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们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写新闻就写新闻，你们开篇写个散文搞什么？”
“你们写的都是垃圾，这东西你们都想要推送到订阅号里去？”
“我说你们到底会不会写文章啊，你们到底有没有抓住发生的热点新闻啊？咱们是做区域的门户网站的，结果你们这阅读量都上不了十万，你们写的都是什么垃圾东西！”
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在平川县当地的一个网络公司里边。
这一家公司所经营的业务有很多，其中有一个论坛则是平川县以及市里最大的门户网站。而齐天赐平时获取当地新闻的一个最主要的方式，就是通过这网站来查看。
外人们只是看见了这个网站的影响力，只看到了整个平川县几乎所有的活动都有这个网站的工作人员参与在其中，甚至一些大型企业有什么活动都会请这家网站来进行独家报道和直播。
但是他们却没有看到隐藏在光明里边的黑暗。
没有人知道制作这一繁荣景象的门户型网站居然只有九个人在勉强运营。从网站日常建设维护、论坛活跃管理、到各种商业活动的举办参与，以及各种航拍和直播。
这些工作，都是依靠仅仅九个人来完成的。
除此之外，要是市里有什么活动要做的话，他们还要跋涉好几十公里去市里参与各种各样必须要参与的活动。
就是这九个人，却撑起了整个平川县乃至于整个市最大的区域门户论坛，甚至还成为某APP年度安装量最为优秀的企业。
他们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高端技术人才，只是生活在小小的平川县的九个人而已。然而他们创造的价值却和他们的实际收入严重不成比例。
不仅仅如此，他们的老板还各种克扣工资，还提出各种莫须有的要求，动不动就辱骂这九个为了公司而一直在努力的团队。
谁能够想象得到，一直以来他们都要承受多大的工作压力？
但是这九个人一直都在默默忍受着，出于责任心以及像是对待孩子一样对待他们赖以生存的网站，他们一直坚持了下来。
他们背负着沉重的压力勉强撑过了2015年，然而当他们正月初三收到了老板发来的催促上班的消息时，他们终于忍不住了。
“这到底是把我们当成了机器，还是当成员工？”
坐在距离平川县的县城足足有五公里的新区的一个刚刚修建完成不久的大楼的办公室内，其中的一名员工再也忍受不了了。
这个新区就是之前齐天赐用来召唤牛头马面的那个新区，早在2015年的年底就有部分的大楼施工和装修完毕。
而在其中，就有一些之前平川县从来都没有过的写字楼投入使用。
在这些写字楼建成使用之后，这家网络公司就从原来租住的套房里边搬到了这里。
而之所以要搬迁的原因主要是两个。
第一个原因是，他们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在网站建立的初期，他们为了让网站发展疯狂的炒作任何一个发生在当地的热点。
如果说当地没有热点，他们就自己制造热点！而最能够吸引热点的，自然就是各种各样的纠纷了。
但是，即便有一些纠纷的当事人都已经和解了他们却依旧在进行不停的炒作，甚至还恶意将某些小事情刻意弄得天翻地覆！
因此很多人对这家叫做佛头山边的论坛的第一印象，就是厌恶。
即便是到了几年以后网站已经不需要再通过这样的炒作来提升网站的知名度了，但是讨厌他们的人还是占据了一部分。
随后，越来越多来找他们要个说法的人找到了他们租住办公的房间，甚至爆发了很多恶性冲突事件。
在这九名员工当中的三个男员工都受到过很多次的暴力攻击了。
然而他们的老板呢？这个策划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始终都将所有的过错全部都推给了他们却不自省。
以至于到了2015年的年底，就算是老板都因为不想一来这办公室（其实就是普通的套房）就会被那些要说法的人打才搬迁到了这写字楼。
而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些写字楼为了吸引人气所以是以不收取任何费用的方式邀请这家网络公司免费入住！
不要钱的事情，谁不来谁是傻蛋啊。
而且在这里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每个写字楼除了都有地下车库以及食堂之外，在写字楼的一楼还有保安进行站岗，对不是写字楼的任何人都会禁止入内。
如果外人想要进来，就要佩戴身份牌才行。
这样不就可以帮他们阻挡那些想要找说法的人了？
不过因为这里才刚刚完工不久，再加上是年末邀请他们的。所以除了这家网络公司和一些保安之外暂时没有其他的公司入驻。
而且，这办公室残留的那些装饰味道也让现在唯一在这写字楼里边的小团队感到难以忍受。
现在才大年初三啊，很多人都还在享受春节的假期，他们却被老板强迫性要求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只是为了寻找那些所有的热点而已。
找商业合作？现在平川县的所有商家都放假了，哪里还有什么商业合作？
而至于老板本人呢？依旧还在家中享受节后时光。
更让这个九人组成的小团队难以忍受的是，他们的工资只有两千多，这在小小的平川县都算低收入水平了，而且过年期间他们还没有任何加班工资和福利！
年终奖？那是什么？
“算了，还是继续忍耐下去吧。”另外的一个员工则无可奈何说道：“老板在平川县的人脉圈子很广，我们要是得罪了他没有好果子吃。甚至都没法再继续找工作了。”
所有的员工都黯然了，这名同事说的是真的。要是离开了这家血汗工厂，谁还会收留他们？这个还真的不知道。
没有任何事情可做的他们只好聚集在还没有通空调的办公室打开的窗户旁边，在躲避那刺鼻的甲醛味道时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窗外慢慢下落的太阳。
坚持到下午五点半，他们就可以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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