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有联系你吗？”唐沅突然问。
“学校，没有。联系我做什么？”林双一脸疑惑，不知道学校还有什么事，这都毕业了。
毕业前那些事经过这一个多月折腾，记忆都淡漠了许多。
唐沅淡淡一笑：“不联系也好。”
“你是说论文？”
“嗯。”
林双在临海大学出彩过两次，一次是大一开学把唐沅给打破相了，另一次就是毕业的论文“事件”。
“按你的设想，人们就无视成本了，反正都免费治好。”
唐沅看着前方红灯，倒计时还有八秒，随着身边这个男孩影响力变大，他原来的那些言论都将被展示于公众面前。
难怪母亲如此看重此事，要亲自下场操作。
唐沅脑海里又浮现林双早上那场面，莫名想飞起一拳打在林双脸上。
林双对自己的危险毫无知觉，耐心解释：
“先灭火再谈别的。再说平时防火已经有前置成本了。我说的重点是，要把每一个小问题都当成火情来看，预防的成本其实是最低的......”
“防患未然道理很简单，不立法有几个人能记得住，有些灾难后果再多的钱都补不回来。你觉得社会记忆能保持几年？”
唐沅微微点头：“一般来说，三年....”
“我觉得三年都多，人类个体对痛苦记忆天然是排斥的，但社会不能这样，越痛越要记牢，但这就是一个社会管理微操。”
林双叹了口气，“上次你问我是不是没看书，跟你说司法考试我都在想要不要去考，不是考不过，而是主观题我恐怕....”
“太主观？”
“就算考过了，还要面临选择，是公务员还是律师，一个是从政，一个是做生意。从政就希望事越少越好，做生意就希望事越多越好。律师，毕竟是把法律当生意的。”
唐沅撇撇嘴：“现在好了，都不用选。”
“好了，别说太多，你专心开车吧，真是的，我也应该学个车了，以后出名了，学车都不方便。”林双嘀咕。
“学车都怕人看......那也不考试了？”
“应该是不考了。”
唐沅轻轻一笑，前面准备转弯，打了方向灯准备。
林双瞄了眼：“唉，那个，我们再去一次桃湖。我想以后估计回不去了。”
唐沅看看他：“还有什么东西？”
“米面粮油，还剩了点。”
“刚才那么大方，现在还要回去取那些。”说是这么说唐沅还是前面转了弯。
书都送人了。
唐沅安排了人去喵喵西点店做了调查，结合很多迹象，判断出林双应该在喵喵西点店生意好转中帮了不小的忙，还把自己所有的课本和法典送给了秋伊。
这家伙是没意识到那些东西多值钱吗？
小秘密这么多，真相只会有一个。
“节约粮食都立法了嘛，我也是很守法的。”
主要是这些东西，他现在送人，也没地方送。
林双默默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很健康，可惜，别人不见得这么想，所以还是自己拿着吧。
刚从医院出来，又得到了免疫力的提升，林双想得最多的就是这些年的疫情。新冠这个事看来还得闹个几年，对世界改变很大，对中国也一样。
把它看成人类和病毒的世界大战不为过，看作第三次世界大战也可以。
倒是自己，这免疫力如果再提两档，不知道是不是就百毒不侵了。
林双内心很清楚，自己应该是变异了，变就变吧，只要还是人的模样就好，别给自己弄成怪物。
——
回到桃湖。
林双先把之前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车里，拎着两个空箱子上楼。
天还是那么热，小区里还是没见人影，刚才的热闹仿佛不存在。
对比就知道，这小区跟江枫别苑没得比。
“你不用上去了。”
“可别再...”
“哪有那么巧！”林双提着箱子上到四楼。
进门看了看，其实就是吃的东西要搬走，别的就算了。
冰箱清空，拔了插头。
干脆把总开关关了。
什么毛巾之类之前就已经装了，现在把漏掉的都拿起来，最后看了看，屋子里已经基本没自己的东西了。
多肉也拿上。
鹰视之中，一根毛都没有，除了墙上的那棵干掉的麦冬，那个算了。
除了被芯。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留给别人吧。
对了，再冲了个澡，把衣服又换了。
本想把钥匙放在门缝下面，想了想又算了，万一自己再有机会要进去。下次交房让房东自己换门锁。
箱子很沉。
但对现在的林双来说，都还好。
“停一下前面。”
“嗯？”
“丢衣服。”
刚换了两套衣服，因为去过医院，估计通不过江枫别苑的安检。
想到那可怕的过关模式，林双心有余悸。
“粉丝们一定很心痛。带着偶像的印迹，能卖很多钱。”唐沅开口。
“不让他们知道就好了。”林双摇摇头，“没那个习惯卖自己的旧物。已经丢了不少了。”
“你不恋旧？”
“不恋这种旧，都是网上买来的又木得感情的喽。”
唐沅轻笑：“留着吧，毕竟有点纪念意义，等老了跟后代说，当年就是穿的这个衣服打小流氓，穿这鞋子半夜跑了二十公里，穿这套打的第一个三百分......人生中这种事能有几次。”
林双看看她，沉默了一会，手收了回来：“那好吧，我就是觉得一会要过安检。”
“没事的，交给她们，会给你处理好。”唐沅笑了。
“还真的是服务周到。”
“你以为呢，....”
