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
瘦小的他——也就是李东，像此刻的秦渊一样，抱着篮球，蹲在桌下。
杂物间外，几个黑色的身影经过，他们似乎向里面看了一眼。
李东把篮球抱得更紧了。
“小黑子，小黑子你在哪”
“小黑子你出来，我们用下篮球”
“艹你出不出来？给脸不要脸是吧？”
李东缩着身子，没有说话。
秦渊能感受到，他心里的恐慌和无助。
“艹，这货不知道去哪了”
“算了算了，先用旧的吧，等回头问他要新球”
“他那个球我老早就看上了，舍不得买，这不刚好他买了”
“你们说小黑子买篮球干嘛，他不会是想打篮球吧？”
几个黑影放肆地谈论着，他们就站在杂物间外，近在咫尺。
李东努力压制着呼吸。
“就他？那身板，我都怕把他撞死了。”
一个黑影笑着说。
“我看老师都不想管他了。”
“他要是找老师告状呢，你们学校老师不管？”
“就他那样子？”
“可惜了那么好的球了，他家好像也没什么钱吧，他哪来的钱？”
“不会是偷的吧，哎你们丢钱没有。”
“他还敢偷我们的钱？不过倒是可以看看有没有别人丢钱。”
【我没偷。】
秦渊听到了一个稚嫩、坚定、又饱含愤怒的声音。
什么？
【398，我攒的。】
秦渊反应过来了——这是李东的声音。
他的心声。
外面的人们说说笑笑地走开了，响起了打篮球的声音。
小黑子紧抱着篮球，靠着墙壁缓缓坐在地上。
砰，砰，砰。
杂物间外的篮球声持续着，像是要永远持续下去。
【回忆结束。】
秦渊表情有些复杂。
进入怪谈至今，他终于完全确认了自己的身份。
他是李东，也是小黑子。
他的成绩应当很烂。他的身体应当也不太好。
而且，在学校受到了欺负。
幸亏我给自己上了点强度。
他开始庆幸自己的被动技能没有选错。
但是底子还是有点薄弱，这个身体实在是太差了。
如果考虑用物理方式解决校园霸凌问题，凭借练习两年半的身体，可能有点难度。
一对一或许有可能，一对多么……肯定毫无希望。
怪谈的事情，还是得用怪谈的方式来解决。
得搜集更多规则才行。
正当他起身准备离开杂物间的时候，忽然发现——两个人在篮球场内。
他们好像在练球？
记忆里的黑影是看不清面部的，但这两人他能很清楚地看出面貌。
没有冒黑烟，整体上看起来也是正常人类的样子。
可以尝试接触一下。
秦渊放好篮球，然后孤身走进球场。
龙国直播间。
“看不出来秦渊进度可以啊”
“完全不像是一个新人，太稳了”
“目前所有直播间里，他收集规则的进度是最快的”
“刚才那个回忆有什么提示吗，难道这是一个报仇的副本”
“有可能要把霸凌他的人全干掉才能通关吧？\"
\"有点难啊\"
西八国直播间。
朴庆俊也在学校里，但由于睡眠不足导致精神不太好，他没有及时发现桌下的小纸条。
纸条被老师收走了，因此他也没有得到更多的提示。
甚至因此遭到了老师的惩罚，他全程都是站着上课的，污染度也增加了。
“阿西吧，快给他发消息让他去篮球场啊！龙国已经有人触发剧情了”
“啊我想看他怎么死的，你们别捣乱”
“提示赶紧发了把，省的整天纠结”
“朴庆俊眼看没法通关了，反正一点国运扣了就扣了吧\"
“快了快了”
中午待在教室想休息一会的朴庆俊，拒绝了杨乐一起回家的邀请，结果被几个看起来不太好惹的人叫到了厕所。
“篮球不错啊，借给我们玩玩？”
“什……什么篮球？”
朴庆俊完全是呆愣的，他完全不知道啥篮球。
这个怪谈是叫黑子的篮球，但他现在既不知道黑子，也不知道篮球。
“装傻是吧？”领头的人捏了捏拳头，毫不客气地一拳锤在他胸口。
“我真不知道！”朴庆俊有点抓狂，怎么这个怪谈连道理都不讲的？
“算了，给他长长记性。”
“啊……”朴庆俊看着围过来的人：“你们去找黑子啊，我怎么知道什么篮球？！”
“你tm连自己叫什么都装不知道了是吧？”
毫无意外的，他被揍了一顿。
好在，他现在确认了，他就是黑子。
弹幕飘过。
“看来这样也能得到情报嘛。”
“庆俊欧巴坚持住，再来几次”
龙国直播间。
秦渊抱着胳膊，在球场边站了一会，直到确认两个人都看到他，并且没有进一步动作。
“哥们，练球呢？”他打了个招呼：“玩会？”
两人对视一眼，上下打量着他：“你行不行啊，这身板？”
“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秦渊倒是非常笃定。
毕竟，他可是练习时长两年半的男人。
两人也不见外，顺手就把球抛了过来。
秦渊接球。
单手转球，肩上停球，转身运球，胯下运球……
顺手投篮，
哗——
空心入网，三分！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节奏顺畅，要是拍成短视频，简直无需剪辑就能卡点。两人看着面前身形瘦削的秦渊，倒吸一口冷气。
这套动作，是面前这人能做出来的？
看出他俩被震惊到了，秦渊微微一笑。
“厉不厉害你东哥？”
秀了这么一手，双方关系立刻就破冰了。
一番自我介绍之后，秦渊得知面前这俩人原来是刚转学过来，名字叫陆仁甲和陆仁乙，是一对双胞胎。
这俩人竟然就是和他一个班的，他之前完全没注意到。
这个学校里，打篮球的基本上都学习不太好，甚至有一些小混混习气。就像秦渊之前在记忆中听到的，与校外的人还有联系。
而这两人却不是这样，他们在之前的学校成绩很好，同时也爱打篮球。
之所以转学过来，是因为家里人需要——他们父母之前在外地工作，现在都调到这个地方了，所以他俩也需要跟父母一起过来。
秦渊一边跟两人聊着天，一边心里却有一些疑惑。
这两个人出现的时机，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刚得到小黑子的记忆，就出现了。
而在他过来的时候，可以确认，篮球场上是没有人的。周围也没有人正在往这边赶。
就好像杂物间的记忆是一个开关。
这就是规则怪谈面对我这个变数，给出的反应吗？
很好。
怪谈核心设立棋局，他以身作子，而怪谈核心则是棋手。
这一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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