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是冤枉的啊！是这个贱婢，是她污蔑臣妾！”舒贵妃苦不堪言转念一想，又觉得区区一个奴婢不会想的出这么精明的计划，于是把矛头对准了顾江漓。
“还是她！是她设计陷害臣妾的！臣妾真的是无辜的陛下，臣妾真的不知道顾江漓有孕啊！怎么会害她呢？”
荷花仰起头，怒气睁睁道：
“贵妃娘娘曾经也有过身孕，恐怕也知道有孕之人是何口味。杜嬷嬷多次于御膳房阻断奴婢领取吃食，每一次皆有旁人见证，陛下只需随便派人一问方能知晓奴婢并未说谎。
“而杜嬷嬷身为贵妃娘娘贴身服侍的嬷嬷，这些事儿怎么可能不告知您呢？”
“你...”舒贵妃哑言。
杜嬷嬷曾经是说过她跟荷花在内务府和御膳房抢东西的事情，但是只说是为了替她出气，从未提过抢的是什么东西，她又从何知晓啊？
皇帝一个眼神，温德清转头就走。
荷花与舒贵妃对峙几个回合，丝毫也不落下风。
因为在抢东西这件事上，舒贵妃绝对不占理。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温德清回来了。
“陛下，奴才派人去问过了御膳房和内务府，荷花姑娘的确没有说谎，杜嬷嬷曾多次阻拦荷花姑娘领取物品，而东西也大多是些口味酸爽的吃食。
“甚至，好多宫女都在暗中猜测娴贵人已经有了身孕，杜嬷嬷身为服侍贵妃娘娘的贴身嬷嬷，若是通过一个人口味的改变来判断出娴贵人有了身孕，也是极为正常的事。”
温德清话中的偏向已经很明显了。
站在他的角度上来看，也是杜嬷嬷猜测出了娴贵人有了身孕，所以告知给舒贵妃。
于是舒贵妃暗中采取种种手段，残害娴贵人肚子里的孩子。
这一切，逻辑闭合，完全说的通。
皇帝紧咬牙关，一道锐利如刀的眼神剜在舒贵妃身上。
“舒贵妃，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人证，物证，哪一样不是在指明你就是谋害娴贵人腹中孩儿的凶手！”
舒贵妃木然摇头，双手颤抖着在胸前摇晃。
她怎么也没想到，只不是两杯酒，一盏花，就要让她落得一个谋害顾江漓腹中孩儿的罪名。
“就算臣妾知道娴贵人怀有身孕了，可臣妾也差一点成为母亲，又怎么可能去害她的孩子呢？”
皇帝怒吼：“为什么不可能！两年前，娴贵人害你小产，此事你在心中记恨至今！如今你一听说娴贵人有孕，就立刻作出计划，让她跟你一样小产。
“你表面上告诉朕，你已经原谅她，愿意冰释前嫌，背地里，多少恶劣的手段一齐用上，生怕娴贵人的孩子掉不了。
“你是报仇了，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不仅是娴贵人的孩子，更是朕的孩子！”
舒贵妃泪流满面，找不到解释的说辞，只能重复那句：
“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没有！”
皇帝闭上眼，似乎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厌烦：
“滚出去，朕不想看到你。”
舒贵妃绝望落泪，她不是自己走出殿门的，而是被几个公公带出去的。
顾江漓闭着眼，听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皇帝已经绝望伤心成这样，也是时候醒过来了。
于是她虚弱地睁开眼，极其轻飘飘的声音喊了一声：
“陛下...”
皇帝转过头，慌忙之下握着她的手，“朕在这呢。”
顾江漓用力回握着他。
“臣妾还有....好消息没有告诉您呢。”
皇帝面露痛苦，双眼泛红，“朕知道，朕都知道了。”
“陛下，您已经知道臣妾怀孕了？”
皇帝无声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太医的诊断。
顾江漓用孱弱的声音道：
“臣妾昨日做了一个梦，一个浑身冒着金光的小娃娃站在一处泉眼边上，他告诉臣妾，他很喜欢您，很想做您的孩子。
“臣妾心想，这么一个可爱的娃娃，若是真的能当您的孩子，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臣妾醒来就想着，今日宫宴结束就把这件事告诉您，臣妾怀了您的孩子。”
情景之中，情感自然流露。
顾江漓的眼中也泛起泪花。
“可臣妾刚刚又做了一个梦，梦到那个一生金光的娃娃流了好多血，他说，他不想离开臣妾，他喜欢这里，他喜欢您，他不想走。
“陛下，他说他不想走，他说他不会走的。”
皇帝的热泪滴在顾江漓的脸上，他垂下头轻吻着她的额头。
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没关系的，他若是想来，还会再来的。”
他们一定还会有孩子的。
皇帝这么想着。
顾江漓的话点到为止，勾起皇帝更多的感伤和痛恨就足够了。
而太医正这时过来取针把脉，只见他眸光一闪，惊喜万分。
“陛下！娴贵人此胎已经保住了！”
皇帝眼中热泪顿时止住，“你...你再说一遍？”
那太医匍匐跪在地上，高声道：
“陛下！方才两跟银针入穴，可谓是恰到好处！虽然娴贵人方才已经有了相当明显的落胎之召，可经由那两针的作用，现在胎儿已经完全保住了！
“只要之后认真调理，足月生产完全不成问题呀！
“恭喜陛下！恭喜娴贵人！”
皇帝听傻了。
“你的意思是，朕的孩子还在？”
“回陛下！的确如此！”
皇帝愣了良久，握着顾江漓的手越发用力。
“爱妃，你听到了吗？我们的孩子还在，他没走。”
顾江漓虚弱地笑了笑：“是，臣妾知道，他说了他不会走的。”
皇帝如获至宝一般将顾江漓搂在怀里，“太好了，太好了。”
他重复了好几遍，重复得顾江漓都听累了。
过了许久，他突然开口，“爱妃，你怀了朕的孩子，朕不会委屈你再当一个贵人。
“朕要封你为正三品娴妃，从今以后，朕一定会时时护着你，不会再让你和腹中孩儿出现任何意外了。
“今日这种事，朕，真的再也承担不起了。”
顾江漓心里也无奈地笑着。
的确，滑胎这种事要是再来几次，谁也承受不住啊。
“陛下，臣妾也会好好保护这个孩子，不会再让他受伤了。”
“不，更重要的是你。没有你，何来这个孩子？”
皇帝眼中极尽温柔，若不是她是来这完成任务的，说不定也会沉溺于这温柔海中。
毕竟这种温柔与照顾，是只给她一个人的。
顾江漓眼尾一弯，“臣妾有陛下保护呀。”
皇帝认真点头。
随后，他拉着顾江漓的手，对她说道：
“舒贵妃存害人之心，朕必定不会轻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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