车出小区，门卫很热情地打招呼：“小林走了？”
林双：“走了。”
车子拐上主路。
“他大概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你。”唐沅突然开口。
“很多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也没什么的.......不过也真的见他次数比较多。”
每天跑步，都得经过大门，点头给烟的交情。
林双撑着窗边，目光从街边滑过，嘴里轻轻哼唱：“辗转之后各安天命....”
又跑调了。
喵喵西点店门口，站着两个女孩，是秋伊和陆文婧。
陆文婧左右看似乎在找人，秋伊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这车子，像是已经看到了自己。
林双摸出手机，又放了回去。
“秋伊，你不跟她告个别？”唐沅突兀来了句。
“告什么别，莫名其妙地...”林双无奈笑了笑，“别搞得人家以为我要退卡。”
“别把人想那么坏啊！你不是帮她出了主意，现在人家生意起来了，......”
“就是生意起来了，我刚去过医院，她们是做食品的，别带着菌过去，回头整得关店。”
秋伊好不容易才把生意做起来，还没进入安全区。
“等下，你怎么知道我跟她出了主意？”林双惊讶看眼唐沅，“她跟你说的？”
“没有，但现在知道了。”
林双无语，被唐沅套出话来了：“其实也只是分享一些想法，我又不会去做。”
“未必不会，你那个思路可以解决很多人的生计。”唐沅平静地说道。
林双点点头：“同时也砸人饭碗。”
唐沅轻笑：“还好了，盘活资源。”
“那孩子胆子真大。”林双嘀咕了声。
“胆大？”
“什么都不懂就开店，我都不敢。”
“你都不敢？你还有不敢的？”
“我是说我如果是她，宁可好好先找个工作，而不是把钱在这种时候丢在这种地方。”
“这不是有你吗？”
“我...我本来也没打算多事的。而且只是巧合...我....”林双仰头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那天把秋伊一膀子撩倒的事。
“其实你随手能帮人挺好，只是要注意方式方法。”
“哦.....”
唐沅轻笑，没说什么，随手在方向盘上按了两下，音乐响起，极巧正是新裤子乐队的那首《生活因你而火热》。
音乐旋律静静漫延，充满着车子这小小空间，像是屏去了所有外界的噪音。
“勇敢的你站在这里，脸庞清瘦却骄傲....在这远方没人陪伴，只有幻想和烦恼...”
林双轻声跟唱。
唐沅突然开口：“骄不骄傲不知道，但这身材能抵两个清瘦！”
“什么？”林双疑惑看她。
“你那天唱的时候，听众的评价。”
林双笑了：“当时有那么胖吗？也就是一百七。”
唐沅笑而不语。
不能再见的朋友，有人堕落，有人疯了，有人随着风去了，我难过。
我不得不去工作，在大楼的一个角落，格子间的女孩，时间久了也很美，我会和她结婚，带我去小城过年，忘了吧那摇滚乐奔腾不复的时代，我倒下后不敢回头.....
不能再见的朋友，有人堕落，有人疯了，有人随着风去了，那些昙花一现的灿烂是爆炸的烟火，那一团耀眼的火焰在燃烧着你和我！
“你是不是喜欢秋伊？”唐沅突然问。
“什么？”
“秋伊长得不错啊，还挺自立的。怎么没试着追一下？”
“没有！”林双看看唐沅，自己昨天上门就跟林昭说喜欢唐沅。
林昭没有转告跟女儿？
还真是信守承诺！
“我喜欢谁的事，你可以问下你妈妈。”
唐沅皱皱眉，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停一下，我去买个新手机卡。”
“嗯？”
“我得有两个号了。”
“你这么去？”唐沅奇怪地看着他，“怕人认不出来？”
“...我没那么有名吧....算了”
林双翻包拿出自己的黑框眼镜边，戴上，把头发打乱，“这个怎么样？”
唐沅叹了口气：“算了，家里有多的。”
“可是不是我的身份绑定。”
“先用吧，有什么要紧的。”
“感觉你们这边什么东西都有很多的样子。”
车子几百辆，希望不是自行车，然后又是律师，又是助理，又是隔离膜又有手机卡。
透着大户人家的气派！
唐沅不理他。
车子来到江枫别苑，直接下了地下车库。
“不安检？”
“我们上去，车子会有人拿去消毒。”
林双提着箱子先回自家，把东西一放：“我先洗澡。”
“不理一下？”
“一会再理，你上去吧。”
——
ＰＳ：明天就是新年了，这本书上架一个多月，总结一下，首订60，均定30。每天更新两章，只有18个订阅...是真的没人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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