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不能让两个翅人结合，它们都表现出了“毋宁死”的坚决态度，它们的眼中流着泪，嘴里发着愤怒的嚎叫。
陈平和柒慕儿听到声音，以为出了事，急忙跑过来看，就看到了这奇葩的一幕。
即使是喜怒不形于色的陈平也目瞪口呆，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柒慕儿浑身发着抖，眼中含着泪。陈平拉着她出了屋，询问两个看守，两个看守耸耸肩，满脸苦笑。
“你回去吧。”陈平对柒慕儿说。
柒慕儿失魂落魄地走开了，走得跌跌撞撞。
屋里的配种活动还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
“没用的东西！”周世英走上前去，“别动了！”
几个人便不动了，仍抓着两个翅人的手脚。
周世英走到公翅人面前，蹲下来，伸手抓住公翅人下面的器官揉搓着，一番巧妙地操作之后，竟直立了起来，比人类的略小一点。
“这回再试试！”
周金玉和几个后辈推搡着公翅人往母翅人身上靠，可刚一靠近，那玩意儿又耷拉了下来。
周世英不得不再次上手，很快又直立起来，但他这回没停手，直到公翅人喷薄而出。取了一点体液，用手指填塞进母翅人的体内，完成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授精”。
不，严格来说，是“手工授精”。
两个翅人不再挣扎了，像两具尸体一样软软地被众人搀扶着。
几个人都折腾得头上冒了汗，尴尬地望着周世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骚味。
周世英却一脸正气，端着一只黏糊糊的手，颤颤巍巍地出去了。
众人放开两个翅人，它们立刻瘫倒在地上，嘴微张着，目光痴呆，没有了愤怒，没有了悲伤，空洞无物，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六个小翅人叽叽地叫个不停。
陈平拦住了周世英，耸了耸喉结：“老爷子，您这是？”
“怎么了？”周世英把那只黏糊糊的手端在陈平面前，满不在乎地说，“这是科学研究！”
说完摇晃着身体走了。
他的七个子孙从屋里出来，给两个看守安顿了几句，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陈平，也走了。
一个看守过去将门环挂上。
陈平面无表情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说：“交接班时传下去，这间屋子，除了送饭的，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老专家也不让进去了？”
“嗯。”
陈平回到自己的屋门前，看到柒慕儿神情呆滞地坐在一块岩石上，嘴角歪着一丝嘲讽的笑意，张梦晗和王青坐在两边安慰着她。
“陈机长，”张梦晗生气地说，“你就啥也不管，看把慕儿姐气成啥样了！”
陈平没言语，走过去把王青拉在一边，自己坐下来，将柒慕儿搂在怀里。
张梦晗的脸上明显有点不自然，往开挪了挪身体，一偏头，看见王青正满脸坏笑地望着自己。
陈平搂了一会儿柒慕儿，放开她，把她一缕散乱的头发往顺整理了一下，说：“没关系，别想那么多了，老专家也是为了它们的种族延续。”
柒慕儿冷笑一声：“没关系？种族延续？人家自己不会吗？用你教？假如是你，当着你女儿的面，被一群人强迫着和一个不是你老婆的女人做这种事，这个女人还有可能是你的姐姐妹妹，甚至是你的妈妈，你是什么心情？很爽是吗？”
陈平默然，叹了口气。
“你把它们放了吧。”柒慕儿沉默了一会儿说。
“什么？”陈平没太明白她的意思。
“我是说，你把剩下的那几个翅人放了吧。”柒慕儿加重语气，一字一顿地说。
“这个不能。”陈平果断拒绝，“小仁必会招来大灾。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外面还有很多翅人，放了它们，它们就会引来更多的翅人，我们就可能全军覆没。”
“陈机长！”一个男人跑了过来，“怎么不让我们进那间屋了？”
他是周世英的长子长孙，名叫周浩然，今年38岁，是南唐市一家国企的中层干部。
陈平嗯了一声：“除了送饭的，都不让进去了。”
“那可是我爷爷！”周浩然满脸傲然地说。
“嗯，谁也不例外，统一管理。”陈平站起来，走到周浩然面前，“转告你爷爷，如果想研究，等我们回去以后，把它们送进研究所再研究。”
周浩然盯住陈平看了一会儿，说了一句“拿着鸡毛当令箭”，转身走了。
几分钟后，周世英被家人簇拥着走了过来。
“陈机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周世英气冲冲地问。
“老爷子，没什么意思。”陈平不卑不亢地说，“我现在是航空公司的机长，只接受公司的命令。那些翅人暂时属于公司的，到时候公司会向相关方面移交，在此期间，我要负责它们的安全。”
“安全？你跟我说安全？”周世英气不打一处来，“你组织那个狗屁先遣队杀了几十个翅人，好不容易剩下几个，又让那个女人砍死两个，你现在跟我说安全？由着你管理下去，剩下的那几个也都得死。”
“对，这是我的失职，”陈平点点头，“我会向公司说明情况的，但我们还是公对公好吧？您和我之间，并无隶属关系，所以，恕不能从命。至于我违了什么规，犯了什么法，公司会处理我的，法院会判我的。”
“你这个机长根本就不称职，早该下去了！”周世英指着陈平吼道。
“对不起，老爷子。”陈平仍是面色沉静，“我称不称职，我说了不算，您说了也不算，只有公司说了算，也只有公司对我有任免权。在公司还没有处理我之前，我还是机长，还是这些人的领导，对所有人都有指挥权。”
“你是领导？你可笑死我了！”周世英向着一个方向指了指，“顾市长在这儿呢，还有那么多行政干部在这儿呢，你就敢自称是这些人的领导？真是大言不惭，无知到可笑！”
“对，”陈平点点头，“民航法规定，机长对飞机上的所有人和事都有指挥权，对所有物品也都有处置权，包括飞机在发生空难之后，直到向相关部门移交之前。所以，在这里，无论是您，还是顾市长，必须要听我的，这是法律赋予我的职权。”
“你——”周世英哑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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