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人折返后，林默又处理了一整天的工作，终于将积压的活计，安排得差不多，夜里也同何长文碰头，细细了解了下进展。
资料中记录的情况，核查后基本无误，何长文这边也进行部分进一步的侦查，查到一些新情况。
像是与河合正二往来密切的那些古董商贩，眼下基本查清，人还不少，像是数家古董铺子老板，几个大的古董货商，一些为古董买卖服务的掮客中人。
铺子老板不用多说，是以铺子为主业，收货售货的，可能是顾及声誉这些对铺子的影响，虽私下与其有往来，但尚算收敛。
古董货商的话，一般不参与进零售中，往往通过自身渠道批量进货，像是当铺、收货贩子等，然后将货分发给铺子、贩子等零售。
当然，肯定不会那般绝对，像是一些尖货，有出高价的客户，肯定会自己发卖，毕竟铺子商贩也要利润，而顶尖货的利润往往很高，还能结交有实力的买家，好处咋可能让出去？
批量买的买主也一样，这与铺子、商贩这类下线无二致，而河合正二是两者兼具，买的多，出价还不低，他们也无过多顾忌，往来自是更加频繁。
不过关系更加亲密的，是那些促成交易的中人掮客，他们便是客源货源这些，居中蹉合挣佣金，而河合正二，那是我批成批要货，是他们最理想的主顾。
这些人，又无其他过多负担，自然往其那里凑，一些不咋在乎的家伙，更是上赶着舔，几乎都是些跟走狗别无二致的。
若非铺子跟货商，还有其他能拿出手的地方，不然，估计河合正二身边，估计便全是这些人了。
像货商，能算是掮客中人的进阶版吧！手上关系渠道这些更多，不是掮客这些能比。
至于铺子，不是所有卖家都有货商、掮客门路，也不见得能信过他们，而铺子便开在那里，找上门即可，有铺子别人顾虑也更少，毕竟啥问题还有个寻摸地方，所以铺子手头也不乏自收的好货，他们其实也兼为货商的一类。
话归正题，初步调查，这些古董商贩，同河合正二的往来，并未发现可疑之处，好像确实只是正常商业往来。
至于盗墓团伙出给那些古董商贩的东西，确实多数又落入了河合正二之手，但除去掮客蹉合交易，并未发现双方存在更多往来。
甚至交货时，出面的也是河合正二养的人，他并没有亲自前来交易，甚至出面的下属，也是交易结束便走，并无过多交流。
至于古董多数流入河合正二之手，据何长文调查，是因盗墓团伙那边，将东西搭混着卖，又都是些普通货，铺子、货商这些，也没有太多挑拣意愿，所以干脆又打包，卖给不咋挑的河合正二。
至于盗墓团伙，是否有意将货出给与河合正二有关系的人？暂时也无法确定，因为如河合正二这般情况，多数品类都收，且数额庞大的主顾，市场上几乎独此一家。
这便导致，与其合作的铺子、货商这些，也有了这特征，他们在本地的生意又都不差，若盗墓团伙挑选买家设定了相符条件，确实有可能都选中与其相关的。
更多情况，尚需进一步调查，另外便是，盗墓团伙又再次送货入城，近几日，估计又要开始新一轮交易。
他们在江对岸的另一处落脚地已查到，在城效的院子，又增加了人手，这趟交易，估计涉及好货或大量物件。
“林队，姚帮主那边请我询问您一声，是否在这几日动手？他好提前做一些安排。”何长文转了姚建阁请他帮忙带的话。
林默闻言，斟酌片刻，道：“先缓一缓吧！好饭不怕晚，对方也不会那么快将货卖完的，让那面不要操之过急。
头次交易，不会仅仅才打过一趟交道，便信任买家，总得慢慢相互试探，所以盗墓团伙手头上的东西可能还有很多。
当然，若其与日本人有联系，那便另说。不过也正好，可借这次机会好好观察一番，记得让他们先观察下江对面，看警惕、防备这些是否还足，提前有些判断。
我们姑且认为，盗墓团伙与并无过多联系，正常来说，第二次，他们应该会卖出一些好东西，记得着重留意河合正二那边。
