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慢慢弥漫出一股酸爽的味道。
即便大家知道那是苏萌的呕吐物，可她身上足以以假乱真，像极了厕所特产的黄褐色颜料，被糊的到处都是。
很容易产生某些让人反胃的联想。
她的呕吐物旁边，正是一个沾染了黄褐色颜料的颜料盘。
原本是苏萌准备塞到灵爻屁股下，谁料她眼睁睁看着灵爻都要坐下了，那壮硕的身材，却又生生停住。
接着，那颜料盘就被灵爻一个转身，倒扣在她身上，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道黑影笼罩了她。
然后便是泰山压顶般的重量朝她小小的身体袭来。
苏萌发誓这辈子她都没见过这么迅速的胖子。
此刻，面对着一双双注视着她的双眼，苏萌从脸颊红到脖颈。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丢脸。
也就是在这时。
穿着白衬衫，将校服外套挂在手腕，一手插兜，一手正取着耳机的司衍走进了教室。
对外界并不关心，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司衍，闻到这股越来越浓的酸味，不由皱了皱眉。
他的目光先是看向站着的灵爻。
灵爻立即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啊呸！
这人是不是眼瞎？
竟以为这味道是她叛逆花蝴蝶制造的！
可由于灵爻刘海厚重，眼镜还在刚才的跑动中滑落了一些，这个白眼司衍没有接收到。
不过，很快司衍的视线，就落在了苏萌身上。
当看到苏萌的校服和她脚边的东西。
司衍眉头不由自主拧紧。
没再往前走，而是又塞上耳机，掉头出了教室，一个人默默站在走廊等着保洁来处理。
第一次被男神以这种方式注意到的苏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比之前的呕吐来的还要叫人猝不及防。
见状，那些和苏萌关系不错的同学，只能憋着气，手忙脚乱的上前安慰。
“苏萌，别难过，你也不是故意的，时间还早，不如你和我回宿舍换一下衣服？”
“是呀，苏萌，你别哭了，你这么有才，是多少人心中的女神，偶尔犯些错，不只不会让人讨厌你，反而还会让人更加喜欢你。”
“对啊，我们喜欢你，不就是因为你明明有张女神的脸，却有颗女神经的心嘛！而且你不是说司神对你没有印象吗？刚刚司神目光可一直在你身上呢。”
“对对对，虽然这不是什么好印象，但好歹让司神记住了你，可不像我们，和司神同校这么久了，估计到外面他连我们是谁都不认识，更何况吐，又不是你的错！”
说着，这个女生还特意扭头，白了罪魁祸首灵爻一眼。
再次收获一枚白眼的灵爻，非常佩服这些人的同学情谊。
就连保洁人员都戴着口罩，拼命掩饰着嫌弃，她们却可以围在苏萌身边，聊那么多。
并且她们敢说，苏萌就敢信。
看到大家努力安慰自己的模样。
苏萌的哭声稍稍停止。
红着一双眼睛问：“真的吗？”
还没反应过来，苏萌在问什么真的，就听一道清淡，散漫的嗓音冒了出来：
“当然是假的，一个人如果对你有好感，第一眼就会记住你，根本不需要你绞尽脑汁，还有你用脑子想想，有人露脸在你家门口拉了一泡屎，你是会记住那个人，但你会对他有好印象吗？”
苏萌刚止住哭声的嘴，再度咧开，呜哇哇大哭起来。
“江灵！你就是嫉妒！”
灵爻：“……”
这些人说话都不带脑子的吗？
“我跟司衍本就是朋友，而且我又不想泡他，有什么可嫉妒的？”
灵爻耸耸肩，不再理会这帮义愤填膺看着她的人，兀自拿出一本高中课本开始翻看。
看到灵爻气定神闲，再次气哭苏萌，又深藏功与名的样子。
让一众围着苏萌的女生气得牙痒痒。
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劲。
这是她们认识的江灵吗？
江灵什么时候敢故意挑事了？
而且，刚刚她们的声音明明不大，对方的耳力是不是也太好了点？
最后，同桌扶着哭得不能自已的苏萌出了教室。
灵爻抬起眼皮，看着两人的背影，遗憾的摇摇头。
“哎，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这么在乎外界的眼光，看来以后不会在艺术这条路上有什么建树了，顶多走走前人的路，泯然众人。”
保洁刚走，从后门进教室的司衍，正好听到了灵爻的这番话。
步子微顿。
扫了眼从昨天开始就透着不对劲的人。
走到灵爻斜前方的位置坐下。
而灵爻并没压低声音。
听到这番话的人不少。
刚才被灵爻怼得无话可说的女生当中，立即就有人跳出来质问：“苏萌可拿过不少奖项，你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凭什么这么说？你又懂什么艺术？”
几乎所有人坐在教室里，听到灵爻那番话的人，都觉得这女生问出了他们的心声。
所有人都觉得灵爻没有资格评价苏萌。
而这本该让灵爻无地自容的质问，却并没让她显露出任何难堪的神色，她憨直一笑：
“哦，因为我长嘴了呀。”
这些人弄什么潜力新生榜的时候，可没问他们自己有没有资格，不过是仗着自己在学校多待了几年，便觉得自己凌驾于新生之上，随意给人评分，贴标签。
既然他们可以。
那她叛逆花蝴蝶自然也可以。
灵爻轻飘飘的话，堵得所有人心里窝火。
从前这猛犸象不说话，他们还以为她是看到了自己与他们的差距，识趣的降低存在感。
可如今她一张嘴。
怎么感觉她从前不说话，只是为了避免一说话就有人想对她动手？
就在这时，上课铃响。
苏萌和她同桌依旧没有回来。
第一节课是李心儿的语文课，对于自己的姗姗来迟，李心儿先向学生道歉。
“不好意思，刚才在路上遇到了两个同学，耽误了些时间。”
她一解释。
大家就立即明白了李心儿为什么迟到。
接着她才进入正题，开始讲解起一篇古文。
灵爻并没有去听，李心儿在讲什么。
而是留意起司衍看对方的目光，以及李心儿时不时往他那边看的眼神。
啧啧。
这才高一下期，这两人的目光互动，好像就有点不单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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