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楼泽。
他自从脸部受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外面,直到这一次皇帝需要他领兵去镇压江南的叛乱。
人的想法真是千奇百怪,安晴见的越多,越是难以理解。
皇帝不放心年长的皇子掌握兵权,更不放心朝中大臣,结果却对自己的侄子楚王那么放心。
难道是因为楚王其实是他的亲生儿子吗?
楼泽戴上了面具,曾引得京中不少贵女倾心的楚王,现在畏惧别人见到他的面容。
一团火在他的心底燃烧,他想要找到安晴,想要问一句,问一句为什么。
为何让他心动却又弃他而去,为何要背叛他?
楼泽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连最亲近的皇帝伯父也不曾知道,他其实对安晴失踪前的身影有印象。
她那样冷淡而从容的姿态,不像是受人逼迫。
楼泽发誓,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让她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楼泽领兵出征,皇帝亲自送行,甚至还赐下天子剑给他。
军队……安晴轻轻叹了口气,神情漠然。
如果不出意外,楼泽这趟出征还是能够打赢的,毕竟朝廷的军队虽然羸弱,但终究比那些快要饿死的流民强。
他也可以借此获取军功,掌握权力。
当然,也有人不希望他获胜,区区流民无足挂齿,可楚王一旦有了军功,那就更麻烦了。
楼泽的进展很不顺利,他觉得路上的一切都在和他作对。
先是粮草被烧,其实不烧也没有多少,粮草后勤经过层层盘剥,真正能落到军队手中的能有五成就是看在楚王的身份上了。
至于楚王楼泽,即便在军队中也影响不了他的待遇,锦衣玉食不输京城。
而后军营起火,混乱之下死伤不少。
等楼泽带兵到了江南的时候,还没开始平叛,就像是打了一场大仗一般。
紧接着,是突如其来的兵败。
被身边的护卫带着逃跑的时候,楼泽还没有想明白这场失败是怎么来的。
他心腹的侍卫,陪着他一起长大的忠心之士,一个个死在别人的刀剑下,楼泽心中的怒火想让他回去,去组织军队赌上性命。
但他自己的意识却在清醒的告诉他,不值得。
他是天子亲封的楚王,有着天底下最为尊贵的血脉,他不能将性命丢在泥泞之中,那些叛贼也不配让他拼上性命。
楼泽骑着马,拼了命的往前跑,也没有辨别方向。
大概到黎明时分,他身下的马发出一声嘶鸣,倒在了地上,楼泽也被摔在地上。
他茫然的看着四周,周围只有随风摆动的芦苇,还有清晨河面上淡淡的雾气。
没有人跟上来,他逃过了一劫。
楼泽松了一口气,但还没等他放松心神,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阵蜂鸣声,一支羽箭穿过他的膝盖,让他站立不稳,跪在了地上。
楼泽的心中升起恐惧绝望,他以为自己被叛贼追上了,可是当他的目光转移过去的时候,却看到了一袭红衣。
那张熟悉的,让他贪恋的面容,在尚未散去的金戈气息中,有一种高居云端的漠然,又有一种古怪的魔性。
“是你!”
楼泽张嘴还要说什么,却看到安晴抬起手,又连发几支箭,射中了楼泽的四肢。
楼泽知道自己的受伤肯定有安晴的手脚,可当他看到安晴举起弓箭的时候,箭矢射入身体的疼痛,竟然压不住心中撕心裂肺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
楼泽半张脸陷入水边的泥泞中,他顾不得快要灌进嘴里的泥水,满是恨意与绝望的看着安晴。
他想知道,为什么安晴要这样对待他?
他对她难道还不够好吗?
而且,安晴明明和他两情相悦,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楼泽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问的。
安晴垂下眼眸,回想起了原身的记忆。
“我承认,我的确对你生出过情意,但那不过是因为外表的片刻心动。”
“我在那个年龄,并未见过出色的男子,因此对你的容貌动心,而且你深受皇帝宠爱,一身不受拘束的气质更是我只能在梦中得到的,我当日的动心,与其说是男女之情,倒不如说是对自己欠缺之物的向往。”
这是原身的心里话,她动心的并非是楼泽这个人,而是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
只是楼泽似乎不能接受这样的说法,他不相信安晴不爱他。
然而,从那双黑色的眼眸中,楼泽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感情。
“安晴,你真的这么绝情吗?”
楼泽声音嘶哑,一双眼睛痛苦的看着安晴。
即便不论感情,他也曾为安晴出头,报复欺辱她的人,安晴竟然连这些都不在乎吗?
安晴神情漠然道:“我在乎的,虽然只有第一次。”
“哪怕你出头之后,我被人因嫉妒陷害,回府之后又挨了一顿家法,但我当时以为你是真的想帮我。”
“我不能对一个陌生人苛责太多,给我带来伤害的是那些该死的东西。”
楼泽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动容,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安晴的时候,一袭素衣的少女站在树下,人比花更艳。
只是安晴接下来的话,让他脸上的动容之色僵住了,看起来格外的滑稽。
“只是,在那之后,你也属于那些该死的东西了。”
“来自皇宫的苛责,京城贵女的排挤陷害,宁城伯府的凄风冷雨……楼泽,在那之后我遭遇的事情,有九成都是因为你才来的。”
楼泽闻言挣扎着辩解道:“我知道你过得艰难,可是我已经尽力保护你了,敢伤害你的人我也都报复回去了。”
“报复回去?”
“是对怀静县主的轻拿轻放,还是对宁城伯府的施恩?”
“哦,是了,你是为我杀了人,可被你一箭射死在城外的,只是一个和我有些口角的普通人。”
“楚王殿下不高兴就杀了人,却偏偏要拿我当借口,我真的有那么傻吗?”
楼泽有很多辩解的理由。
他可以说怀静县主是皇后家的女孩,父亲是国公之尊,不能动手。
他也可以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不管怎么说宁城伯府的人都是安晴的血脉至亲,早年的些许矛盾不能破坏了这份亲情。
楼泽也的确想要辩解,可当他看到安晴漠然的神情时,楼泽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他只能不断重复着,“我心悦你。”
安晴轻飘飘的看了楼泽一眼,“你心悦我,与我何干?”
见第一面的时候,楼泽给原身留了一个好印象,他本来不必成为原身怨恨的对象。
可是,楼泽,本朝的楚王殿下,看到的想到的只有自己。
他看上一个女子,就要求那个女子成为他的妻子,却不管他的行为会给对方带来什么。
他喜欢一个女子,便要女子事事按照自己的喜好来,丝毫不顾对方的意愿。
楼泽第一次见到原身的时候,原身因为宁城伯府的薄待,穿着素净,他就以为这是原身的喜好。
他也不喜欢原身穿着鲜艳,因为他觉得那样很俗气,素净淡雅,宛若清波中的芙蕖,才是他心悦女子的模样。
但是,原身很喜欢鲜艳的服饰,因为她之前不曾有机会穿。
楼泽觉得自己付出了真情,便要求原身非他不嫁,就希望原身先忍着那些委屈,等他从宫中要来赐婚的旨意。
楼泽的观念中,从来没有原身主动离开这个可能,在原身明言不愿嫁给他的时候,楼泽只觉得原身是在闹性子。
怎么会有人不愿意嫁给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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