有好东西，可能会被他放入更隐秘的仓库之类地方，借此机会，看能否有所收获，也不单纯只是为那仓库，那地方，其带去的肯定是其心腹之人，其身上若有秘密，在那边说不准也能查出点东西。”
何长文点头，继续汇报，与古董相关的情况，他查出不少，但河合正二身上的秘密，却是没有多少进展。
当然了，收获还是有的，至少证实了，河合正二，绝不是什么单纯的古董商，身上多少有问题。
核实资料时，何长文请求了处里协助，动用一些渠道，调查了河合正二近段时间的往来，发现了一些情况。
据反馈称，其与领馆往来确实较频繁，且接触往来的人，也不是领馆内的什么普通办事人员，当然了，与高层往来互动并不多，接触的主要是一些中层人员。
不过，他们接触的详情这些，并未查到，所以暂不清楚，其是因生意之类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的交集。
但有一点，不论生意上，还是其他什么隐秘上，肯定有猫腻，不然的话，他不太可能轻易与这些人打上交道，也不至于这般密切进行往来。
毕竟，这并不是一时半会儿才有的情况，据反馈，持续的时间并不短，要知道，领馆中人，除非特殊情况，一般更换还是较频的，不是有点身份背景，哪会新来的人都卖他面子。
当然了，也不是这般干巴巴的分析揣测其有问题，也还通盘考虑了其他情况，像是他养在手下那些走狗的可疑处。
这些人的情况并不难查，何长文也查到了一些猫腻，其中有二个走狗，其家庭消费能力、生活水平这些，与正常收入有所不符。
虽然表现得并不明显，但何长文还是通过一些细节，像是与其他几名走狗的对比，这些走狗的原生家庭家底出入不大，明面收入也类似，但比对时，两家与他人生活上明显有差异。
当然，可用诸如抠门大方、管财好癞等等解释此差异，但若因自身原因造成，这差异应呈阶梯分布才对，但俩户却隐隐与另几家，拉出了更大差异。
而且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更重要的是，何长文一查，便很轻易的查出了这几人的收入来源，据传这两人在收古董时上下其手，向河合正二虚报价钱，甚至搞些假货啥的掺进去，领走货款。
很合理对吧？从日本人口袋里掏钱，坑蒙日本人，也不算是彻底当狗？
合理个屁！都心甘情愿腆着脸给人当狗了，确实干得出这种事，但怎么可能只会有二人干，要干肯定一道啊！这么轻易便查出，难道瞒得住另外几人？
剠算那几人不愿一块，但他们会替这两人瞒，走狗最爱相互咬，尤其向主人表忠心，若没猫腻，早把这二人卖了。
所以这事儿，佷大可能，就是因什么事儿，河合正二额外多给了这二人好处，用这种方式给，或二人得了钱财，故意放出这消息，给钱财来源寻个说辞。
其中问题怕不小，日本人历来吝啬，尤其这时期的日本人对待国人，普遍是吝啬小气还苛刻，像穷x军国主义这形容便很生动。
不过，民国民生差到极点，所以哪怕吝啬小气还苛刻，但依旧有不少人心甘情愿为其卖命。
河合正二明显属于这类，跟他混的走狗，虽待遇不算差，但显然没到吃香喝辣的程度，顶多是个低配的吃穿不愁。
另外，那两个，不知为其办些啥事多得好处的，虽比另几人生活更好，但也好的有限，这些都说明这家伙还是颇为抠门的。
不过，这衍生出一个问题，这样一个人，为何在古董生意上，出手显得这般阔气呢？单纯只是为了古董生意吗？
若不是，那会是什么？故意如此行事，用古董买卖吸引目光，以此掩护其他目的？
若如此，事情绝不会小，他的秉性，他背后那些人的秉性，容许他拿着这么大金额资金，显阔气来打掩护，多大的事儿，才能让他们舍得如此？
