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好地方，苏还丹打算晚上开整。
苏大奎杀好鸡，拎着进厨房，大嗓门还嚷嚷着：“回去歇着去，用不着你。”
苏还丹摘了些辣椒回到前院就看见她二姐从厨房出来了。
她二姐还笑着说：“还是爸在家好啊。”
这话是扬着声说的，即招的她爸苏大奎哈哈大笑，又招的她妈姜春华嗷嗷大哭。
姜春华委屈的跟大闺女苏还珠说：“你们父女亲香去吧，守在我这里干啥？我整天就会叫你们去当长工，我虐待你们了，你爸好，都去找你爸去。”
苏还珠气的浑身都打哆嗦了，有这么不讲理的吗？越说越来劲了是不？
家里没人嫌你，只是说你有些事儿不该那么做。
妻子做的不够好，当丈夫的教导两句也不行？
那你不想被教导，你别做碍眼的事儿啊。
可你不是很多时候想的太简单，办事儿太稀里糊涂嘛。
姜春华有优点，能吃苦能干，能霸家守财，这样的媳妇儿，家家户户都喜欢。
姜春华的缺点也很明显，一沾上娘家人，她就犯糊涂，宁可委屈女儿也要叫娘家人那边儿占便宜。
不是说这样不行，而是你要看你娘家人值不值得你闺女们受委屈。
这话你总要想得透彻才行。
不过家长里短不就是这种模样？
苏家，一有矛盾就跟姜家撕扯不开。
别人家呢？
可能是婆媳问题，可能是儿媳妇儿是懒蛋的问题，也可能是丈夫喜欢打牌的问题。
总归家长里短，各家有各家的事儿，家里的矛盾总是各种各样的，细说是说不完的。
可对比一下，苏还丹觉得他家的问题都算是小问题。
亲妈总会想明白的，想不明白也有亲爹管着，出不了大问题。
半中午，大公鸡炖进锅里了。
也是这时候，姜家的外公外婆齐齐上门了。
一上来就坐在大门外边哭。
“哎呦，天打雷劈的苏大奎啊，我老姜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找了这么个女婿啊。小舅子上门来看他，他到把小舅子打成了猪头，大家都来看看啊，都来评评理啊。”姜姥姥那大嗓门跟苏大奎这个女婿不相上下。
把巷子里的人家都喊出来了。
房前的刘大娘一看见姜姥姥就往地上啐了一口：“我说姓姜的，全天下再找不到你们家这么不要脸的人家了。你那儿子刚才一来就骂苏外甥女，我们可都听见了，我们房前房后的邻居，苏家姑娘懒不懒我们还能不知道？说白了，就是欺负人家苏大奎不在家，你们一家子就可劲儿欺负人家母女呗？说起来也是亲外家，不是后的，可摊上你们一家子当外祖，苏家三个姑娘是真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一席话臊的江姥姥脸色又红又黑。
可人老了，耍无赖的时候，真心不要脸呢!
“滚滚滚，都滚，我们自家的事儿有你们什么事儿？”姜姥姥怼了刘大娘一句，扭脸又骂上了。
“苏大奎，你给老娘滚出来，今天要是不拿出一千块钱，那这事儿咱就没完，我去派出所告你去。”姜姥姥来的目的就是要钱。
钱啥时候都比人好使，这就是姜家的人生哲学。
苏大奎气乐了，他这辈子，亲爹是个地痞无赖，老丈人老丈母娘又是吸血鬼，就想问问他上辈子到底造了啥孽？才摊上这些人的？
“你听见了？一千块呢，这事儿你解决还是我解决？春华啊，你三个姐姐为啥不认爹妈，不认你们？你心里没数儿？我承认你是守住了家里的财，咱家总的来说不算被你娘家吸血，可我让你断亲的目的只是因为这个，你也忘了，闺女们都大了，老大老二都到了说亲的时候，有这么一门亲戚在，能说啥好亲事？不怕被姜家缠上啊。我们结婚那个年代，跟现在这个年代又不一样了，就算咱家三闺女能受得了，你也要考虑考虑闺女们的婆家受不受得了。”苏大奎才懒得搭理门外面那俩老东西。
只要家里把稳了，他就不用操心了。
姜春华脸色刷的就白了，她本身想问题就顾前不顾后，可她又不是后娘，能看着亲闺女被祸祸亲事？
苏还丹一看她妈的脸色就知道她妈又想和稀泥了。
可拉倒吧，真的不想跟江家人有瓜葛。
“妈，不行了，就跟我爸离婚吧，离婚后这院子给你，我们仨姐妹跟我爸走，放心，我们给我爸养老，也给你养老，不会不管你的，这样你也不用为难了。”苏还丹这话把全家人都吓住了。
苏大奎还真没想着离婚，就想着吓唬吓唬老婆，别老顾着娘家，不管亲闺女。
好好的家散了可不好，要不是老丈人家是个天坑，他不想填坑的话，也不会逼着老婆做选择。
可他看小闺女的脸色，小闺女是认真的啊。
再看二闺女，脸上只犹豫了一瞬，就跟小闺女一样的脸色，真离了，是不会跟亲妈的。
可见也是受够了姜家。
至于大闺女，性子软和一些，一脸的左右为难。
那也不是因为姜家为难，而是心疼亲妈才这么为难。
苏大奎能看出来闺女们的脸色，姜春华看不出来？
一样能看见，一样能看懂。
姜春华转身跳起来冲进厨房里，拎着菜刀就出去了。
把菜刀架在脖子上，咬着牙：“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要了就说话，我现在就把命还给你们？这么多年了，我哪点儿对不起你们了？隔三差五就上门来闹一场，闹的我男人都要跟我离婚了。我今儿把话放在这里，要么，我今天把命还给你们，要么，今儿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我净身出户，离开苏家，跟你们回去，回去后，你们负责养我下半辈子，你们自己选。”
这动静，邻居们当场叫了一声好。
不等姜家老两口反驳，邻居们七嘴八舌起来：“春华啊，你早该这样了，你爹妈真不是个东西，欺负人没完没了，恨不得你一家子给你弟弟当长工，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你爹妈的恶毒心思呢？就你心善，一直纵容着，要是我早断亲了，这哪里是爹妈，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呢。”
90年代，能叫村里看戏的邻居们说老人是恶鬼，就能想得到姜家这些年的行为有多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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