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亦响彻至每一个人的心魂。
何其嚣张狂傲。
九狱天穹榜第四的存在，竟然只能让他热个身？
即便是那些早就踏足神尊多年的武者，也不敢说出此等狂妄至极的话。
对面，听到墨尘的话，天下第一亦是微微一愣。
不过随之并未有其他神色与眼神，唯有浓郁到极致的战意。
在瑶池静仙楼时，他便知晓墨尘的恐怖，亦是那时，他渴望与之一战。
而眼下，于他而言，正是机会！
他眸光转向远处的冥孤尘，道：“今日这冥北曜，我是杀不了了，所以你的人情……”
“无论成与败，只要天下兄出手，便算还了人情。”冥孤尘接话说道。
对于墨尘的出现，他并不意外。
眼下墨尘与天下第一之战，后者哪怕战败，他亦无所谓。
因为正如墨尘所言，能定下此局的，从来便不是他的后手。
“……好。”天下第一微微点头，收回目光，一身战意毫无保留的涌现而出。
周身漆黑雷光乍现，灰白色道袍缓缓飘起，雷电缠绕其身，就连每一缕发丝上，也弥漫着雷电之力。
黑白交织，其周身似萦绕着狂雷之兽，正疯狂的咆哮着。
他身影骤闪，空间似被扭曲，雷电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幅度折叠，所过之处，空间瞬裂，风暴侵袭。
墨尘抬眸，缓缓抬手，手指轻轻一点。
指尖上，一抹细微却纯粹的漆黑雷电浮现。
刹在这时，天下第一的身影骤现，右拳带着狂暴凶悍的雷光朝他狠狠砸来。
但他右拳还未完全落下，他的瞳孔便骤然一缩。那抹细微的雷电极速蔓延，当触摸到他身上的力量后，竟一瞬将其湮灭。
甚至连给其惊恐的过程都没有，他身上的雷电便刹那间被尽数湮灭。
骤缩的瞳孔中，眼球几欲炸裂而出。
嗡——
似一声雷鸣之音。
轰砰——
一指之力下，他的整个身躯先剧烈一颤，随之被狠狠掀飞。
身影所过之处，奔雷炸裂，一条条苍白的沟壑触目惊心，漫天黄沙尽皆被吞没，整个世界，似乎唯有那一抹苍白。
天下第一的身躯撞至一巨大残骸才堪堪停稳，残骸轰然碎裂，他半跪在地，口中鲜血不断涌出。一身灰白色道袍尽成碎渣，一袭黑发披散而下，模样甚至狼狈。
周身雷电滋滋作响，但随之消散殆尽，再无动静。他的身躯上，大面积被雷电灼烧，漆黑如墨。
一指瞬败！
在场之人，何人不惊？
一击瞬败天下第一！
何其惊悚的一幕，就这么发生在他们的脑海中。
啪！
有人甚至狠狠拍了自己一耳光，以此来确定自己不是在幻梦当中。
空气，为之凝固。
那远处的破境气息，似乎就这般被他们遗忘屏蔽。
而且，墨尘动用的，还是天下第一最引以为傲的雷电之力。
一瞬的爆发，显得天下第一的雷电如此不堪与渺小。
如无垠浩瀚宇宙中的一片落叶。
如无际广阔大海中的一记浮叶。
如无尽苍茫沙漠中的一具躯壳。
世界，似乎唯有天下第一的喘气之声，他艰难的站起，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那双瞳眸中，犹如一汪死水，不起一丝涟漪。
右手缓缓抬起，骤然一握，一把七尺之长的银色长枪浮现。银枪的出现，使得他周身原本平息雷电再一次暴躁起来。
如稠液的黑暗之力自他掌心涌现，随之包裹整个银枪。
那双瞳眸，一黑一白，倒映着无尽战意。
“嗡.....”
似感应到主人的情绪，银枪轻颤，低鸣一声，恐怖之力似倾巢而出，使得本就沉重的空间险些有塌陷之兆。
天下第一微微低眸，看了手中银枪一眼，依旧无任何神色波动，只是抓住枪身的力道再次紧了几分。
银枪抬起，空间嘶鸣。一黑一白，似两条苍龙缠绕其身，释放出一声低沉却又震耳欲聋般的咆哮。
脚尖轻点，整个身体似与银枪合二为一，两条苍龙相护缠绕，相护交织，随之彻底相融。
冥孤尘，苏木春等人下意识的远离战场，那恐怖之威，依然蔓延至他们所在之地。
墨尘依旧未动，那悬于空中的手再次轻轻一点，苍白雷电之下，一缕黑芒缠绕其身，缓缓涌出。
同样的雷电与黑暗之力。
两者相融，化作一条黑白龙影飞出。
叮——
轰隆！
砰——！！！
众人视线中，两者狠狠相撞在了一起，仅仅僵持刹那，黑白之光轰然炸裂，其声更是穿云裂石，将其周围所有事物尽数吞没。
两者相撞之间，出现刹那真空，所有的力量法则，在其中荡然无存。
恐怖余浪自两者碰撞之处为中心，疯狂向四周蔓延。
众人再一次暴退。
黑白之光的覆盖，让他们已看不清其中真实画面。
黑白之光久久未散，众人皆屏住呼吸，生怕错过每一幕。
天下第一的如此一击，墨尘......是否还能如先前那般气定神闲，云淡风轻。
终于，黑白之光消散，双方身影再次映入众人视线。
墨尘双手负于身后，身体未动丝毫，神情不见任何波澜，唯有衣袍在空中轻轻飘舞。
其身后，冥北曜亦是未被惊扰丝毫。
而另一边，天下第一站立于方才风暴的中心，他的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万丈深坑。
银色长枪穿过他的脚掌，带着鲜血插入沙底。他整个人，亦完全倚靠在枪身之上。
他的头发......只有几缕还在他头上迎风飞舞。身上，似乎已无一处完好，鲜血，已将他浸染成一个血人。
一只手重重的握着枪身，而另一只......早已化作鲜血飘散无踪。
瞳眸中的一黑一白之芒已消散无踪，唯剩一片空洞。
如渊如狱，不见其底。
何其凄惨。
如此一幕，让众人不禁打怵。
有人嘴唇不断抖动，却一字未发；有人瞳孔剧烈惊颤，久久未回神；有人双齿紧咬，脸庞疯狂抽搐。
天下第一败了，且败得如此......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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