这个工坊的样子,赵老板是识字的,怎么就找先生代写信?”
这个右手绑着的赵公子抬头看了我们一眼。
“好吧,我认识他,我看中他的才华,找过他几次,但是他当场就拒绝我了,我让他来我们家干活,比他摆摊赚钱,他没理我,但是他那个表兄弟是我以前在他摊上遇到过,也聊起过,他表兄弟倒是愿意来我家干活,可是他没手艺,他跟我说他家住哪里,如果有活让人带个话,他就来做事,我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缺钱。”
“你去过吴大友家里吗?”
“没有啊,我去他家干什么?”
这位赵老板一直在工坊里一边跟我们聊,一边找了一块泥,用没受伤的左手摔打。
”赵老板,我再问个事情,吴大友的手艺和你比,怎么样,是你的好,还是他的好?”
“都很好,各做各的生意,哪有那么多高低。”
宋大哥继续跟赵老板聊关于泥人的事情,我在工坊里走来走去,这里工具齐全,各种泥的小样都在台子上放着,颜色各不相同,好几个小泥人正在等着描眼睛。
临走之前,我回头问了一句,“赵老板,你们做泥人,用的工具和材料差不多吧?”
“自然是,工具都在这了,泥也在台面上。”
我和宋大哥出了赵家,我建议再去一次吴大友的家里。
进门看见那个表兄坐在院子里,吓人一跳。
“你怎么在这?”
“这宅子以后是我的了,吴大友没有其他亲戚,这些泥人,你们府衙不拖走吗,放在屋子里,很碍事的。”
我看了一眼这个人,他似乎只想从吴大友的死里,找点钱花花。
我在屋子里和院子旁边的棚子里找了一圈,完全没找到我想找的东西。
我气冲冲回到院子里,”你有没有动泥人的东西?”
“官爷,天地良心啊,我一下都没动屋子里的东西啊,我只是想卖掉这个房子,拿钱走人。”
“你不是来认尸,给吴大友下葬的吗?”
“那是你们衙门的事情。”
我站在院子里想,为什么赵家的工具,吴大友没有呢,吴大友的泥人也很精致,那些描边的东西呢。
我跟宋大哥再次进入了吴大友的卧室里,很明显他没有在卧室捏泥人的习惯,卧室里肯定有我们还没看到的东西。
宋大哥一屁股坐在吴大友的床上。
“宋大哥,这是现场,死者家里,你怎么这样?”
“你且看看这屋子里,哪里有坐的地方,累死了。”
这屋子里的确是只能坐床上,“宋大哥,你躺下,你躺下。”
说着我就把宋大哥推躺下了,刚躺下,他一个激灵就爬起来了。
他站在床上就爸纱帐外面的一层薄薄的布扯出来了。
这又是一张地图,我直接揣口袋里,然后到了院子里,了一眼那个坐等卖房发财的表兄弟。
我们回府衙召集了人,很快就上山了,这一次居然跟上一次的路线完全相反,几乎是反穿了一遍,一个悬崖边发现了一条小路,似乎已经有段时间没人来过了。
直到我们到了那块地方,我也没看出什么来,人群里有个我们提前找到的捏泥人的老师傅。
“金师傅,你看看,这片地是不是不一样?”
老师傅拿着自己的一个小铲子,铲出来一块泥,看了看,又放嘴里舔了舔。
“女大人啊,这是我们这仅剩的一片泥人的泥了,之前老有人说找到了,结果一直没找到,他们喊我上来找,我说找到了也是衙门上缴京城的。”
我看了看身边的一群人,我们让一队衙役留下看守,我们带着金师傅先下山了。
哪知道半夜有人来报,村里的狗咬伤一个上山的人,已经被衙役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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