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乔的语气十分肯定，闫明珏那双墨眸里光华潋滟了一刹，却又迅速的恢复了平静。
他沉着开口：“先下来。”
两人回到了警察厅，刚准备去李宁生的办公室，便有人从里面出来。
李宁生一看见他们两人，不由得一笑：“闫检察长，师父，你们回来了！”
方才他回来，听人说他们两人都不在，正愁着去哪儿找呢！没想到，他们竟然回来得这么快。
不过，看见夏乔和闫明珏一前一后的进门，李宁生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这两天，你们俩都成双入对的，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你们拍拖呢！”
咳——
夏乔进了屋正准备喝水，谁知才喝了一口，就听见李宁生语出惊人。
她下意识的抬头去看闫明珏那张冷脸，没想到那男人也正好扭头看她。
四目相接的一刹，再加上方才李宁生的话，空气瞬间凝结，气氛也变得尴尬不少。
“现在来说说案情，你们两人都调查到什么线索？”俊美的男人沉声开口，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也悄然解了尴尬。
他已经抽了一把椅子坐下，此刻正双手抱臂看着夏乔和李宁生。
夏乔也迅速进入了状态，将自己在李文家调查到的线索全都告诉了闫明珏，“我从他家里拿回来一只针管，可能需要做一下检验。”她说着，从包里摸出那支针管，一看就是用过的，针管里隐约还能看见水珠。
闫明珏的墨眸一深，意味深长的看了夏乔一眼，心里笑笑。
他到李文家时，只觉得杀气腾腾的。原来是因为夏乔动了李文的东西，难怪。
“师父，你拿回来的不会就是作案工具吧？”
夏乔扬眉，没有表态。
只听李宁生接着道：“我去拜访了赵芬，从她的态度和语气来看，似乎对儿子李文和丈夫李明成的事情并不太关心。”
“不过，我查到了一件事情。”李宁生说着，将抱在怀里的文件夹打开，抽出其中一式两份的资料，分别递给夏乔和闫明珏。
“这是李文的出生证明，我查过了，是伪造的。”李宁生说到这里时，眼里腾升起一抹得意，“所以我判定，李文并非赵芬与李明成亲生的。所以我又查了赵芬和李明成，发现他们夫妻俩年轻的时候做过小本生意，家庭经济状况还算不错。”
“但是夫妻两人在30岁的时候还没有孩子，后来从人贩子手里买了一个小孩儿。”
李宁生所说的这个小孩儿，便是李文。
夏乔听了他一席话，眼里升起了然的光。
“既然是买来的孩子，为什么要让女儿去做变性手术。”闫明珏沉沉开口，“从手术日期来看，是在李文15岁那年进行的，这件事情，有点蹊跷。”
如果是因为重男轻女，那么为何当初将李文买回来时，没有进行手术？
为什么要挑选15岁的年纪？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据说赵芬和李明成之所以离婚，并非全是因为他吸毒。”这一点是李宁生从赵芬现任老公那里知道的。
当时她那位现任老公，嘴里一直骂李明成是个畜生。
问及李文时，他也是一副厌恶的语气，说什么被玷污过的人，不配做他的儿子。
赵芬便是因为丈夫的反对，所以才一直没有找过李文，甚至看都没有去看他一眼。
“玷污？”夏乔明显捕捉到这个重点词，“李副队，麻烦你查一下李文这些年所以的医疗记录。”
“闫检察长，我需要借用一下检验室。”夏乔说话时，已经站起身去。
闫明珏嘴角微扬，颇为有趣的打量她，随即也站起身：“嗯，那就分头行动。”
其实这件案子，他的心里早就已经有数了。
夏乔三人在办公室外，被一名警员堵住了去路。
“闫检察长，李明成案件案子的凶手，来自首了！”
警员的话让闫明珏三人为之一震。
自首！
夏乔与李宁生互看了一眼，眼里满满都是不敢相信。
当他们看见前来自首的人时，皆是露出惊讶之色。
*
审讯室里，夏乔用笔敲着小木桌的桌面。
耳边响起闫明珏沉着的嗓音：“赵扩，你来自首的原因是什么？”
没错，坐在他们对面的犯罪嫌疑人，就是赵扩。
他来自首了！
夏乔拧起眉头，看着赵扩的目光带着好些狐疑。
只见对面的男人缓缓抬头，不复当日的紧张焦虑，此刻的赵扩沉着而冷静。
他道：“良心受了谴责，所以就来自首了。”
他的话，夏乔是不信的。
她扭头看了看闫明珏，总觉得，闫明珏也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不过闫明珏藏得深，从面上根本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良心？”他忽而冷笑，一双墨眸眯起，透着几分嘲弄的光，“人都杀了，你现在来跟我谈良心？”
这听起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夏乔抿唇，将目光放回赵扩身上，思忖了一下，她问道：“能交代一下，作案过程吗？”
赵扩闻言，目光微转，便落在了夏乔身上，他笑笑：“你们不是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吗？”
夏乔：“……”
“即便如此，也需要犯罪嫌疑人亲口供述。怎么？难道你连作案手法都不记得了？”闫明珏依旧沉着，丝毫不为所动。
夏乔暗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她比起闫明珏，道行真是不知浅了几百年。
赵扩又沉默了一阵，方才缓缓开口：“李明成每天晚上都会去一家大排档喝酒，每一次都酩酊大醉。再加上他本来就是瘾君子，我给他发短信说我这里有一点货，让他到摩登大厦来取，他就来了。”说到这里，赵扩勾唇笑笑，似是嘲讽。
“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赵扩的神情一下子变得狠绝。
从他的眼里，夏乔看见了愤怒与满满的恨意。
即便赵扩是杀了人，夏乔也没能从他的眼里，看出分毫的后悔和愧疚。
“请问，你是如何杀害李明成的？”夏乔继续沉声提问。
赵扩又看了她一眼，唇角的笑意更深：“选了一种他最喜欢的死法，为他减轻了不少的痛苦。”
话落，他还道：“警官，我可是个好人呐！”
好人！
呵呵！
夏乔眯起眼，挺直了腰杆，沉声道：“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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