林默默默思量权衡着情况，越想越感觉此人身上问题不小，唤来何长文，低语交代一番。
人离开后，林默在笔记中，好好记录了下此人疑点，记完放好，才继续处理队内状况。
主要是史宝存及肖锐，今日是约定有空档便回来汇报的时间，正巧二人都回来了，林默自然要处理一下。
不过，史宝存并没给林默带来什么好消息，这几天，都在查疑查证中轮回，发现疑点去追查，但不是查否便是线索断了查不下去。
说毫无进展也一点不为过，他就是查不到线索，手头没什么事才回来汇报的，当然，肯定也有寻求帮助的想法。
不过，那些人藏得太深，林默对其目的，也没什么靠谱猜测，所以他也找不准方向啥的，给不出什么靠谱帮助。
话是明说了，不过林默也安抚开导其一番，像什么对方眼下正警惕防备着，确实难查，还有什么这也不是坏事，能降低对方防备，以免真查到什么，对方立马反应阻挠调查。
诸如此类，林默愣是寻摸出一些所谓好处来，史宝存知道这是安抚，不过听完，心底还是松口气。
至于肖锐这边，他去警方那边协助处理刑案了，正好今天将一个案子办妥移交，便抽出时间回来一趟。
最近的刑案，肯定是之前案子涉及那些腌臜事牵扯出的，这也是让他过去协助的原因，毕竟那大行动他没过多参与，正巧方便在警方那边隐藏身份。
不过，那些案情明了，或被人记录在案的案子，肯定无需他们介入，他们负责的，是那些案件中再牵出，或某些被捕人员，供述交代的某些线索。
这些刑案，其中有不少，是时间较长久，且对凶手讯息掌握极有限，甚至完全不知凶手是何人的案子，说实话，他们上手查起来都极为棘手，更别说那些普通的警察。
好在，他跟一队也派去的人，好生合计一番后，倒是也想出了个解决办法，从那些被捕的人身上着手，尤其是那些在社会上混的。
就像现代办案，会从监狱犯人身上询问一些案件线索一般，这些人涉黑涉恶，对涉及人命之类的刑案也会多加关注。
毕竟，很多这类案子，便是他们这类人犯下，谁干的？是何目的原因？牵涉啥事？等等之类，都是他们需关注的。
甚至某种程度上说，这类事情可能与他们利益相关，所以对其的上心程度，可能比警察还高，加之消息灵通，往往也能知道一些情况线索。
而且这些讯息，他们也鲜少往群体之外，尤其是向警察提供，本就是猫和老鼠，哪怕有勾结，也难真尿到一块，除非能有利益好处。
眼下，他们们心里自然也是不愿意提供的，但由不得他们，这案子牵扯太多太广，可不是什么人都敢伸手，他们不老实配合交代，让别人有正当由头保他们、捞他们，否则怕是要将牢底坐穿。
这法子确实有用，肖锐现已连破数案，基本都是靠这招破的，不过他不准备再继续，这些已经验证过，且让警察那边去处理，也不会出大岔子。
而他们，再继续重复下去，也起不到什么磨练效果，所以在接下去，他准备接手一些，这手段起不到太大效果，或更难办的案子。
“有些什么发现吗？”肖锐汇报完后，林默又提了一嘴，很显然，所问的，并非其汇报的那些。
肖锐这次，还兼了林默交代的另一项任务，借机留意警察那边，据之前数个案子的线索，南京警察系统内，绝对藏着势力不弱的一伙日谍，林默有挖一挖的想法。
不过肖锐摇头了，他一直有留意相关情况，甚至在警方内，在藏本事件中，卖过对方人情的那位情报处高层，也暗中给他帮了不少的忙。
本以为，这次的大行动，很多案件移交警方后，他们可能会露出点马脚啥的，毕竟虽被挑拣过，但案犯中，还是有泄谍人员残留，或掌握一些相关情况的。
但很可惜，不知是因何原因没有行动，亦或行动了未曾发现，费了不少心思精力，但却并没有得到什么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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