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呆楞了片刻，才想起来要收拾人的尸体。
的确是他们第一次杀人，虽然被丧尸都激出了几分血性。但是还是第一次对自己的同类出手。
就连刚才打爆头很厉害的秦山都呆呆的。
还是连橙打破了沉默，她问黎阎：“有被枪子打中吗？”
黎阎摇摇头。
几人这才想起来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口。
其中就属方明伤的重。他被枪子直接打进了小腿。治疗不好的话这腿可能就要废了。
幸好有治疗系异能的顾小小在。这么多天了各种晶核堆叠而起来，就像开了挂一样。只要忍着痛把枪子取出来，伤口就会渐渐痊愈。
秦山脑袋也开了个口，需要治疗。
取枪子的任务几人都害怕，方明自己又那么疼不能取，于是这活又落到了连橙身上。
她叫方明忍着点，然后尽量快的取出了子弹。
方明的眼眶湿湿的，却忍着没掉眼泪。
连橙象征性的拍拍他的脑袋，以示鼓励。还似乎挺管用，方明的眼睛亮了亮。
折腾了一番，终于将一切都安置好。等外头的丧尸散了，他们出门还发现那些人带的东西。还有几把枪和数不清的弹药。
一看就是有钱人啊。
回来后秦山几人欣喜若狂，看着白来的意外之喜，考虑着今后该怎么用。
就剩下连橙和黎阎两人背对背坐在一边。
有些话连橙不想说，但不代表她没看见。
她在收拾地面的时候看到了一颗打过的枪子。枪头瘪了。
明显不是打在墙上或是书架上。因为无论墙还是书架，枪子都会直接打进去。这座店里没有枪子穿不过去还能弹回来的地方。
连橙想到了最初那个男子对黎阎开的那一枪。
黎阎说他没被打中。那那一枪开到哪里了。
后面那人追着黎阎开枪打，中间好多枪子嵌入了墙内或是书架里，连橙就忽视了那一枪。直到在地面捡到了那个瘪了的枪子。
她没问。黎阎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也不缺这一件。但是……
他什么都不肯说，还是有点不爽。
黎阎感觉不到她的情绪，只是觉得这么靠着连橙坐很满足，就一直一直呆着没动地。
黎阎想要呆能够一直不动。最后还是连橙扛不住了。
她站起来说：“我们或许可以考虑去别的地方了。”
“去哪儿？”秦山说：“这里的东西还没吃完呐。”
连橙观察到在她突然起身之后黎阎也没有失去重心而不稳，而是依旧如同石头一般牢牢坐在那里。很神奇。
她说：“听说，那几个人是从基地来的。”
对。现在已经有了基地。也就是说，世界全面建立起对丧尸的抵御制度。
“应该离我们不远。”连橙说：“要过去吗？”
她现在也会征求别人意见了。
秦山和其余大家都没说话。他们考虑的是，现在的生活貌似在末世里已经算可以了。其次，过去的路上可能会有很多危险，也可能会回不来……
何况，基地中竞争的残酷他们还是可以想到的。到了那里，或许日子就更难了。
几人的担忧都是有道理的。连橙也不说什么。但是她觉得……
“基地生活会更有保障。我们现在……其实并不安全。”
他们现在就像坐井观天的青蛙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宰杀。如果像那样的小队再多一点。如果来的是配备全副武器的异能者们的话……
他们的命运就真的不好说。
再加上消息滞后。科技进步到达什么程度了他们不知道，军队将往哪里前进，中途会不会炸毁一些人少丧尸多的城市。丧尸已经发展到哪步了，会不会有丧尸潮或是超级变异丧尸出现，以及……有没有研制出拯救人类的药物。
这些都尤为珍贵。
连橙阐明了利弊之后，队里气氛一下变了。
大家开始不那么拒绝，准备踏上征途。
唯独——当晚祖雅找到了连橙。
她靠在仓库门上，眼里好似盛了水，晶亮晶亮。
“你真的清楚自己白天说的话吗？”祖雅将身体朝门的方向挪动了下。
连橙看着她的举动，说：“我为什么不知道？”
“你忘了吗？你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祖雅神色一下激动起来，她看着默然的连橙，走到了她面前。
“普通人在基地里会有什么下场你不清楚吗……是不是他们对你的宽容让你忘了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祖雅眼眶红红的，她说：“季连橙。你是有点小本事。可你以为凭借你这样的本事能待到多久？还去基地？去了基地你很快就会落到我这样的境地，甚至还不如！”
连橙清楚，如今不止是秦山，方明也会偶尔去找祖雅纾解欲望。
可她也没有反对，没有拒绝过。也许就是她这样一直默许的态度，才让大家觉得可以随意使用她。
连橙叹了口气。命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连橙清楚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的事实。可是她不能那么自私。也不能为了眼前的一点利益而看不到长久的后果。
现在不赶紧趁自己有能力去基地的话，今后不论是军队还是丧尸，甚至就是一批简单的游猎小队都能将他们从这个世界里抹去。
好日子还能过到什么时候。
何况……连橙说：“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如今的位置都是我自己血拼来的，我不欠谁什么。而你，祖雅，你的路是你自己选的。怪不了别人。”
连橙比谁都能意识到末世的残酷。她也清楚自己所处的并不是什么温馨的家园，所以她才要血拼，才要努力去想办法活下去。
而祖雅的事她之所以不反对，是因为从另一种角度来说，祖雅也是在为自己想办法活下去。她没有那么大的资格，管不了别人的事。
但是，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要怨天尤人。不要看着连橙又来嫉妒她的自由。
祖雅每回看连橙的目光都很不对劲，这点连橙兴许早就看出来了，但是她没说。
祖雅是认为，同为普通人，凭什么她季连橙就能活的那么滋润，而她就要出卖身子，出卖尊严。在一众人堆里苟且活着。
而如今这样的生活，也要被剥夺了。
连橙与祖雅对视，目光毫不闪躲：“其实只要有一技之长，就算是普通人，在哪里也可以活。去基地，并不一定是你担心的那种下场。”
只有对自己彻底绝望的人，才会有那种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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