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意睫毛微微闪烁，凝视住霍天沛，等待着老爷子未完的话。
“第一，你跟振旸继续发展，仍然是他的未婚妻，然后结婚。我会说服珍茹，将晴染送到国外养胎，等生下孩子后，再将孩子接回国，当成你的亲生孩子，由你养育。这样也算两全其美，你和振旸既仍能在一起，我也能留住孙子。”
嘉意莫名牵了牵嘴唇，无声呵然。
霍家果然都是做生意的商人，太会打算了。
叫她养慕晴染的孩子？她还不至于低微到这个地步。
看着身边的孩子，永远提醒着婚前丈夫就跟前任上过床、一夜风流的孽种？
她自认心还没那么大。
感情和婚姻都是容不得瑕疵的，而这么大的一个瑕疵，她更是不可能接受。
“第二个建议是——”霍天沛继续说。
嘉意浅笑：“老爷子，不用了，我选第二个。”
霍天沛愣住：“你知道我第二个建议？”
嘉意弯弯嘴唇，忍住突如其来涌上心头的一丝涩味：“第二个建议是，我离开霍振旸，让他再也找不到我，时间会冲淡一切，过段日子，他一定会死心了，然后在老爷子的安排下，他会顺利娶慕晴染。对不对？”
霍天沛深吸口气，直直望住眼前的女孩。
她的心仿似是剔透的水晶镜子一般，轻而易举便能说出他的打算。
他没说话，良久才开口：“你真的决定好了，选第二个？”
嘉意启唇，坚定地点头。
其实她知道，老爷子说出这两个建议时，就应该抱定了想要送走她的心思，只是不好意思提出来，所以让她自己开口罢了。
不过，也好。
这样对于老爷子和她，也许都好吧。
她不是一直就想脱离这男人的束缚，得到自由么？
现在，总算做到了。
慕晴染这件事，只是个小小的炸药，还在她能容忍的范围。
而真正让她不能接受的，是这男人或许是拿自己换取老爷子欢心而得到集团的砝码。
只是点头的一瞬，似有酸涩和热气涌上眼眶，并且融成了液体，在眶里转了一转。
旋即，她压抑潮涌，抬起头，恢复情绪，语气短短时刻变得异常果断坚定：“不过，他现在看我看得很严格，而且霍家在g市权力太大，我就算想离开，恐怕也有些难，这一点，可能需要伯父帮忙了。”
霍天沛叹了口气：“我知道。”
——
嘉意和霍天沛一齐下楼时，霍振旸从沙发上站起来，紧绷着的俊颜松下来。
他从未觉得时间过得这样慢，好像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就容不得她不在自己身边
她的人和时间，天生就应该属于他一人所有的。
他几步走过去，伸出手，攥紧女孩细嫩的小手，牢牢抓紧，仿似他的小玩意再被谁叫去，沉声：“跟我回去。”
嘉意没有挣扎，乖巧点头，由着他抓住小手，又望了一眼霍天沛：“伯父，我先走了。”
霍振旸对于她的柔顺听话有些意外。
刚才上去之前，对自己还不冷不淡的，上了一趟楼，跟自家老爷子说了一番话，态度居然有了变化。
他本以为她气还没全消，试探：“不回唐家了？”
“我等会儿打个电话给恩恩，说一声。”
“老爷子跟你说什么了。”他目色转浓，浮出怀疑，俯下身，附在她耳珠边，语气不无严肃。
她有些心虚，强挤出一丝笑，抬起白净柔媚的脸蛋儿，盯住男人：“伯父劝过我。”说着，朝霍天沛望过去：“是不是，伯父。”
霍天沛眼神闪烁了一下，却也露出笑容，配合地点点头。
———
车子在公寓楼下停下来。
几天没有回来，此刻看到熟悉的高层公寓，嘉意有些心潮起伏，在身边男人倒车进车库时，托着腮帮，沉思不语。
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最后一次住这间公寓？
“怎么了。”霍振旸打了一下方向盘，蓦然开口，眼眸深深凝注身边魂不守舍的女人。
不得不说，能年纪轻轻做到集团这个位置的男人，确实不会拥有简单的心思。
随意一瞥，似乎就能勘察出她内心的动态。
她有些慌张，打马虎眼：“没什么。”
没什么？
他不信，一踩刹车，手离开方向盘，倾身压过去，贴得紧密无间，语气噙着一抹邪：“真的没什么？”
热气沉沉，灼得她快要呼吸不过来：“没什么。”
“真的不生气了？”
“嗯。”
“那表现给我看。”语气越发轻薄而邪魅，又充满着浓浓的霸道。
她呆住，表现，怎么表现？
正是发呆，男人铁般的身躯已经压了上来，气息灼、烫，挑眉：“嗯？难道刚刚说不生气是口是心非？”
她咬牙，豁出去了，欺上他薄唇，轻轻一点。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笨拙而青涩，蜻蜓点水一样。
虽然很短暂，可男人显然已经再没有怀疑了，享受过甘甜的蜜汁后，轻轻托起她下颌，语气温和，嗓音宛如丝弦，沉厚而郑重：“崇仁岛上的订婚太匆忙了。过段时间，我们再法国补办一次，好不好？”
年庆上的订婚仪式，还没正式进行，这丫头就酒醉晕了过去。
法国是霍天沛和他生母结婚的地方，也是他读书的地方，对他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
而更重要的是，这小人儿，应该会喜欢。
男子灼热的眼神依旧令人心动，她好想问一句，我真的是你换回霍氏帝国的利用砝码么？
可话到嘴边，还是吞了下去。
若他的回答是‘是’或是一眼就能看穿的谎言，她怕自己连最后一点幻想都没有了。
与其如此，就让她沉浸在梦里吧。
毕竟，一场梦没有醒来的时候，是最美的。
而且，问不问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了，因为她已经承诺了老爷子，选择离开他。
从此，就彻底当与他的一切是一场梦吧……
可，又真的能当成一场梦么？
——
上楼，进了屋。
李妈第一个迎面扑上来，差点儿都哭了：“嘉意，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
李妈也听说了关于慕晴染的事，想着嘉意估计是生气，出去住了几天，看见终于回来，才放下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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