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婆子宛若一个探案的公安，提出了疑问。
引得众人纷纷探究。
李卫东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疼痛和口中的血腥，让他知道刚才那两巴掌确实是他的妻子打的。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眼前的陌生妻子，不似记忆里那般胆小，见他就瑟瑟发抖的模样。
此刻她正旁若无人的安抚着一双儿女。
微微垂下的睫毛卷起，肌肤也不像记忆里那般苍白，而是阳光下眩目。
整个人宛若被人精心呵护的娇花，耀眼的让人无法忽略。
流淌着自己血脉的儿子，此刻眼神带着愤怒和委屈的看着他。
软乎乎的小女儿挥舞着小拳头，“打~打~坏蛋。”
“王老师，我爸爸的信到了，对了，为了安全起见，你爸爸的信也到了。”
张倾安抚好两个小崽子，缓缓起身，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两封加厚的信，恰似寒潭的双眸注视着王佳佳。
“一会儿邮局和公安都会来人的。”
张倾语气里没有炫耀，也没有阴阳怪气，只是平淡的叙述了两件事儿。
而这两件事儿，任何一件都能把王佳佳打入地狱。
王佳佳突然疯了一般挽住李卫东的胳膊，哀求道：
“卫东，抢过来。”
李卫东没有动，她面容扭曲地吼道：
“抢过来啊，李卫东。”
“请问顾向前同志的妻子王佳佳同志在吗？”
一个略带严肃的声音响起，让王佳佳身体直接瘫软在李卫东的身上。
吃瓜吃的迷迷糊糊的村民，又开始云里雾里。
但是看到村支书和穿着中山装的人，还是主动让开路。
“王佳佳同志，沉重的告诉你，顾向前同志见义勇为牺牲了。”
王佳佳嘴角勾着奇怪的弧度，直接晕死过去了。
张倾冷眼瞧着被李卫东下意识搂在怀里的王佳佳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
两个小崽子扑着上前哭喊着叫妈妈。
张倾抬眼看了看中山装身后的一对中年男女，他们的眉头明显皱了皱。
“佳佳自前几天火灾后，身体一直不好，我带他去看医生。”
高老婆子自告奋勇的出来，提议道：
“卫东，别担心，王老师是一时没喘过气儿，昏死过去了，找医生不管用。”
门栓奶奶也满是担心道：
“对，找那赤脚医生有什么用，你妈治这个最在行了，你忘了，村里的猪撞树上晕死过去，都是你妈给弄醒的。”
其他人也都附和起来，躺在李卫东怀里的王佳佳身体明显抖了抖。
刘翠面色阴沉，大步走到李卫东面前，粗鲁的扯过王佳佳：
“别说是个人了，就算是头牛，老娘也有办法让他清醒。”
她的话语刚落，王佳佳就嘤咛一声，缓缓醒来。
“向前，向前，他怎么了，卫东哥？向前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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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委的会议室，四四方方的木头桌上，几方人分四面而坐。
坐在最上面的反而是从出现一直没有言语的中年男女。
两人穿着得体，面色沉着。
最先开口的中山装，反正坐在他们的身后，一副恭敬的派头。
左边坐的王佳佳和三个孩子。
右边是镇长，邮政局局长，公安局赵局长。身后的小黄邮差脸上也没有往日的笑意了。
张倾带着两个孩子坐在下首，李卫东站在他们身侧，他此刻双眸变换，迷茫居多。
“这位张、张同志，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顾清平眉头紧锁，看向张倾的目光充满了压迫感。
她这次有两个任务，一是去山城处理军医大学合并后续事件。
第二件事儿就是路过这里，把向前的妻子和孩子先接到山城，等北平稳定下来，再送回父母身边。
却没想自己弟弟顾向前口中得体优雅的妻子竟是如此不堪。
张倾颔首，把手中整理好的证据全部都送了上去。
顾清平细细的翻阅，面色越来越难看，等翻阅了最后双方父亲写来的自证清白，盖着厂里和当地公安局公章的信件，她重重地一拍桌子。
“无耻！”
她虽然年纪不大，但这些年一直在边陲前线。
父亲出事儿后，她因为在部队，成了顾家的中坚力量。
是顾家二代里说一不二的当家人，顾家人不管是外嫁的女儿，还是新娶的媳妇儿，都是铁骨铮铮的。
这种充满市井算计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王佳佳，你怎么说？”
王佳佳不说话，只是搂着两个孩子默默流泪。
顾东风和顾西诀两人本就是天骄，聪慧异常，敏感的知道他们好像没有父亲了。
两个小孩子也不敢大声哭泣，只是无声哽咽，看上去让人于心不忍。
王佳佳已经打定主意了，绝对不会再离开的，她目光隐晦的瞄了李卫东一眼。
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爱了她一辈子，晚年在电视的采访上说起年轻的遗憾时候，双眸里的隐忍和哀伤都刻在她的脑海里。
她一直有恃无恐的根本，就是顾清平啊。
这个霸道专横的女人，怎么会让顾家有污点呢。
怎么会让自己亲弟弟的唯一的血脉有个坐牢的母亲呢。
“张知青，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等到其他人都走出去后，张倾抬眼看着眼前干练的中年女人。
“这里面的钱财，我顾家双倍偿还给你，包括你父母哥嫂的工作，我们都可以做个调动，王佳佳不能坐牢。”
顾清平说话带着上位者惯有的果断干脆，她并没有小瞧眼前这个头娇弱的女子。
这是张倾早就想到的结果，顾老爷子现在正是走动的关键时刻，任何的细枝末节都会功亏一篑。
自然不会让这种无关轻重的事情给顾家沾染污点。
张倾摇头，“我只拿我自己的东西。”
见顾清平瞳孔微缩，张倾语气诚挚道：
“其实您和我单独谈之前，应该和王老师谈谈，也许她有什么不同的想法呢。”
顾清平愣住，目光看向眼前容貌还算姣好，但表情冷清的女子。
“或者给我一个晚上！”
张倾语气浅浅，总算能有个了解了。
她从一开始被困于各种身份里，下乡的知青，军人的妻子，两个孩子的母亲。
每一个身份都是一把无形的枷锁，不能用力过猛地挣脱。
只能徐徐图之的打开
好在，她等的人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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