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良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劝他说：“你把这顿饭吃饱了，跟着律师一块去看建新。”
“我现在恨不得打死他！”
“我的意思就是让律师去问，你跟着听听他怎么狡辩。咱们提早给你父亲申冤。”
守良已经把法务部的人安排过去了。
苏乔把饭菜放到星星面前，让她赶紧吃。
“我不饿，早上吃的太饱了。”
守良把建成拉出来，两个人去门口说话。
凤卿走到苏乔和星星面前蹲下问她们俩：“知道自己这几天的任务吗？”
“嗯，磕头。”星星回答。
“主要是守灵。你们还得分个班，白天晚上都得有人。”
凤卿看了苏乔一眼：“你今天回去就别再来了，毕竟这是火葬场，对孕妇不好。我跟建成说过了，你不来也没关的。到葬礼那天你再来，咱俩一块去公墓。毕竟你也是人家的儿媳妇嘛！”
“嗯，我听你们安排。”
母女俩的情绪算不上悲伤，最多只是难过。他们既没有在同个屋檐下，也没有血亲，她们的悲伤来自于建成的悲伤。
“我等会儿就要上山了，找人先去把墓碑刻好。我就先走了，你们俩注意身体。”
“好。”
母女两人目送着凤卿离开。如果有一天……只是说如果，真有一天，建成也不在了，她们母女两个人可能就要靠凤卿帮衬了。
守良从身上拿出一沓钱：“这钱是在公司里划的你的工资。因为很早之前我听凤卿说过，算命的钱和办丧事的钱不能让别人垫付，因为这都属于买命钱。这些钱的用途是立碑和挖墓，我提前跟你说一声，我把这些钱给凤卿，拜托他去处理后事。”
“好，替我谢谢他。”
“人家一会儿就出来了，你不能自己当面谢吗？”守良甩了一下头，建成回头看，凤卿出来了。他刚才应该是跟苏乔和星星交代了一些什么话吧。
“凤卿，特别想谢谢你，最近这段日子……真是麻烦你了。前几天星星举行了成人礼，这几天我父亲又不在了，很多事情我也不懂，大恩不言谢，等我缓过这一阵子，我们一块坐坐。这些钱你拿着，这是办事的钱，我们就按照规矩来。”
“好。”凤卿只是简单的说了这一个字。
男人之间的仇恨也罢，感恩也罢，千言万语都汇成一句话：改日再说。
“辛苦了。”守良对于自己的好兄弟他还是很了解的。凤卿一般废话很少说，办事又快又麻利。
正说着话，一个老态龙钟的老汉带着几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男女赶来。
“对不起，我想问一下蒋世杰……是在这个灵堂里吗？”
守良看着他们，建成也看着他们，因为这些人他们不认识。
“您是他们家什么人？”守良挡到了建成的前面替他问。
“我是他的舅舅，他的妈妈很早就过世了，所以我们好多年都没有来往。看新闻上说，妹夫不在了……”
原来是建成家里来了几个亲戚，因为母亲死的早，所以很早和两个舅舅家就没有什么联系了。但是舅舅家的几个孩子还是闻讯赶来了。
舅舅已经很老了，他带领着娘家的几个兄弟从外地来的。
来了以后说明了来意，而且还带上了他妈妈那时候的全家福。
建成把他们领进灵堂，对着几人重重一跪，星星和苏乔磕头致谢——虽然她们母女俩人还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
“苏乔，这是舅舅，这是舅舅家的几个表兄弟。”
苏乔站起来，几个人互相介绍了一下。然后就陪着他一起坐在灵堂里。
守良赶紧去附近酒店定房间，让公司里安排两辆车送过来。
舅舅讲着他妈妈小时候的事，舅舅说：“那时候哪有这么多的高楼大厦呢？都是村，村里面有条河，经常去摸虾呀，捉鱼呀。你妈妈福薄，早早的就走了……”
本来失去爸爸已经很伤心了，听舅舅这么一讲，好像又一次失去了妈妈。
守良静静走进来，给几个坐在堂内守灵的人拿了房卡。
“舅舅好，我是建成朋友。你们这么大老远的赶来，太辛苦了。这是附近的酒店房卡，房卡上有房间号。酒店就在路对面拐个弯就看见了。大家轮流休息，轮流守灵。建成一个人在这待了两天了，要不是你们来，他真得被趴下了。要不然咱们就让他今天先回去休息一下？”
“快回去休息休息，好好睡一觉。这几天的事还多着呢，把你累倒了我们可主持不了大局。”
兄弟几人推搡着，让他们一家回去休息。
建成想了想，谢过表兄弟几人，带着苏乔和星星回去了。
红灯变绿了，他还站在原处……
“建成，灯变绿了。”
“嗯？嗯。”他先是一愣，然后恍惚过来，踩了一脚油门。
他现在的情绪是最迷糊的时候。
林姨赶紧准备饭菜，天天在那守灵也是耗费力气的。
月亮看着他们几个人回来，应该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静静的趴在地上，不让别人注意到他。
星星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头：“爷爷不在了，最近我们都很忙，你吃饱了就别闹事儿。”
建成回到房间，他两天一夜未合眼，仍然是一口东西都不喜欢吃，一头栽倒在床上。
甚至梦里都是悲伤的，他觉得自己呼吸不上来，很压抑。
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睡了多久，睁开眼时，东边已经有了亮光。
看了看表，五点多。
他大概睡了十二个小时。尽管睡的时间很长，但是睡眠质量很不好，加上这两天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仍然觉得乏累。
他狠狠的伸了两个懒腰，赶紧洗澡换衣服去换表兄弟回去休息。
苏乔还在睡，这么早的天她是起不来的。
可是，星星已经站在客厅了。她看着建成，建成就懂她的意思——她也要去。
“跟我去可以，下午你就回来。”
“好。”
两人出门，月亮就跟到门口后，不再往前多走一步。
林姨刚起床，听见了外面车子发动的声音。她追出来，他们自己消失在路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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